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玥公子的玄冰玉冠折射着冷光,他垂眸凝视着手中的鎏金诏书,指节在雪色衣料上压出深深褶皱。瑀彗大殿穹顶垂下的星芒水晶帘叮咚作响,映得他眉眼如霜雕玉琢,唯有眼底翻涌的暗潮泄露心绪——那上面明晃晃盖着父皇的帝印,和亲的旨意像淬了毒的冰刃,剜着他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
"哥哥。"清甜嗓音惊碎满室寂静。苒苒赤足踩过冰凉的青金石地砖,白纱广袖垂落星河般的碎钻,发间九瓣冰莲随着步伐轻颤。她怀中抱着只通体雪白的小鲛,湿漉漉的蓝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殿内气氛,尾鳍却不安地拍打在公主手腕上。
曦风猛地转身,玄色披风扫落案上冰雕笔洗。看着妹妹颈间流转着月华的鲛人泪项链,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襁褓中的苒苒被潮水推上幻雪帝国的银滩,月光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冰晶。"你不该来。"他声音沙哑得可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诏书......"
"是我求父皇下的旨意。"苒苒将小鲛轻轻放在玉案上,素白指尖抚过鎏金字迹,发间冰莲突然绽放出幽蓝光芒。她抬头时,眼中倒映着大殿穹顶流转的星辰图,"太阳焰星的十二冰晶能修补宇宙水源裂缝,哥哥,你看这星图——"
曦风突然抓住她手腕,寒玉般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他望见妹妹眼底倒映的,是自己通红的眼眶:"你可知火焰帝国的玉卓公被称作焚天修罗?他的王座是用陨铁和敌人骸骨铸成!"话音未落,苒苒腕间鲛珠突然迸发强光,将他震退半步。
"但他的十二冰晶能救整个宇宙。"苒苒白裙无风自动,身后浮现出水蓝色的神纹,那是掌管宇宙水源的圣印在苏醒,"哥哥,你还记得那年永夜之灾吗?南海鲛人一族......"她声音哽咽,指尖凝出一滴泛着金光的水珠,"我既是水圣女,便该担起这份责任。"
曦风望着那滴水珠里映出的鲛族残骸,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松开紧握的拳头,却将苒苒颤抖的手按在胸口:"你若要去,我便将幻雪帝国的百万玄冰军化作护盾。"他低头时,额间冰纹与苒苒的水纹遥相呼应,"玉卓公若敢伤你分毫,我便踏碎太阳焰星,用他的骨血重塑星河。"
殿外忽有狂风呼啸,玫瑰森林的夜莺发出凄厉啼鸣。苒苒靠在兄长肩头,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忽然想起儿时他们在茉莉花田追逐的时光。那时的阳光落在他白袍上,比任何冰晶都耀眼。而此刻,她却要奔向另一片炽热的光芒。
"哥哥,帮我梳妆吧。"她轻声呢喃,"我要戴上母后留下的月华冠,让火焰帝国的人知道,幻雪帝国的公主,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雪傀儡。"
碧雪寝宫的琉璃瓦上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冰晶,在晨雾中折射出细碎的虹光。归渔居的雕花木窗半开着,苒苒倚在鎏金雕花榻上,看着朴水闵将最后一朵雪绒花簪进她发间。熹黄色的裙摆掠过青玉地砖,丫环的指尖微微发颤:"公主殿下,雪皇传您去瑀彗大殿......"
话音未落,寝阁外突然传来衣袂破空声。曦风踏着满地星辉掠进房间,白袍下摆卷起霜花,额间的冰纹在焦急中泛起幽蓝。他目光扫过苒苒鬓边的雪绒花,喉结动了动:"母后已经与火焰帝国使臣谈妥了?"
