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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几万重 “你相信我,我不……

小说:

失落的达尔文

作者:

何乐迪

分类:

现代言情

银装素裹的市中心,窗外是鹅毛大雪。宋时绥坐在陈意的办公桌前,靠在椅子上,翘着腿看着一份文件,是他近期的行程安排。

陈意抬手看了眼表,这个动作被宋时绥捕捉到,慢悠悠的把文件搁桌上,“你还有事?”

“待会儿有个会。”陈意看着宋时绥悠哉的模样,心想这个会大概率开不成了。

“二月初这个空档往后挪挪吧,先不休了。”宋时绥把文件往桌上轻轻一丢,撇了撇嘴。

“是谁之前要死要活的威胁我来着?现在我处心积虑给你凑出个假,你不要了?你逗我玩呢?”陈意面色冷下来。

“你急什么?我大过年的给你卖命你别不知足啊。”宋时绥本想同陆渝一起过年,可陆渝从巴黎回旧金山后,就将回国事宜暂时搁置了,甚至拒绝宋时绥去美国,“我这边离职的手续麻烦着呢,你别给我添乱了”,陆渝急匆匆的语气在宋时绥脑海里响起,宋时绥心烦的皱了皱眉。

“你是给我卖命吗?少抬举我了。”

“咱俩都给何总卖命行了吧。”

陈意一听到何曳名字咬了咬牙,他因为夏天在工作上的懈怠,年终奖被扣了不止四成。

“陆渝呢,你们不双宿双飞了?”陈意心里不痛快,猜到宋时绥假期安排变化的始作俑者就是陆渝,故意膈应宋时绥。

“你知道陆渝去哪儿了吗?”宋时绥看出了陈意的一肚子坏水,故意问道。陈意看了宋时绥一眼,并未回答,起身走向饮水机。

“陆渝啊,去巴黎了,出差。”宋时绥故意说得含糊,听在陈意耳里就是陆渝此刻正在巴黎。

陈意正在往杯子里接着热水,半杯冰凉添上热水后的温度正好可以用来喝止痛药,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倾流而下的热水浇了一片到虎口处。

陈意“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瞬间泛红的手。

“他见着秦尔了。”宋时绥听到这声轻不可闻的回应,又说了句,只等着这人问起,宋时绥便会把他知晓的秦尔近况全盘托出。

“那他出差还挺闲的。”陈意背对着宋时绥,语气强装淡定。

宋时绥看着陈意好心当成驴肝肺,可怜他的念头烟消云散,“是挺闲的,都有空给秦尔介绍对象了。年少有为的机长,听说追秦尔追得挺紧的,圣诞节放假都留在了欧洲呢——”

陈意猛地转身,杯子里的水洒出了一大半,难以置信的看着宋时绥。宋时绥这才反应,陈意刚才只是嘴硬,而自己脱口而出的情报可是添油加醋了的,宋时绥心虚地补了句,“但秦尔答没答应我可不知道。”这句话说完,陈意抿着唇陷入沉默,宋时绥赶紧起身离开。

秦依正拿着文件往会议室走去,她粗略翻阅着这份最近提交上来的策划案,纸张的哗啦声响个不停,“我弟弟人见人爱,收几束玫瑰花怎么了?”

电话里的秦尔正对着房东老太太送的玫瑰花若有所思,决定送一份饼干作为回礼。

手机被耳朵和耸起的肩头夹住,秦依的语气带着调侃,又抬头望了眼会议室方向,说道,“我这赶着开会呢,你记得吃早餐。”

策划案里的目标值偏离了预期,秦依眉头一皱,盯着不合理的数字,捏住文件往面前凑了几分。秦依歪着脑袋,一手攀上肩头拿手机,指尖一滑,手机溜了出去坠到地上,无比清脆的摔落声。秦依转身蹲下,却看到陈意大步流星的背影,继而不停的按动着电梯键,插着腰不耐烦的等待,又往紧急通道小跑而去。

手机四分五裂的屏幕上显示着时间,临近会议开始。

街道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后遗留着湿滑的水迹,陈意踩着油门觉得车子几乎是在打滑着前进,他看着后视镜,油门未松动的飞速转弯,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声阵阵响起。陈意腾出手接通了助理的电话,随口编了缺席的理由,又吩咐了会议需要关注的要点。

