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河下游,龙霓西北山林,水色浑浊,村落泡在水里,泥水中闪烁着星矿碎屑的紫色星点,两岸土色灰败,偶有生灵窜过,却奇形怪状,速度快得只留下一抹怪影。
商扶砚负手立于河畔,眼中紫星闪过,静静凝望河水决堤奔流。
付永年在他身后,低头凝重:“殿下,下游三处村落已空,曜灵军已查过,并非正常迁徙,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拖走了。”他顿了顿,抬眼去看商扶砚脸色,未见有异,继续道:“南齐赤翎军的巡哨,频率增加了数倍,但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似乎在躲避河心区域的某些东西,并非单纯警戒。”
商扶砚盯着河水,水面波纹浑浊厚重,他眼底紫芒渐盛,河底,有比崇仁坊更加浓郁狂躁的星矿毒煞,其中缠在着令人作呕的生命力,是死亦不休的腐朽。
“腐生者……”他兀自低语,想起逆转前所见的那些怪物,星矿是他们的异力来源,吞噬他们还鲜活未朽的血肉。
“赤翎军不是在防卫什么,他们在饲养那些东西,或者……试图控制那些他们不可能控制的东西。”
数支火箭如绿色星点坠下,皆来自对岸密林,幽绿色的火焰是南齐巫祭特有的能侵蚀灵力的阴毒咒力。
商扶砚未动分毫,身侧灵力荡漾扩散,箭矢在他面前停滞,片刻,瞬间化为齑粉,那幽绿色的咒火一同湮灭。
对岸传来惊异不定的低呼,付永年喝道:“保护殿下!”
暗处,鸣一带着影卫现身,金刀出鞘,掠至对岸林中,与赤翎战甲战作一团。
商扶砚眸中紫光转动,踏前一步,河岸微微震动,灵力磅礴散开,似一双巨手拍向河对岸。
一个身影自林中缓缓走出,无视周遭残斗,竟是赵庆嵩一身布衣,笑意盈盈。
商扶砚灵力一滞,痛楚瞬间遍布全身,四肢百骸犹如瞬间碎烂,他感觉到体内灵力溃散,反噬之力令他无法站稳,熟悉的灼热自心口炸开,似有东西要撕开他的身体长出来。
蛊王……他从莫念那里骗来的蛊王,从未如此……它在失控……
付永年察觉有异,惊骇回头:“殿下?!”
赵庆嵩笑声沙哑:“靖王殿下,别来无恙?”他低眸搓了搓手指,“蚀灵散的滋味如何?特地为您调配,能引动您体内最渴望力量也最脆弱的那一部分……看来效果不错?”
商扶砚眼中紫芒大盛,血丝满布,威压与剧痛令他不受控般扭动着脖颈,呼吸粗重,似只濒临崩溃的凶兽。
他强压体内交缠暴走的异力和反噬,死死盯着赵庆嵩:“你果然和南齐早有勾结。”
“勾结?”赵庆嵩嗤笑,“天下毒煞皆为我所用,南齐不过是为我提供实验之地的愚蠢之徒,殿下,您吞噬太多毒煞,灵府早已不堪重负,这蚀灵散不过是引信,点着你体内的隐患而已。”
一道翩跹的身影飘落在商扶砚身后,桑落一身紫衣留仙裙,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瞬挣扎,手中匕首淬过诛邪符文,刺入商扶砚后心右侧。
商扶砚还未反应,体内灵脉断开,他发出一声极痛的低吼,强行压制的异力在他体内彻底失控,紫黑色的异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撒。
“长公主!你做什么?!”付永年目眦欲裂,扑上去阻拦,两名赤翎军官兵将他双臂钳住。
商扶砚重重跪地,膝下激起灵力震荡,将临近之人皆掀飞出去,他口中吐出黑血,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他瞳中紫芒闪烁不定,时而狂躁,时而涣散,蛊王血反噬、蚀灵散的毒性、灵脉重创,以及濒临失控的吞噬之力,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几乎将他肉身撕裂。
赵庆嵩抚掌而笑:“完美!重伤的猛兽最是危险,却也最好捕捉,长公主功不可没,陛下必定重赏!”
桑落眼神一狠,拔出匕首,看着商扶砚痛苦的模样,手有些发颤,眼神却愈发冰冷坚定。
商扶砚抬起头,视线已有些模糊:“桑落……你……”
“你背弃我,是你先背弃我。”桑落冷声道。
赵庆嵩满意点头:“靖王殿下,您已不是人了,你受妖女蒙蔽,走的路,会将大炎带向万劫不复,长公主也是为社稷着想。”
商扶砚还想说什么,又是一口黑血涌出,体内异力彻底暴走,紫黑色的触须自他体内生发蔓延,甩向周遭一切活物,又因他重伤,显得混乱无力。
赤翎军一点点向他围拢而来,他们掠过河面,赵庆嵩一步步走近,手中蛊鼎散出吸摄之力,试图收取商扶砚身上逸散的异力。
“靖王殿下……渡人是要代罪的。”
付永年浑身是血,赤翎军将他阻隔在外,阳河水愈加浑浊,河底有什么东西受了吸引,开始蠢蠢欲动,河面似热汤沸腾。
靖王府数日安逸,莫念依旧生着闷气,灵力禁制始终未解,她冲不破商扶砚留下的屏障。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剧痛猝然穿过她的心口,指尖魂铃狂响,她猛地站起,脸色煞白,望向阳河方向。
“商扶砚!”
阳河下游,商扶砚倒地蜷缩,赵庆嵩手中蛊鼎吸食着他身上散出的毒煞和灵力。
土石微微跳动,地面微微震颤,整齐而沉闷,由远及近,带着摄人的气势。
玄色洪流从侧翼山峦坡后杀出,旗帜如墨,饕餮纹张牙舞抓,镇守西北雪域的玄甲军带着恶鬼面甲,手持长槊急奔而至。
顾晨潇厉声高喝:“玄甲军!护驾!”
玄甲军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他们结阵如墙,步伐沉稳,石土在他们脚下颤动,他们如洪水般撞入赤翎军侧翼。
鸣一金刀劈向赵庆嵩:“毒害亲王,立斩!“
赵庆嵩堪堪避开,笑起来:“小世子,别急啊,还没到你呢。”他说着,身影没入赤翎军中。
赤翎军溃散退去,河水还在翻腾,河底有东西在嘶叫,商扶砚双手抱头,咬着牙,剧痛令他无意识的翻滚,黑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来。
……
含章宫中,商书桓坐立难安,他期待赵庆嵩的消息,又惶恐商扶砚的报复,若失败了如何?若成了……他会不会要挟我?他思来想去,无论如何,都有不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指尖抽动,天明后又天黑,玄甲军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张承恩走到殿门边,看见一队约莫五十人的玄甲军士,在一名队正的带领下,接管了含章宫外围的防务。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陛下的寝宫。”张承恩尖声问道,战战兢兢。
玄甲军队正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他一番,对他行礼:“张公公,奉顾统领之令,近期京城周边似有南齐细作活动,为保陛下安全,特加强含章宫守卫,陛下若有任何指令,可通过末将传令,玄甲军必誓死守护陛下安全。”
这是软禁……玄甲军偏袒靖王满朝皆知,商书桓气得浑身发抖,冲着殿外吼道:“你们反了!朕是皇帝,你们竟敢……竟敢……”
禁军在玄甲军面前无人敢动,商书桓环顾四周,更清晰的意识到,商扶砚的势力早已渗透了整个皇城,即便他在阳河边死了,这些人也会钳制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帝,他没有功绩,也没有心腹,甚至连本事也没有。
张承恩退回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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