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辛反应很快,往前走一步:“嗯嗯,好呀。”
“不是你,”陈大偏过头,视线落到他身侧:“赵家大哥,你刚刚没认真看吧?”
施桥冷冰冰:“看了。”
“那正好试试。”
男人让开位置,露出那盆刚从沸水中捞出的老鼠,催促道:“赶紧过来,弄完一个我好走,赶着收麦呢。”
只看神色,施桥表情淡定,拿起方才陈大用过的那只沾着肉屑的钢梳,带上沾着他汗液的皮手套,动作十分利落地从皮开肉绽的老鼠堆中拎起一条砸在地上,钢梳在糜烂的皮肉来回,灰黑色的鼠毛在热水和血下黏连在一起,紧紧沾在手套上,湿滑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软皮贴在手背,恍惚间让施桥产生了一只被剥掉皮的老鼠在手上爬动的错觉
他的手指沉稳有力,捏着铁丝在血红的骨头缝里搅动,往外拉扯时,碎屑喷涌而出,险些溅在脸上,施桥的动作一顿,接着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般,将骨头分成三块,扔进冷水中。
“是这样没错吧?”
依旧是淡漠的带着凉意的声音,和他往常一模一样。
“卧槽!桥哥牛人!”
“桥桥我的宝,你受委屈了呜呜呜,恶!呕!我吐了……”
“听声音,桥哥要杀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好佩服,他是怎么忍住不吐的?”
“前面好像已经有姐妹弹幕没发完就去吐了,我还好,我把老鼠当成用消毒液和氢氧化钠泡过的小白鼠,我把处理它当做在实验室里开膛破肚,剜心挖肺,挑眼去皮。哈!我获得了鼠骨标本,没错,我能行,我可以!我一定做得到!”
“天塌下来有刚那位的嘴顶着(心疼)。”
“记得吃过晚饭去找张小六。”
陈大交代完就和弟弟回去了,几个玩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圆圆脸的玩家主动拿起一把钢刷捞出条死鼠开始干活。
连祁辛赶紧兑换出酒精消毒液手套手帕,围着施桥一顿乱喷:“桥桥你怎么样?”
施桥叹口气。
“不好意思,我去吐一下。”
“他说话的样子好拽,但他吐得胆汁都出来的样子好狼狈呜呜呜。”
“连祁辛其实刚刚是想替施桥吧?但奈何,桥哥上课开小差被老师记住了,当众点名。”
“有一说一,s级本的玩家整体素质还真不错,没一个抱怨或犯病的,效率很高,这些骨头泡起来其实有那么点诡异的好看哎!”
“是啊,好期待鼠骨莲花(划去),好期待死人啊。”
“s级,哼哼,要么不死,要么死一片,上一个s的本是《冰原下的鱼》,机制真的贼阴损……”
“祈祷这也是个隐藏本,哎嘿,要是实际难度再攀升到ss或者sss,就有好戏看了!”