陈意回家后简单收拾了行李,他一直关注着巴黎的天气,又抓了一条围巾放进包里,大衣口袋里装着护照和身份证,陈意拿起背包匆匆出门。

最近一趟航班是下午五点,陈意需要在香港转机,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到达法国戴高乐机场,这已经是他能抵达的最早时间。

陈意在转机时路过伴手礼的店铺,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不算充裕,但他依旧走进了商店。大三那年的暑假,陈意去美国游学,转经香港给秦尔买了许多零食,秦尔最喜欢一家老字号的蝴蝶酥和曲奇饼干,后来陈意在网上搜寻了代购,秦尔寝室的书桌上总会摆着印有繁复花纹的糕点铁盒。

十四个小时的航程里,陈意带着满腹心事,睡得极不安稳,他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

好像是回到大学时的周末,陈意和秦尔走在淮海中路,终于找到了那家火爆的冰淇淋店,秦尔喜悦的站在人群的末尾,张望着长达一条街的队伍。陈意不愿排队又想贿赂路人,被秦尔拉住手瞪住,言之凿凿,“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的。”突然阴云密布的天空掉落了几滴雨水,转而雨势加大,急风骤雨将排队的人群冲散,秦尔用手挡着脑袋,欣喜地看着四散的人群,兴冲冲地往冰淇淋店方向走,陈意见雨势越来越大,喊住秦尔,秦尔回了回头冲着陈意笑着,像是说了些什么,陈意在雨雾之中看不清秦尔,急得要上前抓秦尔的手,慌乱之间被路人猛地撞上,陈意再往前望去时,已不见秦尔身影,他着急的四处寻找,却发现每一个路人的脸都模糊不清。

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陈意是被冻醒的,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向空姐拿了件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上。

登山社的露营活动,陈意西装革履的现身,其他所有人依旧是学生模样,秦尔笑嘻嘻地看着陈意。登山时,陈意依旧惯性的朝秦尔伸手,他踩着皮鞋艰难地攀登着,突然脚下一空,他滑下来的瞬间狠狠攥住秦尔的手,可秦尔的手却从他手心溜了出去,突然脚下变成悬崖峭壁,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尔坠入了深渊。

两人相伴美术馆看展览,陈意看着一副画想和秦尔分享,转身的瞬间整个展馆空无一人;超市的冰冻柜前,秦尔转身走往零食区;地下停车场,陈意停好车后下车,再望向副驾驶座,空空荡荡;陈意从厨房出来,端着刚出锅的蒜香排骨,客厅的电视声和笑声突然熄灭……

一个又一个,都是秦尔离开陈意的场景,陈意不敢再睡着。

巴黎的冬天比陈意预期的更加寒冷,风将空气中的湿冷吹进身体,陈意躲进街角的面包店。秦尔不再分享任何动态在社交平台,陈意无法再通过零星的片段分析出他的生活,陈意刚从秦尔原本的住址出来,那间二层的小公寓的阳台上飘舞着与季节不相匹配的红裙,陈意确定秦尔已经搬家。

面包店的甜香温暖浓郁,陈意买了一份秦尔最爱的蛋糕,结账时陈意几乎不抱希望地询问店员,是否见过手机显示的男孩子。照片中的秦尔嘴角含笑,坐在录音台前手势夸张的举着一张专辑。

店员竟一下认出了秦尔,这位东方面孔的年轻男人曾经频繁地光顾,并且每次都满载而归。店员告诉陈意,他在初冬时来过一次,在自己忐忑的询问中,秦尔解释店里的蛋糕一如既往的美味,只是他已经搬往塞纳河附近所以才久不光顾。

