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陈吉被释放,陈田的死和他无关。
那日集市相遇前,陈田在瓦市吸食了五石散,五石散有毒会致幻,常期食用中毒越来越深,最终毒发而亡。
所以陈吉的那拳只是让陈田受了皮外伤,真正要了陈田命的是五石散。
看着陈田青黑的尸|体,随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主子若知道你利用他的死谋益,会如何作想?”崔符看着堂下的随从道:“说,你为何要污蔑陈吉,是不是收了旁人的好处?”
随从见事情败露,叩首道:“青天大老爷,都是赵家布坊的赵清河老爷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我一口咬定陈吉是杀人凶手,他就给我一万两银钱。”
“胡说,县令大人别听他的,他胡说的。”一个肥硕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堂下。
崔符笑看着随从:“他说你胡说的,你便是欺骗本县令,来人押入大牢。”
衙役听命,架起随从就要往大牢去。
随从大喊:“青天大老爷,别啊,我有证据,就是赵清河指使我这么干的。”
“是吗?”崔符故作不知,道:“那还不拿出证据来。”
话音刚落,厚厚一沓银钱散落满堂。
围观的百姓看得分外眼红,咂舌道:“看来这赵老爷,为了让陈家绝后,下了老本。”
“可不是嘛,陈家垮了,这赵家不就一家独大了,到那时清河首富就易主了。”
百姓都能看出的猫腻,崔符焉能不知。
“这钱是赵清河给我的,说陈吉死后,还有重赏,所以……”
“所以,你便铤而走险,诬告陈吉?”崔符接过随从未说完的话。
随从点头默认。
赵清河无可辩驳,起身想逃,但衙门重地,岂是他能逃得了的。
随从和赵清河被罚服役三月,以儆效尤。
陈吉无罪释放。
这场集市杀人案,算是告一段落了。
林氏上前抱着陈吉,放声痛哭,陈吉轻声安慰她:“没事了,母亲我没事了。”
看着母子相拥一处,姜照影转身上马车离开了。
*
翌日,明心楼前,陈五,四儿,陈娘子,不舍得送别姜照影。
四儿早已哭成了泪人:“掌柜的,你就不能不走吗?我舍不得你。”
在她心中,姜照影早已是她半个母亲了。
陈娘子上前将四儿搂在怀中,轻抚她的脑袋道:“姜娘子还会回来的,别哭了。”
陈娘子虽这般安慰四儿,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谢澜的本事,陈娘子是见过的。
陈吉本来必死无疑,自姜照影求过谢澜后,谢澜只用了三日,便找到证据,救下了陈吉。
姜照影作为回报,被谢澜要求跟在他身边。
这事姜照影没同他们说,可陈娘子作为过来人,也猜出谢澜愿意救陈吉,定是姜照影和他做了某种交易。
她看了看不远处停靠的马车,问姜照影:“姜娘子,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姜照影点头:“待河东府的事办完后,我立刻回来。”
有了准信,陈娘子还是不放心。
去岁清河决堤,他夫君为了救她和她肚中的孩子,被淹死。
三个月后,孩子出生,她随身的银钱花完,流落街头,险些饿死时,是姜照影救了她,给了她栖身之所,让她可以安心抚养孩子长大。
后来,和姜照影的相处中,她得知姜照影是嫁过人的,也知她是从婆家逃出来的。
姜照影没说出逃的原因,可作为女子都知道,定是婆家对她不好,她才会宁愿在外抛头露面赚钱养活自己,也不愿回去婆家。
而不久前,谢澜找来明心楼,说他就是姜照影的夫君时,陈娘子,第一反应就是拿扫帚将人赶走。
眼下,姜照影因陈吉之事,不得不回到谢澜身边,陈娘子担心,姜照影再次被欺负。
她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姜照影道:“这是蒙汗药,若他再欺负你,你便将他迷晕,然后逃走。”
姜照影接过药粉,不觉红了眼眶,对她道:“我会的,一定会的。”
陈娘子不想让姜照影看见自己落泪,借故孩子在哭,回了明心楼。
陈五今年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时,他对姜照影道:“掌柜的,带我一起走吧,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得了你。”
他说着拍打自己瘦削的胸脯。
看着陈五晶亮的眼眸,姜照影把着他的肩道:“你要好好帮我打理明心楼,待我回来。”
“可是掌柜的……”
姜照影打断陈五的话道:“没有什么可不可是的,你走了,你奶奶谁照顾?”
陈五和祖母相依为命,祖母靠着帮有钱人家浆洗衣物将他养大,后来祖母年岁渐长,身子日渐衰败,陈五为了治好祖母,小小年纪去米铺做搬工。
米铺老板黑心,故意让他搬的东西比旁人重,几年下来,他腰脊受损,再也无法长高,身子也因常年未吃饱饭,瘦削不堪。
一次在他给明心楼送米时,因体力不支晕倒。自那以后,姜照影便把他留了下来,让他在店中做小二。
姜照影说完,从袖中拿出一袋银钱给他,道:“拿着这钱,多给你奶奶买些好吃好穿的,她年纪大了……”
后面的话,姜照影没说,陈五却懂她的意思。
他祖母病了好多年,如今已到油尽灯枯时,没几日活头,姜照影担心到时自己赶不回来,陈五因钱的事掣肘,是以提前给他备好了银钱。
“掌柜的,我……”
“我让你拿着便拿着,别废话。”
末了,姜照影又对四儿嘱咐了一番,才不舍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马车很快消失在街道。
车内,姜照影故意坐在里谢澜最远的位置,她出声问:“崔大人会帮四儿的吧?”
姜照影担心赵七故技重施,没了钱又来纠缠四儿,到时她不在,没人能护住四儿。
“过来,我告诉你。”
谢澜冷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姜照影不情不愿挪过去,却在要靠近时,被谢澜揽入怀中。
幽冷兰香扑面而来,夏日意料薄,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温度。
车内,谢澜没有带围帽,他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有细碎霞光,挺括的鼻梁在脸侧投下阴影,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
“他们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事无巨细,发生的,未发生的事,全都考虑到。可她为何就没想到,自她走后,他有多痛,有多苦。
在她眼中,他比不上他们?
看着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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