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威胁我?”姜照影蹙眉看向谢澜。
因有围帽遮挡,她看不清他的情绪,但从他威胁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他的势在必得。
她逃不出他的手心,他位高权重,有一万种办法拿捏她。
哪怕他居心不良,哪怕他只当她是赝品玩弄,可又如何,她若有求于他,便用东西来换。
“你想对陈吉怎么样?”姜照影问。
谢澜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女子,心中涌上苦涩,在她眼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十恶不赦,罪无可恕?
谢澜压下心中的痛楚,漠然道:“他的命在你手上。”
说完,他手松,和离书落在脚边,他跨步而过,离开了衙门。
*
三日后,陈吉杀人案再审。
姜照影站在人群前面,朝堂内环视,师爷的坐位上空无一人。
谢澜不在,他去了哪里?
姜照影正想着,惊堂木声响起,百姓霎时噤声,接着陈田的随从被衙役领进堂内,跪在陈吉身侧。
崔符看着他道:“今日不可再胡言乱语,否则……”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随从连声回答。
三日过去,他的脸才堪堪消肿,他可不想再挨一顿掌掴。
开始审案,崔符问随从:“那日你是否亲眼看见是陈吉打死你家公子的?”
闻言,随从没有回崔符的话,而是东张西望,顺着他的视线,姜照影看到站在人群边的林氏。
她面色焦急,不住用锦帕擦拭鬓角留下的汗珠。
看到这里,姜照影心中隐隐生出不好之感,她收回视线,看向随从。
只觉随从嘴角微弯,面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那笑中似乎藏有伤人的刀子,趁其不备,取人性命。
崔符见随从不则声,有些不耐道:“本官问你的话,赶快作答。”
随从这才故作惊恐,垂首道:“是,小的亲眼见陈吉一拳打在我家少爷的要害处,我家少爷应声倒地,当即动弹不得,送医后,不治而死。”
“是他,他是凶手,求大人为我家少爷讨回公道。”
随从说完,嚎哭起来,看上去悲伤之极。不知情的百姓,无不抬手抹泪,感动陈田有这忠心奴仆,在主子死后,要为主求公。
“你胡说。”姜照影当即上前跪下,对崔符说:“陈吉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不会杀人的,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姜照影话音刚落。
林氏发疯般冲上堂,拉住随从的衣领道:“你答应我的,会改口供,你为何要害我儿性命?”
往日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妇人在这刻,同骂街的泼妇没有两样。
鬓发散乱,妆面哭花,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可普通百姓怎么会同商贾巨富共情,他们交头接耳嘲笑林氏的举动。
更甚者大胆预言陈家的未来。
“陈吉是陈家的独苗,他一死这陈家就算是完了。”
“哎,都说红颜祸水,这话当真没错。”
他们口中的祸水,自然是此刻跪在地上为陈吉求情的姜照影。
惊堂木重重拍在案几上,堂上终于安静下来。
崔符被堂中的混乱搅得头疼,他命人控制住林氏,然后问姜照影:“你说陈吉是被冤枉的,你可有证据?”
姜照影看着崔符,没有则声。
崔符见此,没有治她扰乱公堂之罪,而是对她说:“你若想救他,就找出陈田之死与他无关的证据,否则……”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崔符转而去审林氏:“你方才对随从之言是何意?”
随从趁时接话道:“大人,她用钱贿赂小的,让小的改口供。”
随从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递给衙役,然后对崔符道:“大人,这便是她贿赂小的证据。”
崔符接过银票,粗看不少于一千两。
他放下银票看向随从,故作不解道:“你为何放着这么多钱不要,定要治陈吉的罪?”
主仆情深至此?
随从磕巴回答道:“主人待我不薄,我为他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好个天经地义,崔符冷笑,并未拆穿他。
崔符又看向头发斑白的林氏:“这随从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氏年逾五十,快三十才生下陈吉这一个孩子,她和陈老爷当眼珠子似得疼爱陈吉。
为了保下陈吉的命,莫说贿赂证人,就是以命抵命她也愿意。
“是老妇一人所为,莫要牵累了我的孩子,他性情纯良,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崔符听后,闭眼深思。
陈吉打死陈田,那日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而这两次开审,陈田的随从一口咬定,陈田之死同陈吉有关。
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陈吉是凶手。
而大晟的律法,三审定案,如今已经两审,若再找不到旁的证据,陈吉必死无疑。
崔符睁开眼,看着堂下跪的陈吉,问他:“你可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
陈吉一言不发,面若死灰。
一旁跪着的姜照影赶紧对崔符道:“求大人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找到陈田之死与他无关的证据。”
女郎说话时,眼尾泛红,泫然欲泣,看来城中流言不错,姜照影心悦陈吉。
崔符想着,面带同情地朝坐地屏后的人看了一眼。
隔着围帽,他仿佛能看到谢澜面上的失落。
当真是铁树开花,千载难逢。崔符怎么也想不到,目下无尘,冷心冷意的谢文钦竟会动情如此。
为了得到姜照影,不惜设局。
这还是他认识的谢文钦吗?
崔符收回思绪,朝堂下看去,道:“将陈吉收归监牢,择日再审。”
“大人,为何还要拖下去,不判陈吉死罪,莫非……”
随从的话,被崔符打断:“大胆,本官行事岂容你置喙,来人,掌嘴。”
崔符说完,又道:“本官念在林氏爱子心切,不予追究她贿赂之罪,退堂。”
崔符起身离开,去了后衙。
随从带伤走出衙门,消失在街角尽头。
姜照影去扶林氏,却被林氏险些推倒。
屏风后站着的人下意识抬步要上前,却在被姜照影发现的前一刻,停下脚步,然后从县衙后门离开。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若不是你,我的吉儿怎会如此?都是你的错。”
贿赂随从不成,林氏不知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救下陈吉。
林氏随行的老妇将她扶起,拿出锦帕擦拭她老态尽显的面庞。
才短短几日,林氏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变得颓丧,落寞。
任谁也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若陈吉真被定死罪,林氏会如何,姜照影不敢往下想。
姜照影素来不喜林氏。
陈家在清河县的地位举足轻重,林氏因此总是姿态甚高,谁也不看在眼中,对不如她之人,犹如看蝼蚁,对地位比她高之人,极近谄媚。
姜照影在她身上看到了人性的丑陋,不堪。
可眼下的林氏,只是一个母亲,一个爱子心切,甚至不惜犯律法也要救子的母亲。
这样的母亲,无法让人生厌。
姜照影对林氏道:“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还陈吉清白的。”
她说完,转身跑出衙门。
看着姜照影的背影,林氏有片刻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如吉儿所说,对姜照影偏见太深。
不过也就片刻,林氏自来的优越站了上风,她怎么会有错,她不会有错的,姜照影就是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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