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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4-7

小说:

逃生游戏里的废物前男友

作者:

脆脆莲蓉包

分类:

现代言情

从村里一路走来进入房间,连祁辛没有离开过施桥的视野,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怪物怎么做到的悄无声息地替换了人,真正的连祁辛去了哪里?而真正的那个连祁辛面对的是谁,是长着施桥的脸拥有施桥记忆的另一只怪物吗?

施桥一身寒意,一边思考,一边将思绪拉回到那时他们约定的暗号上。

没有提问的顺序,没有约定问题和答案,那时,施桥提出了疑惑,却又被连祁辛轻笑着打断。

言语从在柔软唇舌吐出,要约定相信彼此。

这是一个古怪的约定,或者说,留有陷阱的约定,因为即便双方没有明说,但听到这个约定后的“人”都会默认,在互相提问后,要说出对方问题对应的正确答案,回答对的人是自己人,回答错的是怪物。

一个不言于明的规则,也是一个很容易证实和证伪的规则。

但连祁辛的神色却不是这样轻松简单。

青年俊美精致的眉目似隐藏端倪,水波潋滟的眼瞳看着施桥,充满了无言的期待。

施桥便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双方都知晓的真相,何来信任与否?

只有和谎言挂钩的答案,才需要信任。

如果约定双方需要说出正确答案,后果有两种,一是那个怪物不知道副本外的信息回答不上来,但这样就很容易触发和这个深浅不一的怪物直接撞上的局面,连祁辛没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局面对他不利;二是怪物知晓玩家信息回答正确,如此粗暴的一次性试探便失去了考验的真正意义。

连祁辛不是会做这样傻事的人。

“我说了我相信你,而你,偶尔也可以多相信我一点……”

即便我要说谎,也不会是在这里。

不,不对,他说的这句话是谎话。

施桥觉得他从未看清楚过那个青年,但在深深思索中,他惶然又清晰地意识到,以青年的性格和聪慧,他真正要说的是:桥桥,我们来说一半真话一半谎话的答案吧。

掩藏在谎言下的是真实是:请让我们一起在这里说谎吧。

704、706、高烧、值班,完美的正确答案,但真正的连祁辛不会这样做,这个无声无息替换了他出现在施桥身边的怪物完全通晓玩家信息,却听不懂那场有关暗号的言外之意。

熟悉的声音冲施桥抱怨:“怎么了,桥桥,你的动作好慢……”

施桥将调好的浆糊拿过去给他看。

“第一次做,我不知道稠不稠,你试试。”

“差不多能粘起来就行,对了,是我们一起剪完纸样再糊纸人,还是我一边剪你一边糊?”

“边剪边糊,防止纸样太多混在一起。”

“好……”

连祁辛将一叠剪好的黄纸递过去,却在施桥接下时依旧紧紧捏着黄纸另一端,他坐在凳上,施桥站着,他仰视,施桥俯瞰,完全不同的两双眼眸都洒落着桌台上无风摇曳的烛光。

“你有觉得我不是我吗?”

房间里站着的人影子落在墙上,中心凝实,边缘却稍显模糊,如同宣纸上刚泼开的纯黑墨汁正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洇开。

对此犹然不觉的人对着连祁辛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声音平稳如常:“没有,你呢?”

连祁辛顿了顿,声线喜悦地笑答:“我也没有。”

