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就不能被虐》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厅堂内。
庄氏把茶盏放在四方桌上，她端坐在深褐色黄花梨太师椅上，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先是假意嘘寒问暖一番，话音一转，慢慢切入正题，“有劳各位了，不知案子如今进展到何处”。
性别总会影响判断，她话是对着所有人问的，眼睛却看着宋祈。
宋祈和谢然早早就跟了上来，同随椿来一道落座，宋祈对案子一概不知，此时一派祥和喝着茶，不听不答。
谢然的注意被长条案中间一个小小的貔貅摆件吸引，眼神像是黏在上面，任谁说话都听不见。
随椿来泰然自若喝着茶。
见没有人搭理自己，庄氏松开手中篡紧的手帕，尴尬一笑，把目光投向被自己可以忽视的随椿来，奉承着“这一带人贩穷凶恶极，衙门苦于人力受陷，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根治”。
“如今你们前来，替百姓解决困境，实乃黎民之幸”。
“夫人言重”，随椿来不接她给自己戴的高帽子，她放下茶盏，摩挲着刀柄，挤出一个笑容“身为臣下，为陛下分忧是我等分内事”。
随椿来不紧不慢打太极，左扯一句右扯一句，有问有答，但就是答非所问。
反倒是庄氏心急了，她轻轻抬手拂过鬓边乌发，掩在宽大衣袖下的玉镯滑落，闪过一抹红。
谢然恰好看过来，他努力把视线从庄氏手腕上移开，有些兴奋同随椿来交换一个眼神。
“听闻大人们近日在竹苑镇附近多有走动，可是有什么收获”。
随椿来微微扶额，装作苦恼，“收获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庄氏脸色紧张，赶忙追问。
“我若说了，还请夫人勿动怒”，随椿来像是所有青涩小子一样，面上满是纯良清澈。
欲言又止，一副不能告诉你，但我和你交好愿意透露一二的模样，勾得人心痒痒。
庄氏果然上钩，心急不已。
她唤来侍女，俯身在其耳边耳语，不多时，侍女便呈上一个铺着红布的托盘，恭恭敬敬摆在随椿来手边。
随椿来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漫不经心掀开红布一角，露出象牙白玉如意簪一角，玉体乳白细腻，即便是随椿来这类不太懂玉的人瞄上一眼，也知道是好玉。
她佯装惊讶，递了个眼神给谢然，小小惊呼一声，连忙推迟，把没见过世面又老实的样子装得极像，“夫人，您这是——”。
谢然面露鄙夷，看不惯她这副装模做样的样子。
笑话，随椿来一将军之女，怎么可能没见过好东西。
谢然嘴上带着讥笑，却腾然站起。
跑到随椿来面前，伸手把那红布掀起，拿起簪子往手上看，连连夸赞，把粗鄙无知又贪财的小人样演得活灵活现。
随椿来被他浮夸的演技雷到，警告似得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玩太过。
谢然眨了眨，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他放下簪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多时却被条案后的屏风吸引，顾不上礼仪，左转转右转转。
见庄氏看过来，谢然作了个揖，面带羞赧，“在下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屏风，想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大饱眼福，不知夫人能否应允”。
谢然俯低做小的样子大大降低庄氏的戒备心，她心底暗讽，只觉丈夫让她小心的镇餍司人不过如此，都是一派俗人。
恰好宋祈在此时出声，唱黑脸阻止。
庄氏反倒打起圆场，又端起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透出施舍的意味“寻常人家接触不到倒也情有可原，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若是想看尽管看去”。
谢然得了应允，绕着屏风走来走去，在随椿来与庄氏聊得正兴时，他身形一侧，悄无声息把拿案上的玉貔貅拿到手上，仔细摩挲。
随椿来见他得手，收回视线，她得了好处，自然要卖乖，“好些人说，这一带的妇人孩童是被镇上的豪绅给派人骗去的，说他们借着手中的人和势，掳人卖人”。
她当然是胡编乱造的。
随椿来不着痕迹观察庄氏脸上的表情，意有所指，“还说为了掩人耳目，把参与过的下人随意捏造罪名，乱棍打死，以达到灭口的目的，让我们好好查一查呢”。
“夫人也知道的，有钱人家也就那么几家，查起来倒是不费事，只是不好配合，您说是吧”。
庄氏脸上藏不住事，随椿来假装看不见她惴惴不安的神态，故作天真诚恳朝她一笑，“不过，县令大人治理有方，想来也不会出现这种刁民，夫人您说是吧”。
“是…是啊”，庄氏避开随椿来的视线，讪讪道，“定是这群碎嘴子胡说八道”。
随椿来敛下眼，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细碎的茶渣沉在杯底，被波动的茶水晃动，她轻啄一口，唇齿留香。
雪顶毛尖，好茶，随椿来想。
庄氏要问的都问了出来，便不想搭理随椿来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她翻脸如翻书，随椿来也不介意，依旧保持一副纯良天真的模样，临走前还不忘把簪子带走。
见托盘空了，庄氏心中更加对三人瞧不上眼。
她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县令便从庭院种着的竹林内走出。
他刚回来，见着随椿来等人，不敢与之见面，只好躲在竹林里等她们离开，为此，还被蚊子咬了几个包。
见着庄氏便气势汹汹骂道，“不是同你说过，不许接见镇餍司的人吗？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庄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委屈得不行，又惧又怕，赶忙去拉县令的手，衣袖不小心被蹭起，露出手腕上戴着的镯子。
县令一看，更来气了，“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戴这个镯子出来招摇，你那堆金银首饰等镇餍司来的人走了再戴不行呐，非要这个时候戴”。
庄氏被说得受不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拿眼瞪他，眼泪哗啦就下来了，“我也不知道她们会今日过来，你骂我做甚，何况，那一群攀龙附凤的土包子有何值得挂心”。
她哭得抽搐，手不自主扶上胸口，一幅要晕过去的样子，县令的语气放软了不少，叹了口气，搀扶住她的手，“我也不是想说你，心脏不疼吧，你身子刚痊愈不久，更加要注意”。
县令唤来下人，“扶夫人下去”，见人走后，把庄氏的贴身丫鬟叫来，“你说说，今天她们都同夫人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给我复述出来”。
被惦记的三人丝毫不知道宅子里发生的事，随椿来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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