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意即城市国家,英雄榜上的少数人从耻辱柱上的少数人手中夺回大权、分摊给流传下族谱的多数人。只可惜,“大权”是故事叙述用词,不是可触摸的土石建材,当英雄凯旋,站在城门上挥开披风、宣布“洱鸾大陆自此转为城邦制”的时候,并不会有一座现代化的堡垒顷刻间拔地而起。
从前、现在、未来,瓦德密尔这片土地上覆盖的都是不变的林海,王国没有了,仍把“森林王国”的美名延续下来。但洱鸾大陆毕竟不是人类一个类的大陆,旧矿山镇临近大海,海岸线是原始森林的横截面,悬崖峭壁上活跃着正在考虑是否把海带加入食谱的岩羊,相较于同一片大陆的同物种,有幸生活在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好地方,又不幸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不知道温柔富贵乡的危害,攀岩能力连年退化,引来了善于分辨弱者气息的天敌。
常听镇民说起野狼,在阿邱的想象中,那是一种体型稍大于街上跑的野狗、眼神却比野狗凶恶百倍的生灵。有的酒蒙子睡在一楼的薄铁门后,门没锁进来坐,觅食的野狼闯进来坐,酒蒙子惊醒,一个翻滚找到一张办公桌当掩体,两枪就能结果了它们,而后有惊无险、毫发无伤地锁好门接着睡了——赞美灵长目、独立思考能力、现代枪械技艺!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岔了。主要岔在比例不够大胆——体型稍大于野狗,那得是豺、鬣狗、狐狸;从今天开始,狗的祖先狼,被开除出这个队伍啦!
不以宜人性为标准,祖先在生存能力上通常是优于后辈的,却没想到犬科在成为犬科后,体型一下子缩水了这么多——如果你有幸在狗的好时代当上了狼,那么有一些可能性,你的身体会和一头成年的棕熊只差一个头的长度。
不过,联想起广场上唯二直立行走者的惊恐,阿邱又纳闷了:猎鹰队一直在自由的世界上天入地,总不能连野狼都没见过吧?何况他和他的弟兄们手里还有枪、有魔法,招呼到同胞头上可是一点也没手软呢!这头深黑毛皮的野兽一出现,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照理说,可怕源于异常,这位不速之客仅可被识别出物种是“野狼”,其余特征可能都不在他的常识之内吧。
莫非是……实验室放出来的变异物种?那具漆黑的身子很是庞大,动作却比北城的熊瞎子要灵活,一步一步迈近,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鼻孔轻微地喷着气,频率竟和人类的呼吸保持一致。
发现狼与人的相似度,透过茂密的毛发,阿邱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他前臂鼓起的肌肉上。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她和狼都是,她受伤了,很正常,狼为什么?从人的角度考虑,狼不舒服?不会,没有一瘸一拐,也没有窜稀,相较于单方面挨打的人要健康许多。那么心理呢?为什么神情有些低落,细碎的磨牙声又这么亢奋?他的心里也憋了怨气,要在这个本该聚集着灵长目的北广场上撒一通泼?
“快跑,那是LB-41438林区的头狼!”惊恐直立猿在阿邱身后发出一声尖叫,“你看它的额头中间是不是有一道白、右爪是不是断了一根脚趾?”
微风掠过,吹出了那道白,脚趾的残缺的确明显,阿邱虽架好了弓步,心中也为“原来是自然狼啊”而庆幸。有意思,她亲眼见到了真的狼!头一回见到的就是头狼,头狼的引申义应该包含“主角头一回见到的狼”!还是在人类的广场上!呜呼!
在她身边,平躺直立猿的惊叫和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都在拼尽全力远离头狼五步以内可抵达的地方。阿邱有点奇怪:干嘛吓成这样?是狼诶,又不是割头鬼,跟你的祖先生活在一起几万年了,有一部分还高高兴兴接受了驯化呢,估摸着人家就是走错门了,你给指条明路不就成了?万一聊了几句发现那个迷路的不讲理,手里都还剩不少子弹呢,再不济魔法搓几个火球得了,书上说,狼最怕的就是这种小成本但独属于人类的专长——不是吧,一个站出来的都没有?连野兽都赶不走,城邦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全靠讲好“大权”的故事,从女神的梦里搬出建材啊?
阿邱尽力在憋笑了。谁知道呢,莫名害怕野狼的敌人们呢,估摸着是被下达了毫无保留攻向她的指令,结果不论;如果上级是所谓的“同一套组织”,得罪克洛诺斯已经胆儿够肥的了,只是从旁骚扰和暗中坑害也是对全境前十的尊重,对待阿邱这个故事叙述上的nobody就可以抡开膀子干了——说白了就是一群亡命徒,计算时薪,故时间有限;赶走了狼,同胞消杀战还得继续不是吗?
在刚才那场毫无看点、不值得被史官记载的战役中,阿邱守着底线、紧紧巴在B面不愿被抠下来,这就是为什么她没有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只是威猛地来一个丢一个出去、叫敌人丧失一小会战斗力,同时雷声大雨点小地制造出“继续攻击会变得更惨哦”的氛围。有几个人被她扔得老远,正好横七竖八地躺在头狼走来的路上,以他们的距离,再短的枪管也很容易击中近在咫尺的头狼——可为什么……阿邱实在搞不明白,一个个的毫无抵抗之意,爬起来就跑,反而吸引了头狼的注意力,令他稍稍驻足、转过头去、深渊般的目光落在了这群移动的靶子身上。
对了对了,这队人不是认识头狼吗!阿邱了然:多半是上回袭击人家的时候吃了大亏吧。叫他们管不住贪欲!人造皮草的技术已经能以假乱真啦,而且她试过的,在没有项圈的那些年,穿皮草和穿大棉花袄的御寒效果差不太多。同时,据她所知,狼作为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群居动物,守卫自己地盘的另一面就是不轻易进犯别人的地盘,尤其是头狼,为了同伴着想,独自出门在外——且极有可能是迷了路——还遇上了一群抄家伙的直立猿,肯定会稍微夹个尾巴背个耳朵,跟我方心照不宣地两不相伤、一团和气。有什么好怕的嘛,不要看到毛乎乎的大家伙就吓尿了啊,赶紧的,同胞消杀不能停,就跟攻击阿邱一样,快团结起来把他轰走啊!
如此想着,看到满地同胞四处窜逃的狼狈样儿,忽然间,像是被挑动了某根神经,阿邱竟是尖利地、大为快慰地、撕心裂肺地捧腹大笑。
笑声一旦开始就止不住,不用客气,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顺着满是尘土的面颊落下来,滚出了两道惨白。为方便捧腹,她还把A面的匕首拔下来,“当啷”丢在地上,随着狂笑的节奏,鲜血从伤处一股一股涌出来。那么乱爬的人类就被她耽误了一点时间,还要分出心神投来异样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