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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忧伤》

小说:

冰河风

作者:

腰下剑

分类:

现代言情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各种声音交织成生命交响曲。

梁初灵像失去灵魂,一直跟在移动病床旁直到妈女士被推进抢救室,两扇门,将她和里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医生中途出来过一次,语速很快。结合妈女士之前的就诊记录和此刻的结果,给出初步诊断是突发性心脏病。

“患者本身处于围绝经期向更年期过渡的阶段,这个时期,女性体内的雌激素水平会发生剧烈变化,这种变化不仅影响情绪、骨骼,更会直接作用于心血管系统。雌激素对血管有保护作用,一旦锐减,血管更容易痉挛,血脂代谢也可能异常,心脏的负担会显著加重。”

“很多人低估了更年期的危害,以为只是潮热、失眠、脾气不好。事实上,它大幅提升了女性患上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严重时,就像现在这样,甚至可能心肌梗死。这不是小事,需要严肃地对待和长期的健康管理。”

梁初灵一直以来只知道妈妈身体不舒服,心情起伏大,原来这是足以夺走生命的危机。

又是等待。

在抢救室外,她除了等待,无能为力。这种熟悉的被动感,她也快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梁父的秘书匆匆赶来,他显然已经了解了情况。

“梁小姐,梁总那边还有些紧急事务要处理,暂时过不来。关于后续的一些安排,包括财产方面,等夫人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再从长计议。现在还是以夫人的身体为重。”

又是等待。

梁初灵没有看秘书,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盯着抢救室门上那盏红灯,一个她很少去具体想象的字,不带着森然寒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代表着终结,代表着永远失去,代表着一切不再存在的字。

那个字虎视眈眈地觊觎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喉咙干,她需要一点水。

梦游般下到一楼,找到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听着饮料罐掉落声,她弯腰去取。

“梁初灵?”

周序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看着她,在确认。

他的精神看起来比上次好些。几步走了过来,借着大厅明亮的光线,他看清了梁初灵的样子——

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梁初灵看着他,也看着将她们包围起来的那个字,那个字张大了嘴在笑,梁初灵却毫无预兆地开始哭。

她低下头,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周序脸上的诧异被愤怒取代:“你爸还是不是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后面骂了些什么,梁初灵已经听不清了,她只是任由眼泪流淌。

--

抢救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医生走出来,表情比之前缓和:“患者暂时脱离危险了,万幸送来还算及时。现在需要转入CCU密切观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妈女士被推出来时,身上插着管子,连着监控仪器。

梁初灵扑到移动病床边,抓住妈女士冰凉的手,跟着护士一起将妈女士送入监护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周序被她请离了,现在只有母女二人。

梁初灵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是握着妈女士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她没有再哭。

--

妈女士的情况稳定下来,转入了心内科的普通病房,医嘱是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一个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心脏的问题,越着急上火越难办。

梁初灵晚上打车回家去给妈女士拿东西,她看着车窗外想事情,其实离了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如果在半年前那就不可能出现。

幸好这半年时间,她长出了一颗秧苗。

车子路过她很久以前上课的教室,自从入李炽的师门后,她就没再来过这边。

教室外有过一棵奇形怪状的树,结的果子很甜,但树本身非常招虫子,夏天上面就爬满了一种叫洋辣子的毛毛虫,人见人怕。

为什么是有过——

因为这棵树被砍掉了。

梁初灵只看到留下的一截木礅。

那些想吃果子的人败给了厌恶虫子的人。

车子驶进拥堵的街区,一会儿一停,梁初灵觉得胸闷,于是提前下了车。

漫无目的地走,也不知道想去哪儿,脚自己把她带到了一条河边。

河水平静,近乎凝滞,映着岸边的路灯,光晕黄融融,铺在静止的水面上,像水里长出了无数月亮。

风是罕见的明净,吹拂而过,让人觉得温柔,像南方的春天。

这温柔来得不合时宜,让梁初灵清晰看见自己的狼狈。

她因这狼狈想起李寻,但想起的源头却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我居然没有想起你。

因为想起了遗忘,于是把遗忘想起。

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急切的告白。

那时家庭的关系摇摇欲坠,梁初灵以为自己站在人生的悬崖边,而李寻伸出了手,稳定、温暖、充满力量。

可现在坐在这里,她发现水里的月亮是灯泡。

拿完东西回来,妈女士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缺乏血色,眼睛在最初的混沌褪去后,逐渐恢复清明,她拉着梁初灵的手,盘算着如何将这次重病和梁父推搡的过失转化为离婚财产分割中的筹码。

“到时候如果谈不拢,我们未必不能打一场舆论战,自然有人会替我们说话的……”

妈女士甚至觉得可以利用梁初灵的身份和近期的关注度,将私事在一定程度上公众化,施加压力。

梁初灵坐在床边,削着苹果,她还是不会用水果刀削皮,削得很慢,皮断了三次。

她心疼母亲刚闯过鬼门关就要殚精竭虑,更感到无形的绳索再次缠绕,放下水果刀,将削得坑洼洼的苹果递给母亲:“我可以养你的。我真的可以。”

“商演、节目、代言,还可以和明星合作,我的收入足够让你挥霍。”

“我们没必要再跟他一直纠缠下去,没必要再把时间和精力耗在等待上。”

妈女士咬了一口苹果,咀嚼得很慢,在品味,也是在组织语言。“宝贝,你还小,想得太简单。你赚的是你赚的,可他的家业我们凭什么不拿?现在正是他理亏的时候,是我们谈条件的最佳时机。”

她伸出手,想拍拍女儿的手,动作却因虚弱而显得臃肿:“再等等,耐心点。等他自己先沉不住气,我们能拿到手的,会多得多。”

又是等。

争吵没有意义,只会刺激她脆弱的身体。

梁初灵选择了沉默,将翻涌的焦虑压回心底。

妈女士睡着了,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舒展。梁初灵站在窗前,北京夜晚依旧川流不息,这也是一条河,冰冷的河。

李寻打来电话时,背景音里似乎正和李炽在一起忙碌。

“吃饭了吗?你最近怎么样?”

梁初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和李炽老师最近怎么样?乐团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李寻没料到她会先问这个,轻轻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不太顺利。那个关键资助方最终还是婉拒了,理由很官方,我妈她忙活了几个月,等于从头再来。场地租约也快到期了,一堆麻烦事。”

“李炽老师身体怎么样?”梁初灵追问。

“身体还行,没添新毛病。就是老问题,月经还是不规律,医生开的药吃着,主要还是操心乐团,睡得不太好。”李寻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哦。”梁初灵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回答李寻最初的问题,“我最近还不错。”

“就是我爸妈要离婚了。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离了也好。”

李寻在电话那端静静地听。他对梁父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也在以前和梁初灵的相处中拼凑出她家庭的暗流汹涌。

此刻他从梁初灵的语气里听到的也并非悲伤,这让他安心。

他自幼父母离异,对此事并无创伤,反而觉得若感情不再,彼此折磨,分开是更理性的选择。

李寻认同道:“嗯,如果在一起不快乐,分开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你不要太难过,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他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想要传递力量的确信。

“嗯,我知道。”梁初灵手指刮着玻璃窗,“你那边也一堆事,你先顾好李炽老师。我挺好的。”

又简单说了几句,大多是李寻嘱咐她注意休息,别太累,梁初灵一一应下,语气始终平稳,直到挂断电话。

窗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她自己的影子,她伸出手摸了摸影子的脸。

几天后,梁父再次出现在了病房。

妈女士在里间,梁父和梁初灵在会客间。

“医生是我托关系找的,专家会诊也是我安排的,最好的药、最贵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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