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之低垂着头,席地而坐,眼前是应岚明晃晃的笑容。
秦尔一席话落地,他再也不愿多看张海之一眼,朝着来路走下山去。
山间的下坡路湿滑,陈意眼疾手快的扶住秦尔的胳膊,待秦尔站稳后,又牵住了他的手不放。
秦尔并未推开陈意,陈意面色从容,他终于开口,“尔尔,张海之这些年也算是罪有应得了。”秦尔瞥了陈意一眼,陈意握着秦尔的手又抓紧了几分,“他没有结婚。”秦尔听完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刚才那些话也只是嘴上逞能,他这几年身边都冷冷清清,后来和季夏…虽然挺不可思议的,但还真的是人家自愿的。”秦尔将手从陈意掌间抽出,陈意霎时急了,“我不是替张海之抱不平,我只是觉得人不是非黑即白的——”秦尔甩了甩被攥麻的手,走到了陈意的另一边,握上了陈意的手,“你是替你自己喊冤呢。你把自己和张海之比什么呀?”
陈意扣上秦尔的手,“我怕你把我也给判死刑了。”
秦尔往陈意身旁靠了靠,“你少倒打一耙,现在明明是你草木皆兵。”秦尔盯着脚下的山路,挠了挠陈意的手背,“快把扣的分给我加回来。”
“再说吧。”陈意轻不可闻地笑了笑,继而十指紧扣,秦尔触到陈意手指上冰凉的坚硬,缓缓松开了手,加快脚步地独自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陈意看着那心虚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更显,“等等我啊。”
雪花纷纷飘落,消融于黑色的柏油马路,一条条街道将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割,新雪覆盖上积雪,掩埋着旧日的痕迹。
视频来电的声音在车里回响,秦尔点开接通的瞬间,陆渝的声音便咋咋呼呼地冒了出来,“小耳朵!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你在哪儿呢?”秦尔一句祝福还没说完就被陆渝的好奇给斩断,秦尔侧身挪了挪,驾驶座上的陈意显露在摄像头前。
陆渝一见到陈意,表情皱成一团,“陈意你大爷的!过年还给宋时绥行程排那么满!”
安静祥和的氛围如同响起了爆竹声,炸得陈意脑袋疼,“是宋时绥自己爱岗敬业,计划着提前退休和你归隐田园,别什么锅都甩我身上。”
“退什么休,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听过吗?”陆渝眉头拧起。
“宋宋出门了你没人陪,就来折腾我是吧?”秦尔坐正了,看着镜头中沉默的陆渝。
“怎么说话呢?我盛情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华安寺上香。”陆渝语气又轻快起来。
“大年初一的数人头去啊。”陈意正和秦尔其乐融融的,被陆渝这么插一脚,不乐意地呛了一嘴。
“我和你这种唯物主义战士没什么好说的,小耳朵,我听说华安寺许愿可灵了。”秦尔对他们就算看不见对方都能吵起来的相看两厌早就习以为常,点了点头,“好,我正好在你家附近呢,我来找你吧。”
“直接让陈意送我们过去呗,华安寺那门口不好停车。”镜头那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屏幕上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这是出租车吗?即停即走是吧!”
秦尔笑眯眯地看着陈意,“师傅,我们会给五星好评的。”
陆渝再出现在镜头前时,已换下了一身家居服,他抬手扫了扫头发,附身冲着手机喊了一声,“到了再说哈,外面太冷了我懒得下楼等。”话音刚落地,挂断声紧跟而来。
陈意将车子调头,往宋时绥家的方向开去,秦尔瞥了眼生闷气的陈意,“你不是说了四点钟有个电话会议嘛,这不刚好放你自由了?”
陈意一听更来气了,“一个二个就逮着我薅,何曳自己跑巴黎快活,过着外国时间还不忘折腾我们工薪阶层。”
秦尔被这自诩给逗笑了,继而想到什么似的看向陈意,“我姐不会也要参会吧?美国可是半夜呢!”