时间静静流逝,一个纸人的雏形在施桥手中凝实,然后是第二个,还有五分钟接近八点,他凝神思索着……

身后人影却悄无声息站起,轻飘飘的脚印恍若浮在空中,静静走到施桥身后,站定不再动。

通常所说一个人保持不动,其实是夸张的说法,人无法保持绝对静止,无法控制胸口因呼吸起伏,无法控制眼睫下意识颤抖,但此刻他却完全做到这些。

此外,还有另一种说法,人能够感受到身后活物的存在,即使眼睛看不到,但潜意识里却能接收到对方的生物电进而产生共鸣。

不足半只手臂的距离上,站了一个“人”。

但施桥此刻却毫无反应。

直到“人”贴着他的后背,将冰冷的气息吹到后颈。

汗毛立起,仿佛头骨分裂,一桶雪水蓦然倾下。

骨缝里噙满冻成冰碴的血。

如果捏着后颈,就像捏断那些老鼠一样拧断颈椎,扯下头颅,头骨清洗干净,或许也可以做出人骨莲花。

或者,人和老鼠本就没什么两样。有时是人欺鼠,鼠仓皇躲避,有时是鼠欺人,人苦不堪言。风水轮流转,不过替换了彼此的位置。

若施桥现在有办法处理这只怪物,他定然立刻翻脸,毫不犹豫动手,但怪物偏偏没有这么做。

还是温柔的眼神,撒娇的姿态,亲昵地凑在眼前。

“桥桥做事很认真。”

柔软的褐色长发贴着施桥耳鬓摩擦,如渴求着丈夫一点温情的妻子,卑微地讨好,小意温柔地试探。

“怎么这么看着我?”

“是透过我在看着谁吗?”

施桥心跳加快,漆黑的眼眸流光异常,明亮如淬星。

“我在想第二个问题,这次你先来吧?”

连祁辛认真地盯着他,似乎在仔细思索:“那我就问,桥桥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是什么?”、

施桥:“花,因为吃饭的时候你想要隔壁情侣手上的捧花,所以吃完饭我们走了很远买了一模一样的回来。那我的问题就接着这个,是什么样的花束?”

连祁辛莞尔一笑:“是白色铁锈莲、福禄考加满天星,我很喜欢,所以,当然记得清楚。”

“你喜欢就好。”

铁线莲淡淡的香味在施桥的回忆中浮现,是清新的杏仁香夹杂草木清香。回忆起那时,连祁辛的确笑得开心,所以后来同居时,那套狭窄又温馨的房间里,也永远会有一捧盛开的铁线莲。

洁白如雪的纯洁之花,在传说里,从前的乞丐为了能乞讨到更多的钱而故意用小刀在身上划出伤口,在鲜血淋漓中将铁线莲花朵的汁液涂抹进去,这样伤口才会高高肿起泛红惨烈,他以这样的欺骗,获取他想要的东西。

或许只是巧合,连祁辛最喜欢的花,花语却是欺骗,就像他一直对施桥做得那样。

那个连祁辛走远了。

方才有惊无险,阴差阳错叫施桥意识到了两件事:一,怪物无意动手或者目前不能直接动手杀人;二,怪物并不害怕玩家发现自己不是被替代的那个人,它两次提出疑问,都充满了蛊惑和恶意,但又不直接亮明身份。

这两条信息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第一,今夜的杀机不是直接方式,要么是需要等待特定时机要不是杀人方式隐秘,也可能是二者兼有。根据明天七点这个时间推断,等待特定时机的可能性更大:比较特殊的时间节点有凌晨12点,位于晚七和早七中间截点的凌晨1点和早上7点前后。

第二,隐藏身份可以让怪物达到他最想要达到的目标,但挑明他的身份,对玩家而言却也通向危险境地。按照怪物的若有若无的试探,常规来说,如果玩家发现了它不是自己的搭档,玩家肯定会动手,但对此后果它并不惧怕,说明这至少也是某种他乐见其成的结局。

那么现在施桥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至少要在凌晨12点前,不能拆穿怪物身份也不能让怪物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怀疑,防范某种可能已经进行当中的杀人方式——在以上前提下,找出游戏副本认可的解决假人的方法。

思及此处,一个想法闯入脑海:这怪物与连祁辛如此像,在这个房间里,他几乎是替代了连祁辛的存在,那如果自己将怪物杀死后连祁辛会怎么样?

此时此地,杀机真的在针对自己吗?

同一时间的不同空间里,连祁辛那边一定也发生着同样的事,那个顶替了施桥身份的怪物,针对的又是谁?

如果怪物针对自己,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可以直接动手,而如果先前的几个玩家还在夜间被此怪物杀害,那么白日重新出现的“人”又是谁?

如果真正的玩家已经被怪物替代,那么是谁替代了谁?