"哥哥总是这么心急。"苒苒起身时,白裙上的鲛人泪珠随动作轻晃,像是要坠下的月光。她望着兄长紧蹙的眉峰,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挡在自己身前,替她赶走欺负鲛人的顽童,"父皇在藏书阁抄写《星河典》,母后说今日要当着满朝文武宣布和亲之事。"
曦风正要开口,寝宫外传来环佩叮咚声。湛蓝色的冕服扫过门槛,雪皇雪曦手持冰魄权杖缓步而入。她鬓间的银岚冠垂落九串冰棱,每走一步,地面便绽开冰晶莲花。"曦言,"女王的声音如同冰川下的暗流,"你可知火焰帝国的十二冰晶,需要用永恒燃烧的太阳火种才能激活?"
苒苒跪坐在冰□□上,水蓝色的圣印在掌心若隐若现:"女儿愿以千年修为为引,将宇宙水源之力与太阳火种融合。"她抬头时,目光与雪皇相撞,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里,藏着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玉衡仙君廉贞王子突然从雪皇身后转出,白色素袍上绣着淡雅的雪梅。他将一卷泛黄的星图放在案上,声音温柔却带着颤抖:"焰星的气候正在失控,若不及时用十二冰晶调节......"他顿了顿,伸手想要触碰女儿的发顶,却在半空停住,"苒苒,你真的想好了?"
窗外的茉莉花田突然卷起雪暴,曦风猛地抽出腰间冰剑,剑身上的霜纹暴涨三尺:"母后!难道非要用妹妹做筹码?西洲的莲姬嫂嫂曾说过......"
"莲姬是金星圣母,她的星域自有其法则!"雪皇杖尖点地,整个寝阁剧烈震动,冰晶簌簌坠落,"而曜雪玥星的子民正在永夜中挣扎,你妹妹的水圣之力,是唯一的希望!"
苒苒站起身,白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望向兄长通红的眼眶,又看向父母紧绷的面容,突然想起幼时在珺悦府的秋千架下,母亲教她辨认星图的模样。那时的宇宙,是多么宁静而美好。
"我去。"她的声音清脆如冰裂,"但我要太阳焰星立下契约——十二冰晶必须由玉卓公亲自送来,并且......"她握紧掌心的圣印,"他要当着全宇宙的面,承诺永不伤害幻雪帝国分毫。"
雪皇凝视女儿许久,终于缓缓点头。曦风的冰剑"当啷"落地,他上前一步将苒苒拥入怀中,体温透过单薄的雪衣传来:"我会在你大婚那日,带着玄冰军守在太阳焰星的边界。"
朴水闵突然捂住嘴低泣,熹黄色的衣袖染上泪水。苒苒靠在兄长肩头,看着窗外重新归于平静的茉莉花田,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她知道,这一去,等待她的不仅是炽热的太阳,还有未知的命运。
归渔居寝阁的冰棱窗棂外,千万片六角冰晶正簌簌飘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光晕。苒苒跪坐在鲛绡织就的软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鲛人泪凝结的珠串,耳畔还回响着母亲方才的话语。朴水闵捧着鎏金妆奁立在一旁,熹黄色襦裙上绣着的并蒂莲被她攥得发皱,"公主殿下,金星圣母莲姬娘娘来了。"
寝门无风自开,鎏金凤凰纹的月白广袖率先映入眼帘。莲姬踏着缀满碎钻的云头履款步而入,额间金星印记与发间九曜星冠交相辉映,将整座寝阁都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抬手止住苒苒行礼的动作,声音如同融化的蜜糖:"傻丫头,在嫂嫂面前还这般见外?"
