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人走了。”
“确认走远了?”
“确认。”
慢慢睁开眼,躺倒在地的褚停云,看着上方白羽那张忍笑的脸,抬手,“扶我起来。”
唐年也在此时进了屋,端来一杯温水。待他漱了口,又换上一盏热茶。
方山露芽,是她喜爱喝的。饮了半盏后,褚停云才觉方才不是一场梦。揉着抽疼的额角,仍不解,“他怎么来了?”
他,指的是萧缘冰。
唐年看向白羽,后者耸了耸肩。
“罢了,”本就是自言自语,褚停云倒也没指望他们能回答这个问题,“一会见到逐风让他来一下。”
唐年点头,瞥了眼他的后背,“郎君可要先换件衣裳?”
低头看了眼长袍,褚停云只当滚脏了,“不麻烦了,指不定过会又谁来,还是邋遢些像。”说着摸了摸下巴冒出的胡茬,朝铜镜的方向望了眼。
“郎君,不是衣裳的事,”白羽插嘴道,“您背后血迹斑斑的,瞧着像是伤口有些裂了。您不觉着疼吗?”
褚停云这才反手去摸后背,幸好出血不多,只沾了些在指腹。不过,他不说倒不觉得,一说确实有些疼。
唐年的目光却沉下了,“先换药吧,你也别闲着帮忙打水。”
待白羽出了屋,唐年骤然变了脸,“胡闹,怎可去碰酒,郎君是不要命了吗?”蓦地一顿,看向院子,被萧缘冰丢出去的酒壶已被下人收拾干净,只剩一滩还未冻上的水渍。
“你究竟喝了多少?”怎会麻痹到连伤口出血都毫无感觉?一着急,唐年忘了尊卑身份。
“没多少,做戏么一点都不沾容易让人看穿。”褚停云不甚在意,只有些懊恼还是被发现了。
“郎君您真沾酒了?”白羽打水回来,未进门就听得唐年的话,惊讶道,“难怪要去抢那酒壶,属下还当您做戏给萧郎君看的呢?”
褚停云瞪他,“就你话多。”
放下水盆,看了看不掩怒气的唐年,白羽往旁边挪了些,小声道:“不过您扮得不错,属下差点都感动哭了。”
放屁。褚停云想骂他,却碍于唐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个,真没喝多少,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
冷哼一声,唐年看了眼白羽,“替郎君更衣。”
干涸的血迹将裂开的伤处与衣裳粘连,脱下外袍尚不觉着,脱至里衣时褚停云痛呼出声。饶是他再当心,也经不住白羽的毛手毛脚。
陌尘出现在房门口,被唐年一个眼神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敢跨过门槛。
“郎君还说没喝多少吗?”
话出口,白羽与褚停云相视一眼,一个赶紧松了手,一个算是明白为何让白羽替他更衣了。
“白羽。”龇着牙,褚停云喊了声。
“属下在。”
“把剩下的酒都撤了,换,换茶。”
“属下遵命。”
看着跟逃也似地背影,褚停云缓缓吸气呼气,末了,“府中还有诸多繁琐事,要不换药就让陌尘来吧?”
“他来?然后再与郎君密谋往哪个茶壶里灌酒吗?”
