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的水晶灯垂下来,像无数只眼睛,在灯影里冷冷注视。
马上周女士的生日宴要开始了
秦漫回到了曲澜身边。
彼时曲澜身边刚好站着刚刚犯了错的侍应生,正在跟曲澜进一步道歉。曲澜表面上宽容大度地原谅了他的失误,却在视线投向秦漫时,微微皱眉。
她女儿裙摆上的那一片暗色凌乱的污点,在这场满是香水与权贵的宴会中格外刺眼。
曲澜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很重,“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把她拉近了侧厅的暗角,这里光线昏暗,正好能遮挡秦漫裙摆的污渍。
像她这样名贵的礼裙,不可能再洗一遍了,坏了就只能是坏了,最后只能扔掉。
“才过去一会,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曲澜压低声音,手指几乎要点到那片污渍上,“这条裙子可是你借来的,这一身得赔多少钱你知道吗?”
秦漫不说话。
她视线落在母亲精致的唇线上,那里一张一合,说得都是她不爱听的话。
“你说话啊!”曲澜往前一步,“学校要是让你赔怎么办,我们可赔不起!”
秦漫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不一定赔。”
“你说的轻巧。”曲澜冷笑,“你能不能在这种场合长点心?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看着我们?”
秦漫也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被曲澜这么提醒,她的脾气也像气球一样爆开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找那个侍应生赔钱,起码这样我们还有钱拿!”
她的声音拔高,曲澜的声音也跟着拔高。
“你这不就是要让我在这里丢尽脸吗!”
“已经丢完了,”秦漫红着眼眶,“从你把我拽到这里开始。”
“你倒是学会讽刺我了,也真是不怕别人说你。”
秦漫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一秒、两秒,最后秦漫无力地闭上眼。
“妈,你怕得太晚了。”
她早就在这样的恐惧里挣扎了许久。
“你怕得太晚了。”
背景的嘈杂声像被掐断。
安静数秒后,曲澜低下头,眼神落在那条裙子的污渍上,她一句话没再说,轻轻推开秦漫,转身走进华丽的宴会厅中。
她的高跟鞋踏过地毯的声音很轻,像是刚刚那场争吵从未存在过。
宴会厅响起欢快的生日快乐歌,灯光也暂时关闭,只余大厅中央几盏射灯。
周瑶站在周女士身边,为她切蛋糕,曲澜站在几个阔太太的最前面,为她曾经最好的闺蜜大声唱着祝福歌。
秦漫就在这时候从前厅离开的,她穿过花园,看到了站在路灯下,同样冷寂的江叙迟。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不过他向来对这种聚会没有兴趣。
从小就是。
秦漫突然想起小时候,江叙迟总是对这样的宴会兴致缺缺,对同学的聚会也总是态度淡淡的,只是秦漫参加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出现。
现在想来,他应该也是不喜欢这样的宴会的。
“江叙迟,”秦漫走过去,伸手拽住他的袖口,视线直直落在他的眸子里,“开你的摩托车去。”
“想走了?”江叙迟问。
“嗯。”
秦漫老实回答。
“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秦漫不服:“那你觉得什么适合我,路边摊吃小吃吗?”
江叙迟笑了笑,“那带你去吃。”
“你敢!”秦漫瞪他。
最后江叙迟也只是把她送回了家,一路开的速度平稳,没有那一晚上刺激,也没有再让她难受得吐出来。
*
第二天早上,秦漫简单化了个妆,按照约定,来到不远处的酒店楼下。
江叙迟叫她陪他上马术课,这主意怪馊的,因为她讨厌骑马,即使上过一百节马术课,她也讨厌马场那混着马粪和枯草的味道。
到了时间,江叙迟下楼,见她第一眼,便指了指她空着的两双手:“没准备?”
“什么?”
“马术装备。”
“早就不能用了。”
江叙迟了然,“去那里再买吧。”
“没钱。”
秦漫之前在他面前掉了很多次面子,这句话竟然也毫无阻碍地说出来了。
江叙迟嗤她:“我付。”
“我不会还你这笔钱的。”秦漫接着说,“我陪你这一回,是因为一条裙子,其他花销我不欠你的。所以你也看清楚点,我不欠你。”
既然都说开了,那就把账也算得清楚些。
江叙迟无所谓:“都随你。”
他一改之前刻薄尖锐的态度,这两天竟然有点人模人样。秦漫看着他,原以为江叙迟会逮住机会叫她好好出丑,或者在学校里大肆宣传她家快破产的事情。
但是自从他回来后,这些事情都没发生,至少她所预想的那些严重的事都没出现。
秦漫跟在他身后,陷入思索。
江叙迟步子渐渐慢下来,从兜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糖。
“接着。”
他把糖朝秦漫丢来。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当一切都是我送你的糖。”
……
来到俱乐部,秦漫到更衣室穿好装备,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更衣间时,迎面撞上了周瑶。
周瑶很是意外,居然在这里能碰见她。
昨晚生日宴上,周瑶就已经从她妈妈那里问来了,秦漫是曲女士的女儿,而曲女士跟她妈妈还算是朋友。
周瑶属于从小听着母亲提别人家的孩子听厌烦了的乖女儿,却从来没听到过她妈妈讲起秦漫。
“你好,昨晚才第一次见面,当时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周瑶眉眼含笑,语气温温柔柔,“我是周瑶,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上马术课,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秦漫对她这样假惺惺的笑很抵触,懒洋洋地回了句:“我不是来上课的。”
她走到自己的格子面前,把换下的衣服放进去。
“我是来陪江叙迟的。”秦漫说完,便走了。
只留下周瑶在空荡荡的更衣室里站着。
……
秦漫来到马场,一如既往皱着鼻子。她永远也无法闻习惯空气里这若有若无的马粪味,某人带她来这里,简直就是故意的。
江叙迟领着马儿走近,见她这副表情,嘲讽:“你在这演什么哈巴狗。”
秦漫瞪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把江叙迟取悦了,他露出一个笑,看着有些欠抽。
他伸手在马脖子上轻轻拍了拍,“荷兰温血马,跟你家以前买的那匹同一个品种。”
“哦。”秦漫差点都忘了,她家以前在俱乐部还养过一匹马。
什么时候卖掉的,也忘了。
反正她不喜欢,也就没在意是哪天被卖了。很多东西没了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此时,周瑶也牵着马走过来,她越过秦漫看着江叙迟,柔声喊:“叙迟哥。”
江叙迟只是瞥了眼,也不应声,而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瑶习惯他这样淡淡的样子,除了昨晚她真的生了一会气,其他时候她都觉得无所谓。
只是她刚刚看见,江叙迟在秦漫面前,居然不像她记忆里那样冷淡。
周瑶刚才在马场里,一直都远远看着江叙迟。那样明目张胆的注视,却没能让江叙迟回望一眼,所以她只好走过去主动打招呼。
她能感觉到,江叙迟在秦漫面前有意无意释放自己尖锐的一面,而在其他人面前,他只有内敛,沉稳,像伪装的面具。
没有一点真心。
于是她今天又多说了一句。
“叙迟哥,我马术还练得不太好,你可以在教练来之前,教一教我吗?”
以前的周瑶是不会这样说的。她向来得体,大方,从不主动拜托别人,也不会故意示弱。
江叙迟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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