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宫烛火惶惶,商书桓呆坐在龙榻上,虚影连通他碰洒的墨,淌在地面上扭曲变形。
张承恩垂首躬身,侍立一旁,呼吸极轻,耳朵捕捉着殿内每一丝响动,救人还是逃命,他还未定。
商书桓双眼血丝满布,声音压抑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呼吸声:“……找不到?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崇仁坊……他说抹平就抹平?张承恩,你告诉朕,他还是人吗?他如今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不来见朕?!”
“非人……非人……”他没有在等张承恩回应,兀自重复着,十指用力抓紧了面前御案,“他能吞噬星矿毒煞,他能挥手间万民归心……他下一步是不是要吞掉朕?!朕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不能……”
张承恩面露难色:“陛下,宫中秘术皆已对靖王无效,派去南疆的人尚未回返,且……且风险极大……若靖王殿下察觉……”
“察觉?”商书桓凄笑,“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好名声和那南疆妖女,他刚禁足了桑落,打了淑仪太妃,下一步……就是朕!朕还怕他察觉?!”
他眼睫颤动,惶惶癫癫,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赵庆嵩……对,赵庆嵩……只有他,他是南疆人,他定知道商扶砚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他定知道如何对付他!”
张承恩猛地抬头:“陛下!万万不可啊!赵庆嵩包藏祸心,其所行之事阴毒诡谲,乃祸国之源啊!崇仁坊的疫病,难说不是出自他手!放他,无异于引狼入室啊陛下!”
“狼?”商书桓眼神空洞,却带着诡异的笑,“外面的狼都要吃掉朕了,朕还怕……里面的狼?”他说着笑起来,越笑越响,“赵庆嵩再恶,他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是人,他就有所求!朕只要给他想要的……可商扶砚……他是什么?!朕只知道,他让朕日夜难安!”
他吼叫着,忽然瘫倒在榻上,似方才的嘶吼将他气力抽尽:“快去……去天牢……提他来见朕……把他扮成狱卒……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靖王府的人……”
张承恩知晓劝阻无用,低首躬身:“……是……是……老奴……遵旨。”
……
天牢底层阴森湿臭,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叫人浑身发麻。
赵庆嵩一身囚服,端坐在牢房里,镣铐紧锁,双手勒出了淤紫,他依然挺直了身子,细品面前发臭的水,如品新茶。
他抬起头,张承恩胖硕的身影带着起伏的喘息站在阴影中。
他端起裂开的瓷杯,抿了一口臭水,唇角勾起:“陛下是想明白了?”
张承恩心有嫌弃,可付永年还未有消息,他只能听命行事,想着顺水推舟亦是权宜之计。
“赵监卫,陛下说了,可以放你出去,给你想要的……但……你要告诉陛下,靖王殿下,他到底怎么了?如何……才能制住他?”
赵庆嵩阴笑起来,带着得逞的意味:“没用的……无论如何,一切都不会改变……陛下……也一样。”
张承恩一怔,定了定神,强硬道:“赵监卫,你若说不清楚,咱家也帮不了你。”
“商扶砚?他本就是……别的什么东西。”他转头看向他,“星矿之毒,地脉煞气,非人身所能驾驭,强行吞噬容纳者……岂会完好?那干净的崇仁坊,公公不觉得……是有更毒的东西将它同化覆盖了吗?”
“你……你是说……”张承恩抬起手指着他,指尖发颤。
赵庆嵩脸色如常,静静笑起来:“是……你想的……都是对的。”
张承恩抬了抬手,狱卒出现,钥匙穿进锁孔,“咔哒”一声,回响不绝。
商书桓躺在含章宫中,喃喃自语:“母妃……你别怪我……兄长有害国本,儿臣不得不防……”
……
靖王府主殿内,空气和声音在一股异力中凝滞,商扶砚松开莫念,瞳中紫星闪动,餍足和渴望在他眼中交汇,他似不受控制般微微侧了侧头,凶兽般,看着莫念。
“你……你……”莫念唇角留下一抹血迹,微微发麻,她还在挣扎,望着他的模样,抬手扬起一记耳光。
商扶砚目光锁着她,将她的手一把攥住:“夫人还想活动活动筋骨?”他说得懒散,挑了眉,带着掌控全局的笑意,“为夫倒是乐意奉陪,只是夫人灵府不稳,还是不要动怒动武为好。”
“谁是你夫人?!商扶砚你就是个疯子!你凭什么那么做?!骗子!弱鸡!逃避现实的……弱鸡!!!”莫念嘶声骂着,挥起另一只手。
他再次将她制住,她便抬了脚:“放开!”