苒苒望着莲姬腕间流转着星河的护腕,想起三年前初见时,正是这双手为她包扎被冰棱划伤的膝盖。那时莲姬刚嫁入幻雪帝国,褪去西洲公主的华丽宫装,只着一袭素色襦裙,蹲在珺悦府的雪地里,温柔地说:"伤口要吹一吹才不痛。"
"嫂嫂可知......"苒苒话音未落,莲姬已将她揽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混着星辉气息萦绕鼻尖,她听见头顶传来轻叹:"我如何不知?当年西洲遭遇星陨之灾,我被迫远嫁时,也像你这般倔强。"莲姬指尖抚过她发间的冰莲,"但你比我更勇敢,敢用自己的幸福去换两个星域的安宁。"
窗外忽然传来冰裂之声,曦风手持玄冰剑破窗而入,白袍上霜花未化。他目光扫过相拥的两人,剑眉微蹙:"莲姬,你莫要劝她......"
"我何时劝过?"莲姬转身时,金星印记泛起微光,"北极大帝,你可知太阳焰星的十二冰晶,藏在熔火之心最深处?"她抬手凝出一道星芒,在空中勾勒出火焰帝国的地貌,"玉卓公能取到冰晶,必定不是凡人。"
曦风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冰纹顺着剑刃蜿蜒至他小臂:"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让妹妹涉险!"他突然转身,玄冰剑狠狠劈在一旁的冰柱上,溅起的冰屑如雪花般纷飞,"当年父皇将兵权交予母后时,我就发誓要护好她......"
"哥哥。"苒苒走到他身侧,白裙扫过满地冰渣。她仰头望着兄长紧绷的下颌线,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痕,是儿时为救她被雪狼抓伤留下的。"你教过我,作为幻雪帝国的公主,肩上担着的是整个星域的命运。"她将冰凉的手覆上他握着剑柄的手,"就像嫂嫂当年,为了西洲远嫁而来。"
莲姬望着这对兄妹,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她抬手轻挥,星芒化作点点流光没入曦风体内:"我会将西洲的星轨之力借你,若玉卓公敢违背契约......"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金星印记爆发出刺目光辉,"我便让他的太阳永远黯淡无光。"
朴水闵突然"哇"地哭出声来,慌忙用衣袖擦拭眼泪:"公主殿下这么好,火焰帝国的人要是敢欺负您......"她攥紧腰间的短刃,"水闵就算拼了命也要护着您!"
苒苒笑着为她拭去泪水,指尖凝出一颗水珠,在她额间点出朵小小的冰晶花。寝阁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圆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将众人的身影映在覆满冰花的窗棂上,宛如一幅永恒的星夜画卷。
瑀彗大殿的穹顶垂落千串冰棱吊灯,每盏都凝着永不熄灭的月光。雪皇雪曦端坐在冰晶雕琢的王座上,湛蓝色冕服拖曳在地,银岚冠上的九颗星钻随着呼吸明灭,恍若真正的星河垂落人间。玉衡仙君廉贞立在阶下,素白袍角沾着墨渍——他方才仍在藏书阁批注古籍,此刻却攥着一卷烫金密函,指节泛出青白。
"火焰帝国使臣已至边境。"雪皇的声音裹挟着万年玄冰的冷意,冰魄权杖重重杵地,殿内温度骤降。苒苒跪在青玉地砖上,白裙如霜雪铺展,发间冰莲突然渗出细小水珠,顺着脸颊滑入衣领。她偷瞥向一旁的曦风,兄长的白袍无风自动,额间冰纹正疯狂流转,似要凝成实质的利剑。
殿外传来铿锵脚步声,十二名玄甲卫抬着巨大冰匣鱼贯而入。匣盖开启瞬间,十二道幽蓝寒芒冲天而起,在穹顶交织成太阳焰星的图腾。"这是玉卓公赠予幻雪帝国的聘礼。"使臣的声音裹着灼热气息,铁甲缝隙里渗出的火星,将地上的冰晶烫出焦痕,"作为交换,我们需要水圣女三日后启程。"
曦风的冰剑已出鞘三寸,被莲姬抬手按住。金星圣母的广袖掠过众人,星轨之力在殿内流淌:"三日后?未免太仓促。"她腕间星河护腕泛起微光,"水圣女需以七日为限,举行宇宙祭典,方能将水源之力尽数凝结。"
雪皇凝视着莲姬,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她转向苒苒,权杖顶端的冰珠突然碎裂:"你可愿在祭典后,以幻雪帝国公主、水圣女的双重身份,嫁予太阳王者?"
