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舟闭了闭眼,许久未说话。
“不要败兴呀,顾大人。”宋司韫不依不饶地落了吻,偏头笑得恶劣。
男人沉默一瞬,手下陡然用力,提着她的腰便将人拎坐在腿上,视线一瞬一瞬地盯着她的唇。就在他俯身过来时,宋司韫却抬掌拦住。娇柔细腻的小手挡住唇前,姑娘眼底无半分情义,反多出几分得意。
“我不想要。”她抬腿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很轻:“你说过的,我不想,便不行。”
男人抬眼,眼底墨色翻滚,似染着火,在摧残着什么。可姑娘眼中却冷清一片,除却那不知名的愉悦,无半分情欲。
两人对峙许久,男人终是松开了手。
宋司韫起身,拢着衣衫,冷眼看他闭了眼,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循环数次,才歇了下来,褪去眼底暗色。
彼时她早已穿戴整齐,见状倚着车壁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止了笑扬着下巴炫耀:“我赢了。”
“什么?”
“顾砚舟,我赢了。”宋司韫抬指推开他不解紧蹙的眉宇,好心情地解释:“方才你撩拨引我失态,自己却无动于衷,如今……”
垂眸上下扫他一眼,轻笑开口:“你也是。”
“我们扯平了。”
说罢便回身,扬了手掀马车窗帘,瞧瞧外头好风光时,胳膊却猛地被人拉住,连带着整个上身都不自控地往前曳。
男人将她的肘压到桌面,衣袍尚且松散披着,一双眸子却满是厉色,“你认为我方才是在羞辱你看你笑话?”
“不是吗?”
宋司韫挣了挣,没挣开,心下也有点恼,当即垮了脸,“放开。”
男人又紧了紧,还要说什么,余光却瞥见她肩膀在渗血,满腔火气一噎,上不去,也下不去。
抬眸看了看身前人,又四下瞧着满室荒唐,心下只觉可笑。可扯扯唇,却又笑不出来。半晌他松了手,沉默着穿戴整齐,只留下一句:
“宋司韫,你当真是没有心。”
他出去了,没再说多余的话。
只临走时那个眼神,在她脑中徘徊许久。
宋司韫笃定他生气了,可又不知他在气什么,又隐约觉得不止是生气。总之,她看不明白,也想不通。
一把甩了车帘,准备闭眼休憩时,实在气不过又坐起来,自己博弈。
他凭什么生气?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明明是他先挑逗惹得她失态,自己却一身清正。
凭什么?
泄愤般扫了棋盘,她撑着桌面,心中是说不出的火气。半晌,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烦躁,眼一闭,团着脑袋倒头睡觉。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马车也不知走了多远,只瞧着仍是看不见边际的树林。穿鞋起身时,不知踩了什么,险些摔倒,多亏她手快扶了窗柩才站稳。
定睛仔细一瞧,原是块质地极佳的润玉,若不是上面琢了条歪歪扭扭的丑船,应当是块极佳的璞玉。
可惜了。
心下感慨着,不由多看了两眼。只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眼熟。
仔细回忆了半晌才堪堪想起,这块玉佩似乎、好像、可能…是她送的。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慢慢清晰。
她记得那年是顾砚舟九岁生辰,晚上阿姐带他来吃饭她才知道。尚未开席,大家都喜笑颜开地送礼,一个个舌灿莲花吐出一堆好兆头,偏生她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地坐在凳子上等吃饭。
正无颜自处时,胳膊忽地被人撞了撞。
抬眼一看,是阿姐。
她拉着她的手,小声道:“跟我来。”
阿姐自幼规矩,长辈在时从不妄动,偏偏这次是她先坏了规矩扯着她往外跑。
出了院门,直到看不见屋内任何人,她才从袖子里拿了块尚未开凿的璞玉递给她,弯着眼捏了捏她盘在头上的双环髻,温声调侃:“我就知道你定是又玩疯了,忘记今日是砚舟生辰啦?”
“”还没准备生辰礼吧?”阿姐看着她,将璞玉往她手里推了推,弯着眼小心叮嘱:“喏,用这个吧。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还未开凿,待会你拿这个送给他作生辰,也不算失礼。”
其实这般,就已够体面。偏生她当时没眼光,嫌弃太素,非要寻来匕首,刻了条小船。
歪歪扭扭,挤在一块丑得很,无半点美感可言。
偏偏她满意极了,当着众人的面递给顾砚舟时,颇为得意地求夸。
小少年蹙着眉头,半晌才挤出一句“灵巧悦目,颇有二小姐的风范。”
彼时顾砚舟已入宫将近一年,已然学会委婉,想必他也觉得丑极吧?
唉——
一声长叹,宋司韫扶了额。便是如今想来,仍觉丢脸。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生生要给这上好的璞玉琢上那么丑的纹样?
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宋司韫还是不能理解那时的自己,也不太能面对顾砚舟。
她需要缓一下这迟来十二年的耻意。
只是没想到,这种丑玩意,他竟留了十二年?
讶异地看了两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若这东西是他的,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睡觉的时候,他来过?
心底一个咯噔,忙取过铜镜左右端详,发现除了腮边有道晨间放纵时留下的红痕,再无其他不该存在的东西。
呼──
放下铜镜,心下稍安。
顾砚舟这人,生气了最喜欢在暗地报复,指不定这次又憋什么坏水呢。
这般想着,又急忙检查了衣袍,一切无异,她反倒有些迷茫了。
竟然什么都没做?
若不是伺机报复,他进来作甚?更何况还就在她睡觉的边上?
偏眸瞥了眼狭小的坐榻,宋司韫陡然想起,自己睡觉时,好似做了个梦。
梦里她差点又要坠崖,好在那万丈崖低突地窜平,她这才安稳睡了过去。
莫非……
瞧着这位置,心中隐隐猜测。
她觉得,自己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毕竟她对她自己深有了解,向来是个睡觉不安分的主儿。
铺天盖地的愧疚迎面袭来,锢得她喘不过气,懊悔啐骂自己真该死啊,便打了车帘下车。
抬眼扫了扫,没瞧见人。正好凌风捡柴路过,忙扯住他,问:“顾砚舟呢?”
“不知道啊。”凌风摇摇头,“主子吩咐我去捡柴,他应该是去找吃的了。”
话落又向上努努下巴,“你问问青枫,或许他知道。”
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马车顶上还端端正正坐了个人。
他不说话,呼吸也轻,又一身黑衣,若不是凌风提醒,她还真没发现。
便是此刻,也吓的直拍胸脯,喘着气问:“你看见他去哪了吗?”
青枫点点头,恭敬道:“主子方才往东走了,说要去……”
“多谢。”不待他话说完,宋司韫便匆匆往东赶去,渐渐地,跑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想做点什么向他道歉,还想……
垂眸默了默,脚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月光落在她身后,给姑娘镀了层银光,同样的,也让她一眼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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