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听起来吊儿郎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男子声音特有的磁性。
小儿忙回答:“是。”
哪怕听了闲言碎语,在猜测外头的人是燕灼时,谢嘉月还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低头看着茶水,耳朵却仿佛贴在那道门。
“换一间吧。”
谢嘉月暗暗松口气,此时见这位晋王过于突然。
然傅芷离起了身,踏出门去。
谢嘉月张口欲喊住她,傅芷离去行礼打招呼,她独自坐在雅间,显得颇为无礼。但谢嘉月没有出声,一来是没有理由,二来是太突兀,届时众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她身上。
谢嘉月听见傅芷离恭恭敬敬地说:“臣女见过晋王殿下。”
男子笑道:“今日是怎么了?”
傅芷离道:“殿下好生霸道,竟把古云轩的厨子聘回府,叫旁人如何是好?”
男子道:“旁人若是指你自己,大可直接来晋王府,喊人给你做便是。”
“自然不是指我,我今日来此是请谢姐姐吃云片糕的。”傅芷离扬着声音道。
男子问:“谢姑娘要吃吗?”
走到门边的谢嘉月忙行一礼,恭声道:“臣女谢嘉月见过殿下。”
谢嘉月低着头,没敢看燕灼,心中盘算着,声音清润,长相能祸害人,听起来还不错,勉勉强强能过日子。
“谢姑娘不必多礼。”
谢嘉月闻言起身,礼数周全,完全是大家闺秀。
谢嘉月也觉得自己分寸拿捏得刚好,瞬间底气足了些,胆子肥了点,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去看燕灼的脸。
偏偏这一看被正主发现了。
还……还挺好看的。
比那昌州海棠还艳些,难怪有人惦记。
只见男子一袭红袍,腰间系着一枚精巧别致的玉佩,一看便是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谢嘉月目光稍稍上移,便见男子丰神俊朗,眼神似剑光般锐利明亮,神态自在。
谢嘉月看得正认真。
忽而正主朝她一笑,那笑有些坏。
她瞧着不太正经。
正经的谢嘉月避开眼神,往傅芷离身边靠了靠。
“谢姑娘要尝云片糕吗?”燕灼问。
谢嘉月抬头,忽地发现燕灼的眼睛很可怕,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被这双眼睛盯着,仿佛下一刻潭水便会把人给吞噬掉。
她发烫的耳朵慢慢冷下来,温声回答:“臣女已经尝过古云轩的云片糕了,多谢殿下。”
燕灼颔首,看向傅芷离:“谢姑娘尝过了,你要尝吗?”
“自然,”傅芷离道,“我才不要吃其他厨子做的,难吃死了。”
“那等着吧。”
燕灼丢下几个字朝另一个雅间去了。
约莫着过了一会,一小厮提着食盒来了,放至桌上,端出几盘点心。
看起来颜色雪白,拿起来手感柔软,闻起来有淡淡清香,吃起来口感丰盈,香甜清爽。
的确是这盘好吃。
古云轩的云片糕加的是核桃仁,磨得不精细,致使口感不佳,而晋王府的以花入糕,口感细腻。
谢嘉月又拿了一片。
傅芷离颇为满意:“这几道点心也不错,阿月姐姐尝尝。”
谢嘉月逐一品尝,回谢府时连晚膳也没能吃下。
—
往后几日谢嘉月在书房琢磨医书,偶尔遇到不明白的也不恼怒,耐着性子慢慢琢磨,或是翻看其他书,总能找到答案。
期间又被傅芷离约着去了一趟古云轩。
时间一晃至月底,谢嘉月带着舒玉去了城南医馆,微风拂过,她的帕子不巧落地。
舒玉抱着书不便弯腰。
谢嘉月去拾那手帕,起身后怔了半瞬。
此时此刻从医馆走出的人不正是盛京那位气质卓然的公子吗?