“何曳只折腾我,公报私仇懂吗?”陈意无奈地将头转向秦尔,叹了口气,秦尔将手攥成拳头,轻轻地怼了陈意的脸颊一下,将这人的目光掰到正前方的红灯上。
倒数计时一秒秒地跳动着,斑马线上行人寥寥,街道宽阔笔直,将两排的高楼大厦远远推开。陈意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语气染上浅浅笑意,“有那么多愿望吗?昨晚不是想半天,才憋出一句新年快乐吗?”
许是车内暖气过足,秦尔脸上被熏出一层薄薄的红晕,“我…没好意思说….”
“嗯?”绿灯亮起,陈意快速地略过秦尔一眼。
“贺黎不是在吗?他肯定惦记着陆渝,正伤心着呢。”秦尔抿了抿唇,望着窗外。
“那现在就剩咱俩了。”陈意握着方向盘的手腾出了一只,搭在腿上,有些紧张的揉搓了几下。
秦尔低头浅笑了一声,看向陈意,“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陈意猛地攥了下衣角,又缓缓松开,靠近秦尔的那只手一直紧握着方向盘。陈意吸了口气,暖意在身体里流转,继而在眼底绽放开来,“嘴挺甜啊。”
秦尔扬起下巴,笑眼光彩,凑到了陈意身侧,“那是。”
陈意放在腿上的手扶上方向盘,腾出靠近秦尔的这只手,抚着这快蹭到肩膀上的脑袋揉了揉,“年年有今日,那这分儿也先按兵不动了。”
“哪有这样的!”秦尔不满地嚷了一声,鼻尖稍稍皱起,陈意将车停好,看向秦尔,两人对视。继而在陈意的目光中,秦尔表情舒展,微微发烫,他的瞳孔里清澈地映出陈意嘴角噙着的笑,陈意慢慢靠近时,秦尔屏住呼吸,眨了眨眼,也往前凑了凑,纤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似的扑着流萤。
陈意却不动了,秦尔悄摸摸地挪了挪位置,整个人如同慢动作般倾向陈意,突然陈意猛地贴近,秦尔心跳一滞,然后陈意的鬓角轻轻地擦过了他的脸庞。
与此同时后排的车门被拉开,冷风和陆渝一同钻进了车里,车门又被重重合上,仿佛将一团凉意捕捉,秦尔打了个寒颤。
陈意冲着陆渝招手的动作已经收回,此刻规矩的坐在驾驶座上,陆渝前倾着身子,好奇的盯住撑着扶手箱整个人几乎歪倒的秦尔,“干嘛呢,练仰卧起坐呢?”
秦尔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红晕更显,收回双手整个人倒在座椅上,紧紧抿着双唇。
“嗯,仰卧起坐呢。”陈意悠悠地回了一句,打方向盘的动作轻盈丝滑。
这四个字落到秦尔耳里,却听出了另一番滋味,秦尔扭头盯着窗外,脖子上的经络被扯出势不两立的弧度。
陆渝瞅见秦尔这生气的模样,又看了看有些悻悻的陈意,调侃道,“哟,怎么了?陈意把大鼻涕甩你裙子上了?”
秦尔猛地转头瞪着陆渝,幅度太大扯着脖子,他郁闷地伸手揉着。
陈意没了和陆渝斗嘴的心思,试探地问了问,“我待会儿来接你成吗?你晚上想吃什么?”
秦尔听完这句话立马炸了,“我吃回头草就吃饱了!”
“哈哈哈!陈意你怎么混成了这样!”陆渝乐不可支,整个人笑倒在后排。
车子停在路边,陆渝和秦尔朝华济寺大门走去,陆渝一只手搭上了秦尔的肩膀,秦尔耸了耸肩躲开了陆渝一步。
陈意的目光透过打开的车窗追随着秦尔,“先生,这儿不能停车。”陆渝幸灾乐祸地回头看了看陈意,又凑近秦尔揽上他的肩。
清瘦干枯的柳枝随风摆动,金瓦之外车水马龙,红墙之内人头攒动。雪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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