殿内死寂如坟。苒苒望着母亲冠冕下冷峻的面容,又瞥见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她在茉莉花田迷了路,是母亲踏着漫天星光寻来,将她裹进温暖的湛蓝色长袍;十五岁生辰,父亲亲手为她画了幅星图,说她是宇宙间最璀璨的星辰。
"女儿......"苒苒的声音发颤,掌心的水纹圣印泛起光芒,"女儿愿以永恒之约,换两个星域的和平。"她抬头时,目光与雪皇相撞,第一次在母亲眼中看到了水光。
使臣满意地大笑,铁甲摩擦声刺耳:"明智的选择。玉卓公已备好太阳焰星最盛大的婚礼,就等水圣女带去清凉。"他甩出一卷火纹契约,parchment在半空燃烧着飘向苒苒,"只需按个手印,十二冰晶即刻归幻雪帝国所有。"
朴水闵突然扑到苒苒身前,熹黄色裙摆扫过滚烫的契约。"公主殿下的手印,岂是随意能按的!"她抽出腰间短刃,刀刃却在高温中冒出青烟,"至少......至少要等王子殿下验过契约真假!"
曦风的冰剑终于完全出鞘,寒芒与火纹契约对峙:"说得不错。"他盯着使臣眼底跳动的火焰,"若这契约有半个字虚言——"冰刃骤然逼近使臣咽喉,"我便用你的血,染红整个太阳焰星的天空。"
使臣狂妄的笑声还在大殿回荡,莲姬金芙儿腕间的星河护腕突然迸发刺目光芒。璀璨金衣无风自动,十二道星轨虚影自她身后浮现,将使臣周身的灼热气息尽数压制。"北极大帝验契,自是应当。"她朱唇轻启,声音却裹挟着西洲星域的威压,"但在此之前,我倒想看看,太阳焰星所谓的诚意究竟几何。"
樱芸蝶梦踏着细碎金铃之声上前,五彩斑斓的蝴蝶金步摇随步伐轻颤,紫色罗衣上的蝶纹仿佛活物般翕动。她指尖轻点冰匣,千只灵蝶自袖中飞出,绕着十二冰晶盘旋。"这冰晶......"她忽然皱眉,乌黑长发垂落肩头,"表面凝着暗火咒印,一旦离匣过久,便会......"
话音未落,白璇凤突然扯开雪裘,狼族特有的敏锐嗅觉让她率先捕捉到危机。"不好!"她周身泛起银芒,利爪挥出凛冽罡风,将即将爆开的冰晶击向殿外。轰然巨响震得穹顶冰棱纷落,琉璃瓦上炸开巨大的焦痕,滚烫的气浪与彻骨寒意相撞,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白雾。
曦风趁机将冰剑抵住使臣咽喉,寒声道:"解释!"冰纹顺着使臣铠甲蔓延,所过之处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使臣额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冷笑:"不过是冰晶的防护咒罢了,北极大帝如此紧张,莫不是信不过玉卓公?"他的目光扫过面色苍白的苒苒,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若水圣女此刻反悔......"
