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曜的酒意,被林逐一这模样弄得瞬间褪去一半。
他实在不明白,林逐一为什么会在大早上,出现在他的房间。
如果说,小时候林逐一用刀划耳垂,是为了和他爸告黑状。
那现在呢?
林逐一又想得到什么?是他的同情,还是他失态的愤怒?
谢时曜用手掌揉了揉额头,硬撑着不适站在原地,心烦意乱开口:“别告诉我,是因为我没回家,你才把自己搞成这样。”
林逐一嘴角扯了扯:“如果我说是呢。”
“哥哥,对我来说,这真是好漫长的一个晚上。”
“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不回,是把我屏蔽了吧?我遵守我们的约定,没有离开家里,也没有去找你。我让李叔去问了你司机,他说你去了墓园。”
“去墓园呆一整个晚上吗?我感觉,我快忍到极限了。我这么乖,你一定很高兴,很满意吧。”
谢时曜晃晃悠悠,疲惫地走过去,弯下腰,把花瓶碎片,从林逐一手里拿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我现在不太舒服,要是想吵架,可以明天再吵吗?”
林逐一似乎完全没想到,谢时曜是这种反应。
他仔细看了看,谢时曜的外套是半干的,明显是在外面淋了雨。
林逐一干脆起身,用手贴上谢时曜的额头,挺烫的。
“哥哥,你发烧了?”林逐一难得慌张起来。
谢时曜拍开林逐一的手。
本来就够难受了,又被蹭上了那么多血。谢时曜踉跄一下,干脆坐在床边:“慌什么,你不是一向巴不得我死么。”
这句话,就像一根利箭,射进林逐一心口,把他所有的表情都钉在原处。林逐一张了张嘴,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然后,林逐一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被林逐一莫名其妙的状态气到,还是真发烧了,谢时曜大衣也没脱,迷迷糊糊往床上一躺。
真不舒服。
额头上沾到不少林逐一的血,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很丑,很难看吧。
没过多久,林逐一拿着个医药箱回来了。他看见谢时曜的状态,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明显很是生气。
林逐一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粒布洛芬,用力塞进谢时曜嘴里。
发现嘴里被塞了药,谢时曜意外睁开眼。林逐一正紧紧盯着他。
真奇怪。
这算什么眼神。
胶囊在愣神间融化在口腔里,里面的药太苦,谢时曜皱起了眉,他目光下滑,发现林逐一的手心还在往外渗血。
谢时曜“啧”了一声:“管我之前先把自己管好。”
没想到,这话就像引线,引爆了林逐一这颗炸药。
林逐一开始扯谢时曜身上的半干外套,把外套,从谢时曜身上扯下。红色渗进衣料里,他把外套揉成一团,将染得脏兮兮的外套,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伸手,去解谢时曜的衬衫扣子。
谢时曜被这冒犯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林逐一手上动作没停:“你衣服没干,自己不知道么?穿这样的衣服,还能不生病?你在纽约那四年,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谢时曜不想和林逐一费口舌,大骂:“滚出去,要脱我自己脱,轮不到你!”
林逐一手一顿,握紧手心,血珠像红宝石,啪嗒啪嗒,落在谢时曜身上。
“当然轮不到我。”
“什么都轮不到我。”
认识林逐一十年了,他的脸上,从来都都没出现过这种神情。那张揉杂了恨意、愤怒、悲伤的脸,深深低了下去。
谢时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被轮到?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么?还是我理解有问题?”
林逐一那低下去的脸庞,出现了一丝冷笑:“当然。我希望你身边只能有我。最好没有任何人,只能有我,只能看得见我一个。”
“因为我是你弟弟。”
谢时曜在震惊中变得迷惘,随即变得烦躁。
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完就扔在地上,那具被财富精心豢养出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林逐一的视线里。
“衣服我脱了,我不想听你的鬼逻辑。你现在能走了吗、弟弟?”谢时曜不耐烦地问。
不曾想,林逐一突然摁住谢时曜手腕,手臂青筋爆起,将人摁倒在床上。
林逐一闻了一下谢时曜的头发:“果然又是香水味,你真是闲不住。哥哥的私生活,真是充实得让我羡慕。”
“林逐一,起来!”
“你是哥哥,不应该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么?你得负责任才行。”
谢时曜原本就烧得头晕眼花,又吃了药,根本就难以反抗。
他只好一脚蹬了上去,林逐一吃痛,手也随之松开。
谢时曜忍着头晕,下床,拽住林逐一的衣领,把人往门口扔:“我现在很难受,你还非要惹我?”
林逐一被他拽着也不吭声,谢时曜用尽全力,把林逐一拖到门外,重重把门合上。
四周变得安静,谢时曜后背抵在门上,喘着粗气。
他是该生气的。
只是,眼前,全是林逐一发现他发烧时的脸。
为什么。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露出担心的表情?
越是回想,就越是天旋地转。谢时曜摇了摇头,觉得他必须得回床上躺着,可还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
头似乎磕在了地毯上,但感觉不到痛,思绪好像飘在了黑暗里。
隐约间,有人破门而入。
他被那人背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有湿漉漉的毛巾蹭过他的额头,擦干了属于林逐一的血迹。
那人将双手放在他脖子上,像是很想要掐他的脖子,就在真正要掐下去的那一瞬,那人又放开了手,像要相互取暖那样,抱紧了他。
彻底陷入昏迷的瞬间,谢时曜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等谢时曜再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房间也被打扫干净,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他起身,去浴室,冲走了一身的黏腻。
热水蔓延遍至他的身体,心里的黏腻,却迟迟冲不下去。
没记错的话……林逐一,抱了他?
谢时曜觉得,自己一定是发烧发出错觉了。
脚趾在地板留下水痕,浴巾擦试过精致的身体,白色的浴巾搭载头发上,等踏出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定制西装,黑丝巾在脖颈打了个漂亮的结。
客厅里,餐桌上,砂锅咕嘟嘟盛着皮蛋瘦肉粥,旁边是煎蛋,还有一看就很入口的小菜。
林逐一不在这里。
只是,林逐一似乎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
——哥哥,昨晚,对不起。
——消消气。
谢时曜嗤之以鼻,抬手就把纸条撕成片,扔进了垃圾桶。
他坐下,舀了勺粥,放进嘴里。
“难吃的要命。”
吃过早饭,谢时曜将头发向后一梳,含下一粒药片,西装笔挺进了曜世大楼。
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发现他在生病。如果说真和以前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办公室的温度,被空调吹得,比平时暖了许多。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谢时曜手抵着嘴,咳嗽两声,回到车后座,仰头,皱眉靠在车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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