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乔璐看见川祗就感觉浑身刺挠，好几次跟他对视都虚晃的躲开。
她把自己的症状归结于尴尬和心虚。
就是那种，你招了个廉价劳动力，结果发现他是你儿时玩伴，对方失忆了都还能记得你要寻找你，而你不仅把你们的友谊全忘记了，还想压榨他的尴尬和心虚。
偏偏川祗完全没有看出她的不自在，每天开心的不行，还自告奋勇给她管理起了粉丝群。
《灵异星期三》因为孙一舟杀人的事情中断了直播，后面栏目组出来解释，官方又发了蓝底白字的公告，这档综艺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草草结束，但也因为杀人案综艺被网友讨论了很久，幸存的几位嘉宾被网友戏称为‘幸存者联盟’，各自收获了不少粉丝。
乔璐的粉丝群都开了两个，群里粉丝嗷嗷叫着让她开播。
为了安抚粉丝，川祗就学会了放饭，时不时甩一张她的照片。
为此，他还学着给她拍照修图，全部都是偷-拍的照片，有她在画符时的侧颜，也有她翘着腿吃东西时的样子，用那些粉丝的话来说，她那些照片极具温度，看得人尸体暖暖的。
但乔璐知道，这都是因为川祗拍的好，她自己那张冷脸，每次自拍都像是要去干架，之前还在道观时，就有香客开玩笑说她面相凶，站在那就没人敢惹，师父也曾叹她是丢了鞘的利刃，不会收敛锋芒，哪怕非她本意，别人靠近她也会受伤。
他拍摄的照片，发布的还是没发布的，每一张照片她都看过。
看到那些像她又不像她的照片时，乔璐的脑子嗡嗡了很久。
照片能反应出拍摄者的内心，细微的情感与瞬间的真实都呈现在照片中。
她不傻，反而对情绪还很敏锐，她能看出川祗对自己的感情超出了朋友关系。
她对此很茫然。
她很擅长处理棱角分明的事情，那样她可以极为理性，一切向钱看齐。
可川祗像是水，没有棱角又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她想冷酷无情，但他春水化冰，她完全冷硬不起来。
乔璐微微侧首，凝视着被夕阳笼罩的川祗，目光顺着他线条极为流畅的下颌角缓慢上移，停在了他那张偏薄却红润漂亮的唇-瓣上。
川祗轻轻滚动喉结，声音轻柔的像是怕惊扰到晚霞中的蝴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那黑气还是没办法驱除吗？”
乔璐眼神闪躲，避开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捏起一张符纸叠了起来。
拿回自己龙骨的他神力也得到了恢复，可身上的气依旧奇怪，还是黑气仍没有消失，明明弱的快要被紫气和金光吞噬，但仍顽强的竖起一缕晃晃悠悠。
乔璐觉得纳闷，难道是因为川祗没有香火供奉才变成这样的？
如今很多仙家因为缺少香火供奉渐渐淡出人类世界，可川祗这个状态明显不同，只是乔璐看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决定去求助外援。
还没等她杀回道观，就先被特事局的召集令堵在了门口。
乔璐看见召集令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接到召集令。
一般只有特事局自己的人手不够用时，才会向附近区域登记在册的术士玄师发布召集令，而术士玄师一旦接到召集令，就必须前往召集地点，否则就会上特事局的黑名单。
乔璐以前见三师兄接过召集令，三师兄回来时，浑身都是伤，躺在床上当了小半个月的木乃伊。
可以说，每次能让特事局发布召集令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乔璐捏着黑铁材质的召集令，点了点下巴，对川祗说：“公家来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川祗弯了弯眼眸：“去，等我会，我去收拾东西。”
乔璐指了指柜子：“这次事估计棘手，多带点符，你身份特殊，最好别动用神力，不要暴露自己。”
没有香火供奉的河神，终究实力不如从前，而且他现在状态奇怪，又浑身都是宝，万一被坏人看见起了歹心就不好了。
川祗听完之后，没有说话。
乔璐却被他笑得有些羞赧，抿着唇回了卧室。
俩人半小时后驱车前往召集地。
召集地在清河市以南四十公里的苘山。
苘山跟尧山一南一北，比起更加原始自然的尧山，苘山无论是打卡景点还是登山所需的缆车、登山电梯一应俱全，这也使得苘山更受游客喜欢。
按理说，这样人气旺盛的地方，很难会出现什么阴邪之物，毕竟再邪性的东西也害怕连绵不绝的人气。
“乔乔，这个召集令是什么东西？”川祗捏着召集令研究，发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被灌入一丝灵力的铁片，可乔乔见到它后，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乔璐跟着导航变道进入左转车道后，才回答他：“这是特事局的调令，只要登记在册的玄师术士见令必达，否则就会上失信名单，上了那个名单可就麻烦了，相当于你上网冲浪时被限制了网速，干什么都受限。”
川祗不觉而厉，嘀咕：“现在人类社会这么严苛啊。”
乔璐失笑，便给他讲解了特事局的由来。
特事局全称特殊事件调查局，因为建国之后明面上不允许讲封建迷信的事情，可这类事情又层出不穷，普通的警察根本解决不了，这时候就会移交给特事局处理，而特事局的办事员一般都是国考通过的玄师术士，也有那种很厉害的人物直接被聘请成为办事员的，不过那是少数，大多数还是要参加考试，也可以理解为玄师术士的公务员考试。
乔璐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川祗，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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