"住口!"雪皇雪曦的冰魄权杖重重砸地,整座大殿剧烈震颤。湛蓝色冕服鼓胀如帆,银岚冠上的星钻迸发出冷冽光芒,"幻雪帝国的公主,岂是尔等能威胁的?"她转向莲姬,眼中难得浮现信任之色,"金星圣母,烦请用西洲星轨之力,彻查这些冰晶。"
莲姬颔首,指尖划过星河护腕,十二道星轨化作锁链缠住冰匣。璀璨金衣在神力波动下猎猎作响,她眉心的金星印记光芒大盛:"樱芸,白璇,助我一臂之力。"
樱芸蝶梦指尖蝶群汇聚成光网,紫色罗衣上的蝶纹化作实体扑向冰晶;白璇凤仰天长啸,狼族本源之力与星轨锁链交融。三人合力之下,冰晶表面的暗火咒印逐渐浮现全貌,竟是个燃烧的太阳图腾,正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水分。
"果然有诈。"苒苒攥紧裙摆,白裙上的鲛人泪珠剧烈颤动。她望着兄长紧绷的侧脸,又看向母亲阴沉的面容,水纹圣印在掌心发烫。明知这是陷阱,可幻雪帝国的危机等不得第二次谈判,太阳焰星的十二冰晶,依旧是拯救星域的关键。
莲姬收回星轨之力,璀璨金衣泛起危险的红光:"这咒印需以玉卓公的本源之火催动,显然他从未想过公平交易。"她转身望向苒苒,目光中带着疼惜与赞赏,"妹妹,你若要去,我定会让西洲的星辰为你照亮前路。"
朴水闵突然挡在苒苒身前,熹黄色衣袖被冷汗浸透:"公主殿下,这分明是圈套!"她握紧短刃,"我们不能......"
"我去。"苒苒轻声却坚定地打断她,起身时白裙扫过满地狼藉的冰晶碎屑,"越是陷阱,越要亲自去破。"她望向殿外即将破晓的天空,晨光为她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暖色,"告诉玉卓公,三日后,我会带着宇宙水源的祝福,踏上太阳焰星的土地。"
夜幕悄然笼罩刃雪城,归渔居寝阁内,鲛人泪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苒苒的身影映在冰墙上,显得格外单薄。朴水闵捧着嫁衣站在一旁,熹黄色的裙摆微微发颤,绣着的雪绒花在灯光下仿佛要化作飞雪。
"公主殿下,这嫁衣......"朴水闵声音哽咽,"明明该是最喜庆的时刻,可如今......"
苒苒伸手轻抚过白裙上的银丝暗纹,那是母亲亲手绣的宇宙星图,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祝福。"水闵,你看这星辰。"她轻声说,指尖凝出一滴水珠,在嫁衣上晕开,化作流动的银河,"再黑暗的夜,也会有星光指引方向。"
正说着,莲姬带着樱芸蝶梦和白璇凤踏入寝阁。璀璨金衣在夜色中宛如移动的太阳,莲姬眉间的金星印记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樱芸蝶梦的五彩蝶饰在发间轻轻颤动,紫色罗衣上的蝶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白璇凤披着雪裘,狼族特有的锐利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担忧。
"妹妹。"莲姬上前握住苒苒的手,温暖的触感驱散了几分寒意,"我和樱芸、白璇商量过了,我们会陪你一同前往太阳焰星。"
苒苒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嫂嫂,这太危险了......"
"危险?"莲姬轻笑,星轨之力在她周身流转,"别忘了,我可是西洲国的第一公主。"她抬手为苒苒整理发间的冰莲,"而且,樱芸的灵蝶能追踪暗咒,白璇的嗅觉能察觉危机,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樱芸蝶梦轻盈地飞过来,千只灵蝶从她袖中飞出,在寝阁内盘旋,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公主放心,我的蝴蝶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她的声音如天籁,紫色罗衣在蝶群中飘动,宛如花中仙子。
白璇凤则默默站在一旁,紧了紧身上的雪裘:"敢动公主,我就让他们尝尝狼族的利爪。"她的眼神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苒苒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小到大,她从未感到如此安心。但想到即将面对的未知,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寝阁的门被推开,曦风身着白袍踏入,玄冰剑上的霜纹在夜色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苒苒身上:"我已集结百万玄冰军,驻扎在太阳焰星边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若有异动,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苒苒走到兄长身边,靠在他肩头:"哥哥,别让母后为难。"
曦风握紧拳头,额间冰纹剧烈跳动:"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哥哥的职责。"他低头看着妹妹,眼中满是疼惜,"你只管放心前去,背后有我们。"
窗外,茉莉花田被夜风吹起白色的浪潮,与漫天星辰相映成辉。苒苒望着这片从小长大的土地,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为了两个星域的和平,为了身后这些爱她的人,勇敢走下去。
祭典前夜,碧雪寝宫的琉璃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冰纹。苒苒赤足踩在凝结着月光的地砖上,望着窗外翻涌的墨色云层——那是太阳焰星的力量在试探幻雪帝国的边界。白裙上的鲛人泪珠突然滚烫,烫得她指尖发颤,恍惚间竟看见云层深处燃烧着一双赤红的眼。
"公主!"朴水闵撞开寝门,熹黄色襦裙沾满冰晶碎屑,"北极大帝正在星渊台与火焰使臣对峙!"
