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日,府中上下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后院都开始洒扫除尘,只因今日是立冬之日,按照规矩,乔家上下都得去祠堂拜一拜列祖列宗,桑愉也不例外。
这也是桑愉第一次进入乔家的祠堂,跪拜乔家的人。
祠堂偏离后院,平日里很少有人去,去的最多的也是祖母。
昏暗的室内,香灰四溢,才刚刚走近祠堂便能闻见这里浓郁的香灰味道。
她跪坐在乔鹤的身后,最前方是乔墨和贺秋,祖母已经被丫鬟搀扶着起身到了一旁。
香烟燎燎,她跟着众人的动作一块跪拜,膝下的蒲团压出褶皱,祠堂内,漆黑的牌位满满当当的放置了好几列。
祠堂内气氛凝重,众人不语,跪拜结束时,桑愉暗自松了口气,她抬头望去了祖母的方向。
她发现老太太正盯着祠前的排位发怵,神色哀愁,眉宇间似乎……全是不舍与懊悔。
桑愉心中疑惑,下意识的将目光顺着祖母盯着的方向望去。
前方的这一列列排位,屋内光线并不好,只有身后敞开的门投进光线,余下的光全都来自室内两侧摆放的烛台。
烛火跳动,带着光的波动,光影在排位上晃荡不安。
这一眼,她才注意到这一列列的排位之间有着一块无字碑,上面漆黑一片,光秃秃的,让人很难不注意到,而祖母的目光全然都在上面。
这次轮到桑愉发怵了,乔家祠堂为何会有无字碑,会是谁的?
看着倒像是祖母难以割舍的人,她又偷偷去看兄长乔鹤的神情,他却只是神色淡然,脸上毫无别样的情绪。
跪拜完,乔墨揽着贺秋的肩先离开了祠堂,后宅琐事还缠着贺秋,乔墨也还得赶着去上早朝。
待他们离去,桑愉才伸手拉住了乔鹤的衣角,乔鹤回过头来,她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祖母身上,对着乔鹤歪着头皱眉疑惑。
乔鹤顺着视线望去,也许是看见了那块排位,最后也只是对她轻轻摇着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祠堂。
“今日早起,想必你也累了,快回院子吧。”
乔鹤说着这话,脚上步子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祠堂的那个无字碑是谁的?”
她也没打算憋着,直接了当的问出了口。
“这……”
乔鹤明显是有些犹豫,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她的眼睛。
两人的脚步在这寂静的院中响起,良久,乔鹤才开口解释。
“一位故人,以后你会知道的。”
听这语气,明摆着是现如今不会告诉她的,桑愉也不是个硬要答案的人,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那好吧。”
两人并列走在这院中小路上,哑口无言。
她虽然不是个硬要答案的人,却是会细究到底的人,别人不愿告知的事情,她自会想办法去查。
她越发的察觉到祠堂的那块无字碑一定不寻常,这府中定然还有许多她不知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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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后,桑愉并没有闲着,她坐在院子中的一把交椅上,膝上铺着条厚厚的毛毯,院门大开着,几个丫鬟在院中修剪花草,她则慢悠悠的翻看着手中册子。
册中的字句她并未认真的观看,因为她的注意力都留在院门处,直到院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抬眸望向院门,立即的合上了手中书籍,起身走向了院外。
刚到门口,前方便来了人。
果然不出所料,是祖母和两位嬷嬷回来了,嬷嬷手中还抱着披风和已经失温的汤婆子,看样子是刚从祠堂回来。
想着这些时日桑愉总是去祖母院中,两位嬷嬷见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祖母见到她,又看了眼她敞开的院门。
“愉儿,外面这样冷,怎么站在这?”
今日气温并不高,反倒是多添了几分寒气。
“祖母,我去你房中写字可好?”
桑愉几步路上前,主动扶住了祖母的胳膊,一声祖母叫的十分的亲切。
刚一凑近,桑愉就嗅到了祖母身上浓郁的香灰味道,祠堂里院子也有一段路,这一路上身上的味道都还未散尽,想必在祠堂内待了许久。
“难得你愿意主动写字。”
祖母拍拍她的手,又将她的手握住。
“走。”
到了屋内,有丫鬟解下老太太身上的外衣,又端来了炭火。
桑愉搓搓有些发凉的双手,十分熟练的坐在了书案前,上面是早就摆放好了的笔墨纸砚。
她抚平了纸张,拿起一旁的毛笔,一手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册子,垂下头跟着册子上的字迹慢慢描摹着。
屋内炭火燃起,温度渐渐的上升回暖,祖母怕她冷,又吩咐了人去灌汤婆子来。
片刻之后,祖母的脚步缓缓靠近了,她俯身凑近,先是看见了桑愉的字,缓缓的点着头,余光又看向了一旁的册子。
似乎是觉得熟悉,祖母的目光停留在那本册子上。
“这本册子……”
祖母拿起了册子,放在手中翻看着,先是一愣,更多的是疑虑。
“谁给你的?”
桑愉握笔的手一停,抬头望向祖母,抿嘴一笑,笑得天真又欢喜。
“是父亲赠与我的。”
祖母一听,脸上的担忧戛然而止,换上了笑意,叹息了一声。
“嗯,他倒是有心了。”
她合上了册子,又放回了书案上。
“这册中的字句倒是雅致。”
桑愉提着笔尖,沉默了会,见祖母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样子,她又追问着。
“这册子可是父亲亲笔?”
窗前光线正好,屋内明亮,她后背半靠在书案上,她看见祖母的手明显的一顿,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祖母的发丝已经银灰,今日只是简单的盘着一个低地的发髻,一根素钗固定,祖母生得很大气,一言一行都是从容沉稳,语气也从未高扬。
最后祖母只是摸了摸她的脸,温声哄着她。
“我也不知。”
可她却看出了祖母脸上的不自然,她的眼眶微微发红,闻着祖母身上的香灰味和那双湿润的眼睛,桑愉才反应过来,祖母似乎是哭过。
或许是在祠堂,当时没发现,又被兄长给急着带了出来,她此刻离得近些了才发现。
究竟是何事,能让祖母也一时间哑口无言,掩面落泪。
桑愉不再过多的问了,她重新握紧手中的笔,又俯身开始一笔一划的写着。
丫鬟给她送来了一个汤婆子,她也留在屋子写了好几页的字,直到祖母困倦了,汤婆子的温度也渐渐下去了,她才起身,和祖母道别离开。
离开屋子时,她在院中磨蹭了会儿,很快便碰见柳嬷嬷,桑愉走过凑近了身子。
“柳嬷嬷!”
她双后背在身后,站在了柳嬷嬷的面前。
柳嬷嬷停下了步子,见到是她,笑容慈爱。
“小姐又来看老夫人了,真是孝顺。”
她余光瞥见柳嬷嬷手中抱着一册画卷,画卷卷起,她不知里面是什么。
她便好奇的打量着她怀中画卷。
“嬷嬷在忙什么呀?”
“这个啊。”
柳嬷嬷抬了抬怀中的画卷,伸手将其摊开了些,露出了上面的寥寥几笔水墨色彩,桑愉简单看了几眼,上面描绘着这府中的大概位置,大概布置。
接着柳嬷嬷开口解释。
“是咱们府中东边有一处小院的墙角在夏日时遭了虫害,现在天气凉了,老夫人便吩咐着重新修葺一下,不然白白荒废了,怪可惜的。”
东边,她在心中琢磨着这府中的方向,最后得出了大概方向,是靠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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