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玉黎起身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对为她梳头的绿鸢道:“今日就戴那支碧绿簪子吧,简单些。”
绿鸢:“是,娘子。”
穿上天青色牡丹襦裙,披上纱帛,她瞧着铜镜里的人,缓缓绽开一抹轻柔的笑,很快,又消失不见。
东院有一池碧水,春日时荷花能填满整个湖面,如今只剩孤零零的枝干。
许玉黎带着绿柳刚至湖边,便看见几个侍卫正守在亭子外。
绿柳兴奋道:”是殿下,娘子。“
许玉黎早已看清亭子里的人正是衡王,她站在原地未动,似思虑是否需要上前拜见。
亭子的人突然目光锐利地向许玉黎所在的方向看去。
许玉黎这才小步上前,侍卫未曾阻拦她,只是绿柳并未能上前,她顺利地走到湖心亭,双手交握,纤腰微弯,温声道:“殿下。”
“坐。”衡王的态度一如即往的冷淡。
“谢殿下。”许玉黎谨慎地坐在他对面,她微低着头,碧绿发簪在乌云鬓发间,如流动的碧水。
衡王慢悠悠倒了杯茶,才道:“上次你说要归家,如今留你在府,可有不满?”
“妾不敢。”许玉黎略不自在地抿了下唇,“之前是妾深愚钝,能留在殿下身边,是妾的福分。”
“哦?那你是自愿入府的?”衡王并未被这种肤浅的恭维话打动,许玉黎捏紧手上的帕子,杯盏落在石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她似被惊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复又低下头。
“平城距京都千里之遥,殿下身份尊贵,妾身父亲不过七品小官,哪里敢谈愿不愿。”许玉黎手里帕子已经被揉得不成形状,她忍着羞意继续道:“上次见到殿下,才……才妄敢想愿不愿。”
阳光在湖面洒下粼粼波光,衡王突然问道:“你身上什么香?”
许玉黎疑惑抬眼,“妾未曾用香。”但对上他明显不信的眼神,想了片刻,犹豫道:“许是衣裳被熏过,郑嬷嬷送来的衣裳,妾也不甚了解。”
衡王:“知道了,下去吧。”
两次见面,问完话便让她走,一点温和之色都无。许玉黎并不纠缠,她站起身:“是,殿下。”
只是她刚走两步,身后人又突然出声,“你是否出过平城?”
许玉黎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她腰间的佩饰随之摆动。
“妾小时候在京都呆过一段时日。”许玉黎轻声回道。
衡王盯着她的眼睛,道:“为何事?”
倒像是审问犯人般。
许玉黎不自在地揪住腰间的香囊,“殿下,妾…妾小时候……小时候身体差,所以托远房表亲带妾在京都求医,医师言妾体质不适宜在平城养病,后便一直待在江南休养。”
这是许府对外的说辞,在京都求医,后前往江南观庙静养,及笄后才返回平城。
衡王的目光扫过她的指尖,定在绣着鸢尾花的香囊上,冷声道:“将香囊给本王。”
许玉黎眼尾慢慢泛起红意,颇为委屈道:“殿下,妾身自入府后,就像是被关押的犯人,妾自请出府,殿下便将妾移到东院来。”
“妾本以为殿下是有几分在意的,今日这般,何不将妾关入大牢审问一番。”说完,许玉黎一手摘下香囊,将其掷到石桌上。
气氛像是冻住般,衡王难得回想了一番,自己是否当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许玉黎也似是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多么胆大妄为,她抬起手,用帕子轻轻遮住眼。
“是妾逾矩了。”
衡王摩挲了下指尖,道:“你先下去吧。”
“是。”许玉黎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
衡王见此忍不住扶额,他常年待在兵营,从未知道与女子相处这般麻烦。
他伸手拿起香囊,不是刚才的香气。
平城必有陈国窃取情报的暗探,韩昶献上这女子,其目的本就可疑,而且这女子的身份,疑点也不少,他本想着将计就计,倒也没想到这女子这般沉得住气,至今也未有出格举动。
他看着鸢尾花纹,默默将香囊收入袖中。
是不是无辜的,待等抓得韩昶及其背后之人便可知。
绿柳见许玉黎眼眶红红地出来了,忙上前扶住她,担忧道:“娘子怎么了?”
许玉黎摇摇头:“无事。”
可是眼尾的水痕明显,哪里是无事的模样。绿柳暗想,许是衡王殿下态度太差,她边走边安慰道:“娘子不在京都,不知道衡王殿下的作风。他惯常冷面,连贵妃娘娘都拿他没办法,并非针对娘子您。”
许玉黎仍旧伤心,“对女子也这般吗?”
绿柳道:“自然,所以贵妃娘娘都头疼衡王殿下的姻缘,怕京都没有闺秀愿意嫁他呢。”
许玉黎被她逗笑,温声道:“殿下龙虎之姿,身份又贵重,哪里会是你说的这般。”
绿柳见她终于不再愁眉苦脸,放下心来,笑道:“虽不至如此,但殿下姻缘难这件事,奴婢可未曾说笑。”
京都可是都有人怀疑殿下不喜欢女子呢,或是两年前遇刺时伤到了隐蔽之处,不然秦王不过比衡王殿下大两岁,她离京时,可是听说秦王的儿子都周岁了,衡王殿下的后院却空无一人。
许玉黎:“许是寻常女子入不了殿下的眼吧。”她失落一笑:“殿下对我的态度,我也看得清,殿下必是未看上我。”
绿柳却不认可,道:“娘子不要气馁,殿下留下娘子,还让娘子搬入东院,必然是心中有娘子的。”
许玉黎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衡王,他是在怀疑她。
晚间,郑嬷嬷正准备休息,门突然被啪响,声音急促,来人像是有天大的急事。
她从床上起身,边向门口走边问道:“是谁?”
“嬷嬷,是奴婢,绿柳。”
她打开门,绿柳正喘着气站在门前,一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嬷嬷,许娘子发热了,您快派医师瞧瞧她吧。”
郑嬷嬷:“怎会发热了?”
绿柳懊恼道:“今日去湖边散步,想来是被风吹到了,娘子今日又有些伤心……”
郑嬷嬷知道此刻也不是问清缘由的时候,她忙回屋拿令牌,递给绿柳道:“你去找守夜侍卫,让他们去请何太医。”
绿柳慌忙接过令牌就往准备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踌躇道:“那殿下那边需要通知吗?”
郑嬷嬷关上门:“你先去,我会安排人去通知殿下的。”
绿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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