李簪月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昼,他和她说他的床笫之事做什么。
他们俩人的关系可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元昼觑了一眼李簪月五味杂陈的脸颊,他还是将动作收敛了下来,他扫了眼桌案上那壶马酪酒,他心下了然,李簪月每次都是如此,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好声好气地待他。
罢了,他认了。
元昼用骨节刮了刮李簪月的脸颊,“说吧,这次又要支多少银子?”
李簪月揪了揪手帕道,“我听说殿下的私库里收藏了许多人物工笔画,我每次看这些人物画老是看走了眼,估价也不如那些老朝奉们看得准,殿下可否允我去库房里看看?”
元昼顺势牵起李簪月的手,笑着调侃她,“走,去我们的库房里看看,小管家婆。”
别业的库房昏暗不见天光,冷沁沁地让李簪月忍不住缩了缩,元昼替她的衣裳拢得越发紧了些,“这地方实在是太冷了些,我喊他们将这些玩意儿换个位置。”
“别,”李簪月摇了摇头,“这地方好,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都不漏一丝光亮,平时也没什么风,书画一晒一吹,那纸就越脆,颜色就越淡。”
元昼未再说话,只是将房中的火烛,又多点了几分。
李簪月小心翼翼地将这几幅人物画从卷轴中取出,又用羽毛掸子擦拭着画上的灰尘,“就算不能日日打理,殿下也记得每隔一月便派人来除除尘、防防潮,这样不干不湿,古画烂得最快了。”
李簪月取了账册,里里外外地分析着最近人物工笔画的行情。
战乱之时,往往是求仙礼佛的道释画卖得最好,如今时局渐渐平稳下来了,那些权贵们又有了心思寻欢作乐,仕女图的价格也在看涨。
李簪月定了定心神,这倒是个好兆头。
元昼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而不语,他埋头道,“月娘很喜欢仕女图?”
李簪月默不作声地敷衍着他,“嗯,谁能不喜欢看美人呢。”
元昼摩挲着自己的胡茬,他不解道,“这古董不应该越老越贵,怎么这幅三年前的画还比前代的贵上这许多。”
“仕女图要线条飘逸寥寥数笔勾画出精巧的五官,还要用浓墨重彩描摹出画中女子丰腴的体态与轻盈的腰肢,最看作画之人功底了。”
李簪月的手指轻抚过画中精致的眉眼,“前朝小儿信笔涂鸦之作,哪能和当代国手相比。”
元昼对着那画瞧了又瞧,他怎么端倪,都端倪不出李簪月所谓的“画中神韵”。
元昼轻咳了咳,他学着李簪月的样子轻轻地抚摸过一泛黄的卷轴道,“我觉着此画的意趣最佳,虽然画中只有这榻沿上女子的一个侧影,但是足见作画之人底蕴深厚、用笔恰到好处。”
品画嘛,不就是装模作样,比一比谁装得更像。
元昼没有等来李簪月欣赏赞同的眼光,她反倒是紧抿着唇道,“殿下,这是一幅避火图的残卷……”
说着李簪月就将元昼未翻开的半卷摊开,小衣诃子、缺胯袍衫掉了一地,帷幔中起伏不停,明明只着重画了一双裸露的玉足,偏偏让人浮想联翩……
元昼看到那后面的半幅画,顿时黑了脸。
李簪月噗嗤一笑,“殿下倒是会赏画,这避火图可比坊间那些火辣直白的,画得更旖旎呢……”
元昼这个人一向脸皮比其他人格外要厚上些,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啊,有时候画些外物,倒是比那些纠缠的女体更有些趣味。”
他指着库房里的那几个天青色瓷瓶,“就是在那里,月娘撑着那楠木架子,我在月娘身后……然后月娘一时腿软,瓷片碎了一地。”
“还有那里,”元昼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那避火图中玉足,“月娘也是这样躺在那起文秋水席上,两个脚一蹬,那对好端端地宝钿花镜就被月娘给毁了呢。”
元昼轻抚过李簪月的脸颊,她显见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
这里的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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