商扶砚眯了一下眼,不闪不躲,腿上挨了她一脚,若无其事。
他将她双手握在一起,空出一只手搂了她腰肢,莫念未站稳,又落进他怀里。
“阿念,我弱得不像话。”他下巴蹭着她头顶微凉的头发,满是委屈般,“弱到方才为了救某些不惜命的小混蛋,差点旧伤复发,心口还疼呢……阿念不给揉揉就罢了,又打又骂,好生狠心。”
“你……”莫念眼前一黑,“你心口疼?你心跳稳得像擂鼓!放开我!我要回南疆!我要告诉师父你欺负我!”
“哦?”商扶砚眼底浮起一丝暗芒,搂着她的手臂有收紧了些,“夫人要去告状?也好,让教主评评理,看看谁家小姑娘不顾危险,非要往洪水里冲,差点把自己灵脉炸了,害我不得不费尽心力将她捞回来,好生看管起来,免得她下次把自己作没了。”
他句句戳在莫念理亏处,偏偏语气轻软,仿佛他才是受了蒙骗,受了天大的委屈的那一个。
莫念一噎,想起自己本打算灵爆,气势弱了几分,却不服输:“那也不用你管!我有分寸!”
“阿念的分寸,便是把自己当诱饵,扔进毒煞里?”商扶砚低笑,似是嘲弄,后怕带来的戾气在他眼中忽隐忽现,“看来是本王太过纵着你,才让你觉得,自己的命可以随意挥霍!”
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将她轻松抱起,走向内间浴池。
莫念踢着腿挣扎:“商扶砚!你又要干嘛?!”
商扶砚双手死死扣在她手臂和腿侧,将她稳稳抱着:“带夫人去沐浴更衣,一身泥污,也不嫌难受。”他说得理所当然,往殿后浴池走,“顺便让夫人清醒一下,想清楚龙霓谁说了算。”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洗!”莫念继续着明知徒劳的挣扎,一头磕在他脸上。
商扶砚蹙眉躲了一下:“夫人方才不是还想打死我?”他垂眸看她,戏谑笑着,“怎么连跟我共处一室沐浴更衣都不敢了?”
“谁不敢了?!”莫念脱口而出,即可捂了嘴。
商扶砚眼中笑意深深,似猎物入笼的猎人:“既如此,夫人请吧。”
浴池热气氤氲,水面浮着花瓣和药草,香气安神清爽,他将莫念放进水中,看着她似受惊的小兽般一下缩进池子角落里。
“你出去!”她警惕着,瞪着他,眼神闪烁,水汽迷蒙中,眼眶渐渐湿润。
“夫人身上还有我下的禁制,飞云令魂还在段情身上,未成熟的蛊灵,灵力必定运转不畅,万一蛊王血反噬,滑倒呛了水可如何是好?”
商扶砚解开外袍扔在池边,和着中衣踏入水中,身形线条随着他起伏的呼吸,在湿透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莫念看着他,脸上一阵阵发热,心跳失了常,犟道:“你少来!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虚伪!道貌岸然!”
商扶砚停在她面前,伸手捞起她纤细的脚踝,她串在脚上的魂铃发出轻微的颤响。
“夫人的便宜,本就是我的了,为何如今又不认了?”他的目光顺着她白皙的腿往上,最后落在她潋滟的眼中,“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何来……占便宜一说?”
“不对!现在是三年前!你说的不对!”莫念试图抽回脚,他握得更紧了些,“你松开!疼!”
商扶砚眼中偏执一松,手上力道撤了一些,指腹在那处皮肤上轻揉,低头去看,那呼吸似吞吐的眷恋:“弄疼阿念了……是我不好……”
他拉起她的腿,对着她的脚踝吹了口气:“这样可好些?”
莫念似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有气,没法出。
“商扶砚,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道,有些泄气。
商扶砚抬起头,目光锁着她,瞳中紫光闪过,映出水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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