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安德鲁冷然道：“少说废话。我认得你。”
“你就是藤原凤凰的降谷晓，对不对？”
降谷有些惊讶：“对。”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和球团，来人似乎对自己很了解。
“安德鲁，”安德鲁用手指了指自己，不卑不亢地说，“这次U21的美国队投手之一。你旁边那人是？”
不等降谷开口，御幸淡淡地答道：“御幸一也，他的捕手。”
“哦，捕手，”安德鲁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御幸一圈，“不怎么样。”毫无关注价值。
除了不知为何拒绝进入大联盟的藤原理人，安德鲁对于日本捕手的评价一向公平得冷酷——他们几乎都没有任何大联盟前景。而对于那些没机会去大联盟的人，他素来懒得多给半个眼神。
不过，眼前就有一个大联盟候补——安德鲁想。
“你哪天比赛，降谷晓？”转眼便对御幸失去兴趣，他看着降谷道。
见安德鲁对御幸态度不屑，降谷的语调冷了几分：“最后一天。”
“先发投手？”
“当然。”
“那正好，”安德鲁挑眉一笑，“我也是最后一天。你我究竟谁更强，届时赛场上见真章。”
“求之不得。”降谷冷淡地说。
安德鲁嘴角咧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他转身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那……就祝你们武运昌隆。”
望着一个个等着自己汇报战况的U21塑料队友，安德鲁一边毫无负担地用瞎话搪塞着，一边在裤兜里握紧拳头。
他眨眨眼，那双仿佛倒映着天空的、碧蓝水色的双眸，总算泛起一丝波纹。
——Stephen，我会亲自验证……你如此看重的投手，是否真的配得上被你偏爱的资格。
——如果我赢了他，你会来见我吗？
……
多云而阴沉的一天。灰色的云朵在明治神宫球场上方片片聚集，极少有阳光从云层间隙倾漏而下。虽然缺少了阳光直射，球场的温度也不如平日那么灼热，但这份来自老天爷的阴晴不定，还是让球场里的观众们悬起了心。
“不知道日本队今天的阵容能不能有效应付美国队……除了第一天似乎由于美方轻敌的缘故，日美两队打了个5-3，日本队拿下首胜；昨天开始，日本队不仅投手对美国队的压制性变弱、连打线有被击溃的迹象啊……”
“昨天那场后来我没忍心看，简直就是单方面碾压。没想到连千花工业的成宫鸣和埼玉的天久光圣，都被打得那么惨。”
“本乡正宗也不过是占了首场先发的优势罢了，如果不是美国队水土不服，恐怕他也拿不下这个胜投。”
“胡扯，本乡正宗首日的投球明明无可挑剔。昨天那场的比分是多少？”
“2-7，分差太大。”
“反正也只是个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主场作战都打不过美国队，日本队派上场的还都是世代精英，看看人家美国队，派来的不都是些垃圾球员？就算是U21友谊赛，说出去也不好看。”
“你行你上。”
“你说什么？！”
眼见看台的观众席有打起来的趋势，安保人员连忙围了过去。
不过，大家说的其实也没错——安保人员想道。
——如果这一场日本队还输得难看，不仅无法对今日看台上热心前来的观众们交待，恐怕也无法向整个职棒交待——堂堂新生代职棒代表，连续两场大比分落败，实在太难看了些。
日本队，加油。
……
“……所以，不要有过多的心理压力。对方既然也和我们一样都是U21的年轻选手，两方拥有的职业经验几乎是对等的。无需将他们想得太强大，更不必妄自菲薄——你们已经是世代的最强者，当下需要做的，就只是满怀信心、堂堂正正地走上赛场。”
伊堂监督在向休息区里精神不高的选手们鼓励打气。
半晌静默后，选手们一个个下定了决心。
“监督，我们一定会努力的，”丸山忽闪忽闪着眼睛，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一定不会让昨天的情景再度上演。”
“是的监督，我们会拼尽全力。”
“抱歉，昨天我也没有打好……”
“监督，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伊堂监督愣了一下，有些苦恼地笑道：“怎么反倒是我被你们鼓舞了。”这群小屁孩。
“承认我们与对方拥有身高、力量的差距没什么大不了的，”眼神更加温和，伊堂监督逐个拍了拍队员们的肩膀，“但我不觉得我们比他们差。”
“相反，从这两天的比赛看来，我认为——我们的实力在他们之上。现下大家缺少的，就只有勇气和信心。”
“打线发挥失常、投手状态不佳，在风云变幻的球场上，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有时候，胜败也需要一点运气——而今天，胜利女神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御幸嘿嘿地偷笑一下——伊堂监督肯定适合去做战前演说。
伊堂监督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最后一场比赛了，无论结果如何，大家尽情去享受比赛的过程吧。”
“比起最终的胜负，眼下的每一颗球、每一次挥棒才是更重要的。”
“即使遇到困境，也不要轻易放弃——机会总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把握自己拥有的一个又一个机会，竭尽全力争取当下的最好，于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再小的转机也会带来胜利的曙光。”
“你终究会发现，棒球原来是这样一项有趣的运动。这便是棒球运动的初心。”
“大家，无论如何要记得，开开心心地去打棒球啊！”
队员们齐齐震声回答：“是！”
“好了，去上场吧，”伊堂监督笑得露出了牙齿，“加油，日本的骄傲们。”
“要不要来？”御幸笑着问道。
“……来吧，”原田雅功龇牙咧嘴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眸满是一腔热血，“全员集合，圆阵！”
U21全体队员，此刻肩搭着肩，紧紧围在一起。
“我们是谁！”
“Under-Twenty One!”
“流下汗水最多的是谁！”
“Under-Twenty One！”
“流下眼泪最多的是谁！”
“Under-Twenty One！”
“准备好战斗了吗！”
“准备好了！”
“将所有荣耀铭刻于心，目标只有一个，世界制霸，上吧！”
“哦！”
……
“感觉怎么样？”御幸捂着嘴，小声对降谷道。
“状态绝佳，”降谷周围的煤气灶又冲上了天，“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御幸前辈。”
御幸“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那我就放心啦。你看投手丘上站着的那个美国选手，不就是前几天来找你说话的人？”
“嗯，”降谷举起球棒反复挥了挥——手感超好，“好像是叫安德鲁。”
刚说着，投手丘上一道凌厉的视线向日本队的休息区射来——安德鲁远远地瞪了降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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