拿干净的布沾了些水,小心翼翼打湿粘连的地方,直至干涸的血迹慢慢化开。
“当初郎君是怎么答应季娘子来着的?才两日就破了两个,当真是将她的话放心上了吗?”不是故意提及季寒,唐年是气他不爱惜身子,还不如人家姑娘来得稳重,懂得谋算。
无言以对,褚停云乖乖等清理完伤处上好药,然后换了衣裳自觉窝回床榻。脑袋才沾了会枕头,他竟有些发困。
唐年叹了口气,替他将被子掖好,“郎君先歇着,老奴去准备晚膳和醒酒汤。”
迷瞪着点点头,褚停云是真觉着累了,说不出的疲倦,却还不忘,“让逐风给她送些糕点,她爱吃哪些,逐风晓得。”
“好。”
掩门而出,唐年走到低头不敢看他的男子跟前,“别自责了,你也拗不过你的主子。即便是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说服他。”
“属下……”
“算了,要咱们的主子听话啊,除了在书院的那位,还真没法子。”
踩下台阶,唐年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往前去,思索着晚膳的准备,突然——
“唐伯,”是去收拾酒坛的白羽,神色肃然道,“刚得到消息,周贵妃召见安平侯府的蔡娘子,马车已经在入宫的路上。”
周贵妃与安平侯年纪虽有差,但按辈分还得唤安平侯一声表叔。
只是,唐年皱眉,“一个冒牌货也敢往宫里送?”
白羽也甚为不解,“若真是假冒的,就是欺君之罪。您说,我们会不会搞错了,其实她是真的?”
唐年低头看着脚下,一时有些沉默。
与此同时,另一人出现在月门外。
“唐伯。”
竟是多日未见的南溪?!唐年下意识地脱口道:“可是季娘子有事?”
她摇头,“不是。”
唐年不由松了口气,“那你怎么回来了?”
南溪迟疑了下,“季娘子吩咐我以她的名义赁间宅子,顺道回来看看你们。”
微微颔首,“找到满意的宅子了吗?”见她摇头,唐年叮嘱道,“若是银子不够去账上支,别怠慢了季娘子。”
“嗯,”南溪抿了抿唇,又道,“季娘子还让我做件事。”
“何事?”
“她让我问问郎君,可有安平侯府蔡娘子小时候的画像?”
“小时候?”
“小时候?”
异口同声,唐年与白羽对视一眼,继续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南溪想了想,“其他倒没说什么……哦对了,昨日她要去的是蔡娘子现在的画像。”
也就是褚停云命人散出去的那张。
白羽微微蹙眉,“难道,画像有问题?”疑惑地自问,忽又断然否定道,“不对,画像不会有问题。唐伯,属下这就去找郎君。”
“找郎君作甚?”唐年奇怪道。
“属下想见一见季娘子。”
“见她?”
褚停云本就睡得不踏实,被唐年唤醒听闻白羽的话后,一时有些茫然。
收敛平日的不正经,白羽恭恭敬敬地站立床榻前,“属下有个大胆的猜测,季娘子寻找蔡娘子儿时画像许不是用来与现在的样貌对比,而是用来推断其现在应有的长相。”
接过唐年送来的醒酒汤,褚停云看了看清澈的汤水,“以骨推相?老师曾用过这个手段。我记得那时找到的尸体只剩一具白骨,老师尝试根据颅骨的形状画出死者生前样貌。但,后来却是失败了。”
他望向白羽,“老师尚还有一具白骨,你为何认为她可以凭一幅并不精准,且还是儿时的画像,从而推断出蔡妤珠如今的真实样貌?”
就事论事,褚停云见过谢艾的妙笔生花,却从未见过季寒画画。同样,以骨推相已是艰难,以像画像,他闻所未闻。
“不知道,”坦率得令人失语,白羽面上却无一丝玩笑,认真回道,“但咱们散出去的那幅画像也是好多年前的,属下怀疑那幅画像,会不会也不是蔡娘子本人?”
眉峰上挑,褚停云倒是没想到这个可能。
细细回忆,散出去的那幅画像准确来说是五、六年前他尚还在刑部时,因蔡妤珠头一次离家出走所绘。突然,他低低“啊”了声,“我想起来了,那幅画像亦是根据安平侯所述描绘,当时是用来给刑部寻人的。”
掀被下床,褚停云胡乱套了鞋抓起长袍往外去。
“郎君?”
白羽与唐年疾步跟上,但见他径直进了书房,外袍往罗汉床上一丢,开始翻起柜子上的书籍。
二人面面相觑,唐年问了声:“郎君在找什么?”
“第一次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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