“你好坏,但我加一跟了哈哈哈哈……”
处理好的骨头堆积在浑浊水中,很快高度就露出了水面,鼠骨小而精致,阴冷的锡白色远远望去,的确和那百子莲花的颜色有几分相似。
处理完所有鼠尸,太阳已落至山腰,回到赵家,招君做饭时又被赵衍训斥了一顿,原来是因为她在厨房做饭时点了灯。
日头虽没彻底落下,但灶台处堆积有柴火,窗子又小,屋内阴暗,烧火做饭时灶火烟气袅袅,不开灯确实不方便。但赵衍却说外头亮堂屋里又有火光照着,点灯就是浪费。招君灰头土脸挨着骂,把饭菜端上桌后噙着泪自己去厨房吃了。
刚吃过饭,赵衍催着他们去山上准备花神祭要用的纸人,路上又碰见李家三人,和朱义会合,一起到达山上木屋时,张小六已经在那里了。
上午还空空荡荡一览无余的空间里堆了几只桌子几条板凳,水壶茶盏,一盅晒干的百子莲花茶叶,一筐筐黄纸和一大袋面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施桥依次看下来,分别是铜剪、毛笔、砚台、墨锭、朱砂、铜钱、蜡烛和一本书册。
书册薄薄十几页,年代久远,但却沁着一股浓郁芳香,翻开扉页,写着《花神祭文》。
施桥仔细翻了一遍,发现这书里字迹虽工整,但却不算好看,字形结构散落,笔触僵硬直白,有些复杂字形甚至缺这少那,而好几页上透着光能看见浅白的指甲痕迹。
““女夷鼓歌,以司天和,以长百谷禽兽草木……东风回暖,逐日而来,五色芳树,随春共开……花逾百受诸神相邀,近有桃灼之夭,远有梅霜之操,又谓荷之不染,乃至菊之不凋……借九州之九龙,祭花神于芒种,祝曰:蛱蝶袭人衣与裳,兰芝环佩各琳琅……
朱义悄悄靠过来,一脸神神秘秘地问连祁辛。
“你看见那朱砂、铜钱和铜剪刀没有?”
连祁辛:“看见了,怎么?”
“性刚质金,化煞驱邪,好东西啊!尤其是那十几枚铜钱,我刚上手摸过了,是古铜钱,好货,不是那些仿古式骗人的玩意儿。”
“朱义哥,这你都能看出来的?”
这算问到朱义在行的事上了,他得意道:“我可是见过真东西的人,铜钱外圆内方,藏风聚气,在风水上是个好东西,所以才被那些假模假样的风水先生拿来哄人,我跟你说,分辨是到底人工制品还是吸饱了地气从地里挖出来的古铜钱,不要光用眼睛看,眼睛是最看不清真假虚实的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施桥微微侧头,听朱义继续道:
“一听声音,铜钱时代越长,钙化越严重,碰撞时响声低沉,声小且长;二掂重量,你觉得轻飘的,只有微微压触感反而是真的,因为长时间氧化后密度变轻了,若是重量太过实在,那一定是现代新铸的□□。三闻味道,铜腥味儿大的是□□,土腥味大的是真钱……”
他们说话时,吴、王两家玩家陆续到齐。那位圆脸玩家,施桥记得应该是王家老大,叫作王天,突然凑上前。
“我看三位也是一起,”王天指了指自己身后跟着的二位:“我们三个也是认识的朋友,都是多出一个人,能不能正好搭个伴,凑足三队搭档?”
朱义为难道:“你早点说还行,我现在已经和人说好了……”
王天讪讪一笑,又转身去找其他人。
张小六道:“大家都找好搭档,便来这里抽签决定顺序吧,一共是1到7个标签,抽到哪夜便哪夜来这里糊纸人。当然,你们如果不喜欢现在的搭档或者想要调换顺序,请自便,但必须保证每夜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因为谁都不想抽到第一个,所以他说完后反而无人动。张小六本面相显嫩,有些腼腆,此时也沉下脸,在夕阳垂落的傍晚,显示出幽深之色。
“从你开始。”
被他点到的一组人正是赵资和赵贤,俩人对视一眼,赵贤先道:“你去吧,我运气不怎么样。”
赵资也不太情愿,副本进展到这里,每个玩家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夜晚杀机,谁知道抽签会不会有危险?
他俩僵持不下,张小六反而柔声一笑:“要不我给你们抽吧!”
“别!还是……还是我来!”
终于,赵资伸出手犹豫着抽出一张签条,展开后,原本惊慌忐忑的神色褪去,他的脸上立即浮现笑容。
估计应该是个中间靠后的位置,总之,不会是1号。
不要是1号。
抱着这样的想法,施桥伸出手。
“桥桥,我来吧。”
连祁辛拦下他,侧过脸轻声道:“你想要哪个号?最后一个吗?7号怎么样?”
