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呈王消息的时候,林知夭身边全是贵女们的流言蜚语。
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她听得几乎要睡着了。
这种隐隐的排挤也好,嘲讽也罢,不过是你还站得不够高而已。
林知蕴之所以能一句话便让这些贵女们冲锋陷阵,也不过是仗着张家的势。
说白了,你若成功,身边的都是好人,连讲话也都顺着你的耳。
身为一个现代灵魂,林知夭太清楚其中的本质。
人情冷暖罢了,实在是没什么可介怀的。
只是古代人太过在意名声和清誉,活得何其疲惫压抑?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唾沫星子浅的很,其实是淹不死人的。
因着皇后和太子刚出了事,想要保持得体的微笑是不可能的,林知夭便只面无表情地站着。
她今日起得早,又一路舟车劳顿,早就困倦了,此时眼皮打架,头也一点一点地。
那些贵女见她如此,感觉好生没趣,不久便没了声音。
四下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林夫人还偶尔发出一两声啜泣。
蓦地,一个高亢的女声突兀响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殿下……殿下你在哪里?可别吓唬嬷嬷啊!”
林知夭一双眼睛将合未合,被这一嗓子惊得心脏砰砰乱跳,登时困意醒了大半。
她讶然看过去,便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披头散发,从回廊一边跑过来,身上还穿着呈王府的服侍。
林知夭隐隐记得,这位是呈王的奶娘,向来跟在呈王身边,上次呈王来瀚海楼闹事,她也是在的。
林知夭疑惑。
据说呈王是最早跑来这里,撞破皇后与太子丑事的人。
所以呈王如今去了哪里?
那么小的孩子,又受了打击,应该跑不远吧?
那嬷嬷疯了一样来回跑着,在院中房前屋后转了几圈,依旧没找到呈王的人影,便一下子扑在了皇后禅房的门口。
“皇后娘娘,呈王殿下不见了,不见了呀!”
若说这么长时间了,长公主和皇后娘娘在房间内做什么?
她们自然是不可能如市井妇人般,聚在里面吵架的。
不过是在商量善后事宜,且结果暂时无法达成,气氛有些僵持。
长公主希望皇后能约束张家所属集团不要为难太子,她则可以去求陛下不要废后。
如此一来,皇后身上有了这般污点,便是不被打入冷宫,也再难掀起风浪,太子的位置再不会动摇。
但皇后显然不这么想。
她宁可拼着废后入冷宫,也打算将太子拉下宝座,甚至想借着此次的势头,将呈王推上去。
张家人,不止精于筹谋,还足够狠辣。
他们不止对敌人很,对自己也足够狠。
这一点,长公主早就领教过了。
她进来这许久,其实只能算是自言自语,皇后一直哭,甚至连她的话茬都没有接。
看来皇后已经铁了心了!
李麟不禁有些气恼,却拿皇后毫无办法。
嬷嬷这一声喊,倒是直接打破了房间内两人的尴尬。
皇后的哭声蓦地一颤,旋即终于停了下来。
她想要下床,但可能是躺了太久,打击又过于剧烈,下床时竟没站稳,直接滚在了地上。
李麟见皇后爬起来,不管不顾便去开门,想提醒她注意一下仪表。
毕竟如今她还是皇后,代表皇家的脸面。
但李麟的话还未出口,房门就被皇后拉开了。
李麟皱了皱眉。
皇后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所以即便今天她说得再天花乱坠,给再多的承诺,也无法改变皇后的决心——将呈王送上储君之位的决心。
也是,若她不孤注一掷,有个这般有污点的母亲,呈王恐此生再与那宝座无缘。
李麟忽然就很没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朝堂上见真章吧!
张家虽然势大,这些年也收拢了不少言官,但父皇毕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只要秦砚能将静止捉拿归案,证明了太子为人陷害,父皇是绝不可能废太子的。
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李麟拍拍屁股,抬脚便要从房间离开,却被皇后一把扯住了袖子。
皇后仿佛疯了一般,手劲极大,竟将李麟的袍袖扯下一角来。
“李麟,一定是你,你把我的成儿藏到哪去了?”
这位一向在人前贤良柔弱的皇后,终于不装了。
她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地站在门口,衣衫凌乱挂在她的身上,既狼狈,又狰狞。
李麟皱了皱眉,索性将袍角整个扯下,与有些疯癫的皇后保持了距离。
“母后慎言!”
“呈皇弟不见了,该派人去找才是。又关本宫何事?”
“他小小年纪,撞见如此不堪,自是极慌乱的,跑出去躲起来也不稀奇。”
言下之意,是责怪皇后这位母亲失德又失责。
皇后此时方寸大乱,竟丝毫没打算与李麟计较。
“对,去找,这就去找!”
“秦砚!秦砚呢?给本宫滚过来!”
“此次上香队伍的安危由你等锦衣卫负责,若是成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不放过你们!”
秦砚其实早在那嬷嬷四处寻找呈王时,便派人去找了。
锦衣卫负责保护皇室安危,呈王若真的有事,他的确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况且呈王不过是个孩子,即便秦砚不喜,却也是陛下的子嗣。
他自是不希望呈王当真出事的。
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
皇后已经回到自己的禅房,由两名近身宫女服侍着,重新梳妆洗漱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原定的浴佛节仪式时间早到了,然而却没有人提起。
些许程序罢了,与呈王的安危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直到小院外,传来了锦衣卫一声高喊。
“报——”
那声音中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知怎地,林知夭心头忽然涌上不祥的预感。
她朝院门外看去。
从林知夭的角度,能看到那报信的锦衣卫,正单膝跪在院门口,脸上大滴的汗珠不住滑落。
还没等秦砚发令,禅房大门发出“嘭”的巨响,穿着停当的皇后娘娘眨眼出现在了门口。
“快……快说!成儿……可是找到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院门外,旋即蓦地双眼睁得老大,仿佛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
不远处的院门外,那锦衣卫军士的手里,此时捧着一顶软巾小帽,绣龙纹。
赫然正是今早上,皇后亲手给呈王带上的。
皇后的身子晃了晃,转眼又挺得笔直。
“在……哪里发现的?”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复以往的娇柔妩媚。反而渗着寒意。
锦衣卫兵士没说话,只看向秦砚。
秦砚走过去,将帽子接过,这才朝那兵士点了点头。
兵士深吸口气,兴许是刚刚跑得实在太急,此时的气才算喘匀了。
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后山……问心崖顶!”
轰……
整个小院中的女眷,全都惊呼出声。
皇后更是再难支撑,身子一歪,整个倒进了身边宫女的怀里。
静善寺后山的问心崖,乃是寺中一处盛景,只要是来过静善寺的,几乎都去过。
崖上风景秀丽,山石壮美,更绝妙的是,从崖上远远眺望,能将整个京城尽收眼底。
然而世上凡有所得,必须要付出代价,想看美景也不例外。
那问心崖上地势极险,山石陡峭,寻常成人想要爬上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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