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不远处的狐狸哀嚎着,烟波明白她想说什么,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短促嘶吼,都是对她的警告:
快逃!这里已被敌人包围!
惨白的月亮挂在天上,照的大地如白雪,却照不透如人高般的草丛。
空气中能嗅到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她的瞳孔骤然缩紧,本能的要上前去,却被狐狸的警告止住了脚步,它身下有东西渐渐漫开,染红了自己杂色的皮毛。
烟波暴怒的咆哮,绷紧了每一寸肌肉。
是谁!她低伏下身子,赤脚紧紧抓着地面,摆出攻击的姿态,她能敏锐的感觉到,还有一股说不上的古怪气息离她越来越近了。
已经来不及了!狐狸用尽最后的气力催促着。烟波痛苦的冲它摇头:
我不能抛下你。
狐狸琥珀色的眼里流下一滴泪来,瞳孔里映出一轮空洞洞的月亮,它已经跑不动了,冲烟波恶狠狠的骂着。
草丛里的沙沙声越来越近,烟波咬紧牙倒退,最后最深的再看它一眼,转身腾跃化为狐,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直到她在消失在黑暗中,那双琥珀眼睛才肯永远的闭上。
柳烟波吓得惊醒,终于睁开了眼,露出与梦中狐狸同样的琥珀色瞳仁。
此时既不在挨雷劈,也没有母亲的最后一面。现在的她躺在松软的木床上,睁眼就看到榻前的帷幔在阳光下悠悠荡荡。
四周的摆设甚少,但颇为整洁。这里没有海水的湿咸,只有手边的香炉袅袅生出笔直的白缕,像草木的清香,又像初晨露水的清净味道。
她再一次想起来,原来梦里已经是很远以前的事了,她靠死去两次终于逃离了那个人。
而现在,她在九重天。
几天前甫一苏醒,她就被个叫寒池的上神告知自己已喜提飞升,成为了九重天上的一名神女。
距离她被封印已过去五百年,算上她封印前活了七百年,如今已有一千二百岁高龄。
当然,她一个字儿也没信。
一睁眼她立刻认出了这寒池正是冷眼旁观她挨雷劈的那个人,又从他身上嗅出早在坟里就闻过的味道,认定他就是那个天杀的刨坟王八蛋,先将他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出气。
等到发现寒池确实没骗她已来不及了,柳烟波已穷尽毕生所学的骂人大法,给他从里到外的倾囊相授了一遍。
然而这尊大神不知抽了哪门子邪风,挨了骂也纡尊降贵的受着,只一个劲儿的盘问她是否记得前世的亲近之人。
几个来回下来,烟波明白她飞升的机缘,定出他口中的“前世亲近之人”身上。
可她孤狐一只,在天地三界无亲无势,凡尘中的相交缘分浅薄,即便其中真有大才修仙,也万不至于提携她到这个份上。
柳烟波摸着良心也没摸出来自己攒了多少功德,这谁能想到祖坟还真冒青烟啊!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某位旧日情郎得道成仙,还不忘提携她这个老相好。
要么,她对他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如果是第二种,那很好办,如果是第一种......就确实不太好拒绝。
于是她故意盘点了一遍诸位旧情人,又半真半假的笑他:“既不是旧相识,看来是我的高名远扬,叫九重天的大仙也倾倒了?”
眼见这位上神已被她震得目瞪口呆,却忍耐着不捏死她,仍执着的让她回想前世机缘。
她被问得不耐烦,只说他认错人了,叫他把自己从哪来打哪去的入土为安。
寒池似乎是答应了她,可是还没动手就不见了踪影,放任她在这荒凉地里自生自灭。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了床,这寒池既没收走她的性命,那总有一天要回来,在他来之前,烟波每日都例行公事,将这地方勘察个遍。
听闻这里是寒池的紫府等闲境,满眼枯木干草,无丝毫景致可言,境内遍布云雾,所视之处不足百步,更显得无边无际,难辨方向。
烟波苏醒后精力依旧不济,走了一段便微微喘气,忽有个响亮的童音在身后响起:“神女别乱跑,再乱跑我就要告诉上神了!”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的声音。
自那日寒池走后,床边的盆栽里蹦出了个十岁上下的女娃娃,她坚称自己是寒池派来照顾她的果子精。烟波赶不走她,只得视她为无物。
要命的是,这小娃娃对待她就像照看四五岁的小孩子,一刻不停的围着她吵嚷,闹得她是头晕眼花,待身子恢复到能下床,立刻溜出来躲清闲。
“赶紧告诉他啊,我倒要问问,他躲着不露面是什么意思!”
烟波眼见要被她轻松追上,索性停下脚步,扶着一旁的枯藤顺气。
“上神说,他自有打算,你且安心候着就是了。”
恐怕是他弄错了人,还没想好怎么收场吧。
烟波不屑,突然腿上一紧,低头一看,这小姑娘竟在奋力扒拉自己,想将她硬带回去。
烟波拂开她,径直往迷雾深处走去。
“神女!你不能去哪里!”
烟波并不理睬,继续上前,却见雾气中渐渐透出诡异的红光,一股似有若无的蛰刺感包裹住她。
她心头发憷,不敢再行。波波瞅准机会,连忙将她连拖带拽出了这片雾气。
“那里是禁地,里面全是煞气,你不要命啦!”波波气的一蹦三尺高。
“你们神仙住的洞府,竟还有这种地方。”烟波若有所思的回望,耳边依然吵个不停。
这小童女还在一哭二闹三上天,控诉烟波不听她的话,惹得她也担惊受怕,没法同上神交差。
烟波被吵得眉头都拧紧,随口道:“是我求着你照顾我的?这么委屈,你走就是了。”
不料这话不知触到了这小女仙的霉头,惹得她当即“哇”的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打滚。
“不!我不走!盼着了么多年,我好不容易修出一双腿能下地,我连名字都是跟着你取的,若你不肯留我,我还有何颜面见上神!只能回花盆里当果子,我不要当果子呜呜呜……”
提起名字烟波更要来气,她叫烟波,照顾她的就要叫波波?却见这小果子精哭的愈发起劲,边哭边蹬起腿来。
她忍着头疼道:“吵死了,闭嘴。你们上神起的好名字,一口气膈应了两个人,我还想问问他这是什么毛病呢!”
波波的哭腔立即止住,转而冲烟波怒目而视:“不许你这么说上神!”
“你不让我说,我就偏要说。”烟波眯着眼,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提高了声音:“好啊,他不来见我是吧,那我就让他求着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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