当日在盛京,舒玉顺利打听到消息,据说这公子在盛京住了近三年,旁人只唤他昭公子,摸不清楚此人身份,不料现也来了上京。
谢嘉月戴着帷帽,看着那人从自己身旁走过,她定定神,面不改色踏入了医馆。
“徐师父,我做了些批注,还望您帮我瞧瞧。”谢嘉月揖一礼。
徐微拿起书,细细查看,字迹娟秀,批注详细,她颔首道:“不错,还算勤快。”
她拿起朱笔划去一处批注道:“心血不足与心阳不振二者虽都易心悸气短,可有一处你记错了,前者舌淡红,后者舌淡苔白,旁的倒是没出错。”
谢嘉月看徐微解开的药包似乎很眼熟。
徐微问:“此药针对何症状?”
谢嘉月稍稍倾了倾身子,去看那些药,一眼认出这是从济仁堂买的药,她如实道:“徐师父,这是从我师父处买的药,我去拣的,用以补血养心,益气安神。”
徐微讶异,却没有透漏病人隐私。
谢嘉月心底好奇那人是何身份?又想知晓这药究竟是给谁用的?竟要如此慎重,难道此人与自己多次碰见,当真只是寻医而言吗?
徐微认真思虑后道:“我前些日子与你说的作废罢,你每月抽几日来此,我坐诊时你在一旁学习。”
谢嘉月细心些,那些医书对她来说便不在话下,如今需要的是实操。
谢嘉月神情为难,似是难以启齿。
徐微示意她开口。
谢嘉月道:“徐师父,两月后我将成婚,实话说,我没有把握一直学下去,但我会争取,多学一刻也好。”
“世事难料,先做眼前事,”徐微道,“今日既有空,可在此待会。”
谢嘉月笑道:“好。”
此前种种顾虑顷刻间消散,她戴起帷帽,乖乖坐在徐微身旁。
送走一人后徐微道:“医书虽记载颇多,可终究是死物,学医学的是治活人,你亦要活学活用。”
“我知晓了。”
此时一男一女走进来,徐微起身,同时拉起谢嘉月欲行礼。
男子稍稍抬手,徐微这才拉着谢嘉月坐下。
谢嘉月抬眼望去,只见女子戴着帷帽瞧不出身份,可这来的俊公子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古云轩碰见的燕灼吗?
这可太不巧了。
谢嘉月迅速扯了扯帷帽,戴得更严实了,双手握得紧紧的,直到把脉时燕灼到外头去,她才松了口气。
“姑娘原就身子虚,若是再这般多思善虑,只怕气血补足,又要心脾两虚了,”徐微道,她放柔语气,“凡事看开些,切莫多想。”
姑娘声音温柔道:“记下了。”
徐微提笔写下药方:“阿月,你去拣药。”
谢嘉月起身时注意到这姑娘仿佛在盯着自己看,她没在意,径直往药房去,回来时碰上门外的燕灼。
两人视线并未交汇,但谢嘉月明显地感觉到燕灼在打量着自己,她拎着药包,若无其事地准备走进去。
“你先在外头等着。”
徐微的话从里头传来,谢嘉月低头看了看,站在距离燕灼一尺远的地方,然后开始沉思。
“这儿能坐,姑娘何苦站着?在下又不吃人。”
谢嘉月沉思的答案出来了,她正色道:“请公子自重。”
燕灼反问:“自重?”
谢嘉月理所当然道:“小女子已有未婚夫,还请公子说话三思。”
燕灼很轻地笑了一声,谢嘉月听在耳里,就好似有羽毛在挠她的耳朵,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姑娘喜欢行医?”
这是要陪她演戏?还是打探她心思?谢嘉月心思太浅,着实玩不过上京的人,她老老实实回答:“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姑娘要一直行医吗?”
这个问题暂且把谢嘉月问住了,日后身为皇家妇,坐诊看病不方便,但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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