她们赶到时,曦风的玄冰剑正抵在使臣咽喉,霜雾顺着铠甲缝隙爬满对方脖颈。使臣却放肆大笑,口中喷出的火星点燃了星渊台的冰雕栏柱:"明日花轿一到,水圣女若敢踏出刃雪城半步,我太阳焰星的焚天箭雨......"
"够了!"莲姬的璀璨金衣撕裂夜色,十二道星轨锁链缠住使臣手腕。金星印记在她眉心剧烈跳动,将火星尽数碾碎成星尘,"当西洲的星辰是摆设?"她身后,樱芸蝶梦的千只灵蝶组成光盾,紫色罗衣上的蝶纹泛着警告的幽光;白璇凤扯开雪裘,狼瞳在暗处泛起嗜血的银芒。
苒苒望着兄长染血的袖口——那是方才交手时被暗火灼伤的。记忆突然闪回儿时,他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护着被雪妖围困的自己。此刻北极大帝的冰纹爬满半边脸,却仍转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别怕,哥哥的玄冰军已布下万里寒阵。"
雪皇雪曦踏着冰晶阶梯降临,湛蓝色冕服掀起的寒风扑灭了余火。她将冰魄权杖重重杵在使臣面前,权杖顶端的千年冰核映出对方惊恐的脸:"回去告诉玉卓,若敢伤我女儿分毫,幻雪帝国的冰川将倾塌在他的王座之上。"
使臣被拖走时,莲姬突然按住苒苒颤抖的肩膀。金星圣母的指尖凝出星砂,轻轻点在她眉心:"知道为何太阳焰星急于求亲?"她腕间星河护腕浮现古老图腾,"十二冰晶根本不是关键——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你体内尚未觉醒的混沌水精。"
樱芸蝶梦的蝴蝶金步摇突然剧烈震颤,千灵族特有的预知能力让她脸色苍白:"公主,火焰帝国的占星师算出,唯有你的血能......"