盘这样一段简单的逻辑问题,结论却导向一个全新的施桥方才未想过的可能:杀掉身后这个怪物,从危险中脱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被替代了身份的连祁辛。

我所能做的一切,救不了自己。

施桥瞬间明白过来,他将最后一张黄纸粘在一起,纸糊的脑袋轻飘飘搁在手心,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黄纸人头上。

那简陋的五官却因为粘贴用的浆糊牵引导致嘴角上翘,眼睛被拉长,仿佛笑一样,而施桥面无表情,沉默地盯着对面墙上自己的影子。

或许是错觉,黑色的影子正慢慢向四周扩散,似要融进这间屋子。

我能救得了连祁辛。

但他,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连祁辛仰靠在身后墙上。

他的身下堆满各式各样的黄纸,铜剪刀擦擦作响,手上动作娴熟又轻灵,嘴角也溢出轻松的笑意。

剪完最后一张纸样,他向后伸了个懒腰,长达肩颈的头发在烛光中拖曳出黑暗沉寂的影子。

突然,这影子弯曲变形,连祁辛的声音在一片沉寂中响起。

“桥桥,你还喜欢我吗?”

施桥没有回应,屋里一片安静,连祁辛放下剪刀,一边收拾地上堆着的纸样,一边又问了一遍。

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般不依不饶地讨要着答案,仰仗着对方的容忍恃宠而骄。

半晌,耳畔还是响起了施桥的声音,些许冷淡些许无奈,轻声回着:专心。

这也算是他的回应吧。

连祁辛想着这点,将纸样递过去,手收回后却落在桌上,半撑起身体,歪过头。

温柔眼瞳仔细打量着对方,他透过这张熟悉的面孔对着另一道灵魂说话:“如果一场鼠灾再临……”

“是你的话,会选择所有人被鼠群吞噬还是以少数人饲鼠换多数人存活?”

施桥睁大双眼。

连祁辛问罢,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他也没有给人留下回应的时间,表情无辜柔软,决绝杀机却以温香软玉的方式覆盖下来。

噗嗤,铜剪穿透衣料,重重锲进筋肉肌理之中。

棕褐色发丝滑过眼角,纤密羽睫轻微颤动,眼中柔情越烈,手段就越果决生威,不是简单地插入锋芒刀刃,而是拳击台上一记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而来,携风带势,毫不留情。

笑意转浓,他压着剪刀柄的手指骨节因用力泛红转紫。

扭动刀身,擦着骨头在湿软温热的血肉里奋力扭转。

整张身子都俯身低垂,如花枝如垂柳,轻柔覆在施桥身上,却在剜出一道血淋淋的肉窟窿后猛然抽出。

施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被剪碎的肠子从窟窿中一截截掉下流出,淅淅沥沥堆在脚边。

对于连祁辛的突然变脸,决绝狠厉,所有的一切,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对视之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逐渐浑浊暗淡,生机渐渐褪下,直到奄奄一息,那张脸还是施桥的模样。

俊俏秀致,一双单眼皮,五官分量淡,人也冷冷清清。

“我不懂……”

“你不在乎他吗?”

“你在乎他吗?”

接连响起的三声,语气越来越困惑。

连祁辛却冷声笑道:“不懂吗?呵呵,那你就闭嘴。”

他收起铜剪,将“人”推下椅子,踩着一地狼藉坐下,沉默地想了半晌,忽又叹口气,态度转向一贯的和善温柔,刚才的冷笑似乎从不存在过。

“你刚在说什么傻话?这不是桥桥呀。”

“我当然不会在乎。”

那声音:“所以连一丁点犹豫都没有吗?”

连祁辛托着腮摇摇头:“还不到那个地步。”

那声音在他脑海中顿了一下,连祁辛赶紧道:“不要试图联系那里,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一样的……”

“不, ‘他’不会骗我, ‘他’的思维波动告诉我,方才是你的第1313次谎言。”

“哦,是吗,那你记得真清楚。”

“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信息,”那声音一本正经:“你很重要,你说的每句话都很重要,你做过的、正在做的事情很重要,你的想法很重要,你将要……滋……滋滋……”

施桥的尸体倒在地,连祁辛闭上眼,回到那台他见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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