施桥摇摇头,也低声回他:“朱义一个人不安全,咱们最好在他前面,综合概率和危险性,2、3、4号会比较好。”
连祁辛伸手去摸签条,过长的头发遮了一部分侧脸,施桥看不见神色只听得他温柔的带着疑惑的声音。
“那万一他是1号呢?”
施桥一怔,还未答连祁辛已经收回手,一边将未展开的签条递给他一边莞尔一笑:“我开玩笑啦,他怎么会这样倒霉?”
“我倒是觉得朱义哥这局运气很好,如果他是7号,那我们只要是6号就可以了。”
签条在施桥手中展开,他盯着上面的数字愣了下才小声道:“6号。”
或许只是巧合,连祁辛竟然说对了。
排在他们旁边的圆脸玩家和自己的搭档们也抽出签条直接亮出,3号和4号。
这下剩余的签号大概率是127,还没抽签的三组人坐不住了。朱义的搭档,也就是李家老大李康靠离得近直接伸手抽出一张,其余两组也一拥而上。
“多少?”
因连祁辛方才的话,施桥心底忐忑,李康自己不敢看,把签条拿给朱义,而刚一展开,朱义立刻沉下脸。
施桥心跳飞快,心道若真是1,他是绝不放心让朱义一个人去的,如此就只能调整搭档。而每夜两人,不能重复,这意味着连祁辛会被单独……
“不是哈哈哈,我说小桥桥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心意我领了,但你朱义大哥真不至于那么不中用,而且……”
朱义装模作样演了一波,这才笑嘻嘻亮出签条:“祁辛没说错,我这局游戏运气很好,最后一个,安心啦!”
这边欢喜那边忧愁,赵资和赵贤手里拿着5号,王天四人是3号和4号,而最倒霉的属吴家吴寿和吴喜,1号,还有就是吴绵和李健的2号。
吴绵和李健面如土色地收起签条,而吴寿吴喜愣在当场,渴求的视线滑过众人,最终失望地沉寂下来。二人对视一眼,转向张小六。
吴喜粗声粗气问道:“我们晚上要做什么?这堆东西有什么用?”
而吴寿,当看到他飞快地晃动手指疯狂比划,施桥才意识到,这位玩家竟是个哑巴。
张小六:“你们需要将黄纸裁成纸片,再用浆糊糊成纸人,每夜一共需要做成12纸人,我今天会先示范一次。而至于笔墨和这本书册……”
张小六将那本手抄的《花神祭文》拿过来,给玩家们展示:“这篇祭文是村里女人留下的,你们最好在黄纸上抄写一遍祭文后再裁剪。”
“如果不写会怎样?”
张小六挠挠头:“我建议你们还是写一写好,去年我们几个都写了,这才没生出事端。”
“那朱砂铜钱呢?”
“这个嘛,也是迷信。”张小六笑了笑:“其实花神祭的本质大家也都知道,老爷们忙着种稻收稻,谁关心花神不花神的,只是说那年女人们没办成花神祭有怨气,村里子嗣连绵才出问题,这才准备的祭祀。目的就是让她们开心,省得诅咒影响了村子。而朱砂铜钱去煞,防止出事,这才每年都准备着。”
“还别说,这夜里有时阴风阵阵,挺渗人的,你们要是怕就用朱砂撒撒地,拿个铜钱在手心,这几年都是这么过的,都没出过事。”
张小六义正言辞地跟他们表示,花神祭五年来,十几户人家几十余人都参加过,就没有人出过事的,但玩家们表示呵呵,不出意外,马上就要有意外了。
施桥的直播间又在开盘。
“不出事则以,一出事必然是大事!我赌500积分,晚上哥俩站着进,白天哥俩横着出。”
“这批玩家质量不错,赌500,晚上只死一个。”
“后续几天还好,但毕竟是s本,初见杀还是凑个一双一对比翼双飞吧!我跟500积分。”
“我穷,50积分,我悄咪咪地赌晚上不死人(万一赢了我就赚大发咯)。”
“靠,勇士!那我也试试,就当世界杯了,我赌3000,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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