陈意道谢后走出店去,又裹了裹围巾,天空开始飘起细雪。

陈意坐上出租车,车外已然淅淅沥沥地雨雪交加,雨刷规律的摆动着。红灯亮起,旁边停的是一辆巴士。隔着起了雾气的车玻璃,陈意看不真切里面的乘客。

仿若命运的指引,陈意伸手将玻璃上的水汽蒙蒙抹开。这半年间在心里雕刻了无数次的面孔出现在玻璃后,秦尔眼神游离的望向窗外。

陈意下车后一路追随,此刻站在秦尔不远处不敢上前,他不确定秦尔是否发现了自己。

冬日的河流。平静而幽深,像生锈的铁水,冷冽的风刮过,冰凉的河面被沉重地掀起波澜。

秦尔不止一次的站在河畔,专注的看着这日复一日的风景。桥上游人如织,情侣们挂着各式各样的爱心锁,河边的露天咖啡店有人翻动着手里的书,木桌上的拿铁氤氲着热气,小狗在来往的人流中兜着圈儿的跑开。

秦尔像一株植物般立在雪中,单薄挺拔,偏窄的瓜子脸棱角分明。在一位老奶奶递了一束玫瑰花的时候,笑了一次,唇红齿白。

继而男人清秀的面容又定格在呆滞的神情中,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然后,雕塑拥有了灵魂,坠入了河中。

惊起的水声是最后近在耳畔的听觉,继而像被盖上了一层玻璃罩,岸边的喧哗和流水声都变得模糊而迟钝。

刺骨的寒冷是久不见麻木的触觉,河水包裹着每一寸肌肤,酥麻麻的像无数根针在骨头上轻轻划过。

眼前从一片漆黑到光影不停切换是慢慢熄灭的幻觉,过往的画面掉帧般的播放。

岸边响起惊呼声,陈意不敢相信这突变,他几乎是冲着跳进了河流。

又一阵水声来袭,安静的接纳着秦尔的河水被激起了涌动,愈来愈近,秦尔的小臂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另一只手环上了秦尔的腰,他被一股力量托举。

陈意打捞起了这尊雕塑。

两人瘫倒在河边的草坪上,秦尔剧烈的咳着,陈意喘着粗气死死地盯住呛水的秦尔。秦尔厚重的夹棉外套被陈意在水中从他身上剥去,像丢掉一个沙袋般的沉入河底,只剩一件湿透了的棕色毛衣紧紧的包裹着皮肤,整个人更显得单薄。

秦尔一边咳着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意,胸口依旧急促的起伏着,陈意短短的发茬浸湿了,像灌木丛一样挺立着。

“你有病吧!你他妈疯了吗!”陈意怒气不可遏制,“你有种,你一言九鼎,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秦尔怔怔地望着陈意,两人离得那样近,雪花飘落,竟被他的衣襟接住,精巧的形状停留在冰冷的身体。

陈意瞪着一言不发的秦尔,瞪到眼睛酸涩,他半蹲着靠近秦尔,牙齿狠狠的咬唇,继而不甘心的投降,“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句话说完,陈意盯向别处,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又望着秦尔,语气几近祈求,“但你不要吓我好吗?”

秦尔依旧出神的看着这张硬朗的脸和那几近委屈的神情,两只手撑着地面,爬着起身的时候双腿一软,踉跄中被坐着的陈意眼疾手快的扶起,陈意的一只手握住秦尔的手腕,热度从掌心传来。陈意的食指抵住大拇指的第一个关节,秦尔竟瘦了这么多。

秦尔愣了一下,继而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神情恍惚地看着秦尔,继而转身往街边走去,浑身滴着水,像一小片晃晃悠悠飘走的乌云。

——陈意怎么会出现?

这个疑问自从秦尔被救起,就在他心里一遍遍重复。秦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神开始分崩离析,小声啜泣着。路过的人们纷纷侧目,一个浑身湿透如同水鬼的男人,哭得撕心裂肺,踉踉跄跄地走着。

秦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家,他冻得瑟瑟发抖,钥匙颤抖着对不上锁眼,从失去知觉的手中滑落,黄铜坠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秦尔手握着扶手慢慢蹲下,捡起的钥匙没拿住又掉出去,他用手指抠着地面将钥匙攥在手心,撑着膝头缓缓站起,终于打开门走进屋中,身后遗落着一条长长的水渍,如同泪痕。

陈意跟在秦尔身后,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目送着秦尔回家。陈意双手抱肩地坐在台阶上,他冻得嘴唇发白,他不明白秦尔为何如此厌恶自己,那句“你再敢出现我就死给你看”就算不是玩笑话也不至于要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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