"我去。"苒苒攥紧掌心的水纹圣印,白裙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若能以我一人换两个星域的安宁,便让玉卓看看,幻雪帝国的月神,究竟有多滚烫的血。"她望向漫天即将破晓的星子,忽然想起父亲在藏书阁说过的话:真正的星辰,从不在恐惧中黯淡。
曦风猛地将她拽入怀中,白袍上的玄冰碎屑硌得她生疼。北极大帝的声音在她发顶震颤:"记住,当你需要寒刃时,我的冰剑永远会从太阳的背面刺来。"莲姬抬手召来星轨披风,璀璨金衣与苒苒的白裙交相辉映,宛如水火在这一刻达成默契。
晨雾漫过茉莉花田时,远处传来太阳焰星花轿的号角声。苒苒最后看了眼刃雪城的冰棱飞檐,发间冰莲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宇宙水源在回应她的决心。
太阳焰星的花轿裹着炽烈火光划破天际,在刃雪城上空投下巨大的阴影。花轿四角悬挂的火焰铃铛发出刺耳声响,每一声都震得地面的冰晶泛起裂痕。苒苒立在瑀彗大殿前的白玉阶上,白裙无风自动,发间冰莲在热浪中渗出细密的水珠。
"公主殿下,花轿已至。"朴水闵的声音带着哭腔,熹黄色衣袖死死攥着苒苒的裙角。她望着那通体由熔火锻造的花轿,轿帘上狰狞的火焰图腾仿佛随时会扑出来吞噬一切。
莲姬踏着星河步辇而来,璀璨金衣在烈焰中愈发夺目。她眉间金星印记流转,抬手间十二道星轨化作锁链,将逼近的热浪强行隔开。"莫怕。"她握住苒苒冰凉的手,"嫂嫂答应过你,定会护你周全。"身后,樱芸蝶梦的千只灵蝶组成防护罩,紫色罗衣上的蝶纹在高温下泛着诡异的紫光;白璇凤则低吼一声,狼族本源之力在周身凝聚,雪裘衣猎猎作响。
曦风身披玄冰战甲,额间冰纹与手中的玄冰剑共鸣。他望着缓缓降下的花轿,眼神冷冽如霜:"若有异动,我便将这火焰碾碎在冰川之下。"话音未落,花轿轰然落地,滚烫的气浪瞬间融化了台阶上的千年玄冰。
轿帘被一只覆着火焰甲胄的手掀开,玉卓公身着赤金冕服踏出花轿。他的面容被跳动的火焰遮掩,唯有那双赤红如熔岩的眼眸,在看到苒苒的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水圣女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声音裹挟着灼热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火焰中淬炼而出,"今日一见,才知传言误我——你的美,当以整个太阳焰星为聘。"
苒苒抬眸,水纹圣印在掌心发烫。她想起昨夜莲姬的警告,想起兄长染血的衣袖,却依然挺直脊背:"玉卓公的盛情,嫦曦心领。但我更希望,这桩婚事能真正带来两个星域的和平。"
玉卓公忽然大笑,火焰在他周身暴涨:"和平?可笑!"他猛地抬手,一道火鞭破空而出,直取苒苒咽喉,"我要的,从来都是你体内的混沌水精!有了它,整个宇宙都将在我的火焰中臣服!"
千钧一发之际,曦风的玄冰剑横在苒苒身前,冰与火相撞爆发出惊天巨响。莲姬的星轨锁链瞬间缠住玉卓公,樱芸蝶梦的灵蝶群化作利刃射向火焰,白璇凤则如离弦之箭冲向火鞭。瑀彗大殿前,冰火交织,星芒与烈焰共舞。
苒苒望着陷入混战的众人,心中泛起酸涩与决然。她知道,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但她更明白,唯有深入虎穴,才能真正解开太阳焰星的阴谋。攥紧掌心即将觉醒的混沌水精之力,她轻声呢喃:"玉卓公,你恐怕忘了——水,既能滋养万物,亦能覆灭一切。"
烈焰与寒霜的轰鸣声中,玉卓公的火鞭被曦风的冰剑劈成星火。这位太阳王者却不退反进,周身腾起百丈火柱,将整片天空染成赤红。他的赤金冕服在热浪中扭曲,露出脖颈处暗金色的太阳图腾——那图腾正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脉动,仿佛有生命般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能量。
"你们以为这点伎俩就能拦住我?"玉卓公的笑声震得大地龟裂,火焰顺着裂缝喷涌而出,瞬间点燃了刃雪城边缘的玫瑰森林。"自混沌初开,水与火便注定只能存其一!"他抬手召来一柄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长矛,矛头直指苒苒心口,"交出混沌水精,我留幻雪帝国全尸!"
莲姬的璀璨金衣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十二道星轨化作光盾挡在众人身前。她眉心的金星印记涨至碗口大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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