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鸠早早便醒来了。
他感慨着自己居然没做噩梦,同时下意识起身望向对面床位上正埋头呼呼大睡的身影,在窗外照进的晨曦中露出浅笑。
看得出来某人为了在昨天伏击自己,花了不少功夫...以至于一反常态地早起。
然而昨晚睡前他还在面前夸大其词要早早起床去浇花,到头来却因为陪自己在图书馆温习考试周的科目熬到了宵禁时分,最后不得已困得睡到了现在。
为了不吵醒向原,鸠默不作声地用魔杖收拾好自己的行装,悄无声息地走出寝室将门关上。
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须对向原保密。
......
走在笼着晨间薄霭的霍格沃兹城堡内,鸠注意到远处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道路旁侧的大树下慢慢显形。
那天青色的连衣裙随她闲适地靠树而立的动作垂荡着,又被拿着书本的手抚平,一举一动间都透出矜贵气质的人,正是安娜贝斯。
这回鸠没有再刻意避开她,而是径直经过附近,在余光中察觉到对方正抬起手跟自己打招呼时,他也淡笑着点头招手:
“早上好,鸠。”
“嗯,早上好。”
安娜贝斯闻言,有些意料之外地放下手,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背后的树木还僵硬,但眼见他没表现出排斥和避让,甚至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继续说下去时,心头还是不免浮上一层感激之意。
“我能和你说说话么?”
眼见黑发的男子收拢了笑意,她喉头一紧,本打算垂眸静静等着他的身影离去,却没想鸠居然只是拾起胸前佩戴的怀表看了眼时间,继而开口道:
“十分钟,我还有事。”
“啊...好的。”
安娜贝斯颤抖着指尖合上手中的书,难掩心下的激动,但她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于是克制地离开身后的树荫走上前去,二人在对视的目光中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友谊的距离。
风自中央拂过,吹动他们的发丝向两边浮荡。
“之前的误会,还有那些经历...我很抱歉。”
“这不完全是你的错,只是我家族内部的纷争。”
鸠平静的语气令安娜贝斯低下眼抿唇不语,难道他真的不介意自己曾是伤害过向原的帮凶么...当她从卡尔文口中知道了这件事,包括之前索恩斯特的家主给予母亲庇护魔法的事情后,几乎要被残酷的真相压垮得站不稳。
而回想起更早的时候,自己无意间牵扯进来,被安德鲁利用着同他产生了情感,这一切却只是个阴谋,但身边的人却都为之忙得团团转,竭尽全力地保护自己...她只觉得心口更沉重了。
“其实你不用自责,索恩斯特家族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现身于世人眼中...至少现在不能。”
听到这句话,安娜贝斯猛地抬起头来。
她看向鸠的眼神中泛着泪光,愧疚感萦绕着,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站在原地无声地哽咽。
鸠始终保持平静的面色,意识到差不多该离开了,刚要道别,身前的人却突然开口——
“还有最后一件事...那个桔梗花瓶,安德鲁曾亲口对我说你没有砸毁它...是真的吗?”
这句话令他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大致知道了具体缘由,便自随身物品里取出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花瓶。
但最令安娜贝斯吃惊的是,它依然完好无损。
上面研紫色的花瓣舒展着,弥散出幽幽馨香,就这么静静地漂浮在二人之间。
“你是想拿回这个?”
鸠轻抬魔杖任由花瓶移向安娜贝斯,在他看来这本就是自己曾一气之下打消的念头。
而如今往事已了,彼此之间误会解除,它回到本属于她的手中也未尝不可,毕竟这瓶桔梗花的意义早已不像当初了。
不过,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寓意和好的礼物。
看着鸠丝毫不在意地将其拱手而让,安娜贝斯睁大泪眼,注视着花瓶的每一面在阳光照耀下璀璨夺目,唇边逐渐浮现出笑意:
“不了...你把它种在别的地方吧。”
她摆摆手,顺便抹去了眼角的泪光,面容相比于之前的沮丧失落显然明媚了不少,双目也微微弯起,带着轻松和释然。
“下个学期结束毕业后,我就要跟随母亲外出执行任务了...”
听到这里,鸠下意识回想起祖父的信件中提到过魔法部的特殊职业,安娜贝斯难道要同白妮一起从事秘密工作?
“祝你顺利。”
“谢谢,我先走了。”
说罢便没有丝毫犹豫地抱着书转身离开。
在鸠看不到的背影后面,是她彻底放下心结的笑容。
母亲曾说过...她年轻时担任的职业无法拥有正常人触手可及的温馨家庭和生活,更多伴随着危险、四处奔波和居无定所,但她依然热爱着,不顾一切地坚持着。
安娜贝斯也想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在她心头执念彻底放下的那一刻起,越发坚定起来。
......
另一边,离开了身穿天青色裙裾的女孩,鸠继续行走在去往天台植物园的道路上。
那瓶桔梗花被他随手握着,同脚下的步伐一道轻微晃动,吐露着芬芳。
直到中途他才想起并不是自己所拥有的随身物品存储空间自带了延缓时间流逝的魔法,而是花瓶内所盛放的液体造成了意料之外的现象。
他翻看着手中的水晶瓶,在某一侧发现了脱落的标签,上面留有的字样被磨蹭得有些看不清了——
“Leavebehindeternalpossibilities.”
“留下永恒的可能?”
鸠思索着,回忆起曾经见到的那位店主。
心想着今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得登门拜访一趟。
然而最令他没能意料到的,是独自一人步入天台植物园时看到的身穿背带裤的人影——
他正左右手并用地分别抱着几个花盆,口中衔着魔杖,顺带操纵了脚下的数个装满泥土的盆子,就这么摇摇晃晃进了植物园的大门。
而那一头沾满了晨露,有些耷拉的熟悉发鬓令鸠万分肯定,他正是曾经那个坐落在城堡附近的新开花店的老板。
没想到已经把生意做进霍格沃兹内部了。
因为生怕打扰到他搬运那些东西,鸠安静地推开门后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店主忙前顾后,直到几轮下来他才在抬头喘气之余注意到自己:
“噢,居然有学生这么早就来了...”
刚说完话,他还想俯下身拾起花盆,却在低头弯腰到一半时停住了,再度直起来看向鸠。
“原来是你。”
店主伸手微抬了抬帽檐,露出一张略带汗湿的小麦色脸颊,笑意使他整个人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您记得我?”
“怎么说你也是我在霍格沃兹开业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说到一半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身穿黑衣的学生,由衷地道出赞赏:
“何况还长得英俊,仪表非凡。”
“您过誉了...不过这次确实有事想找您聊聊。”
鸠回以微笑之余,伸手拿出了那瓶桔梗花,而店主则在定睛一看后,面露讶异之色:
“它没在被你赠予之人的手上么?”
“嗯...是的,中途出了点意外,现在它依然在我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到店主嘴边的微笑似乎浅淡了些许,便开口询问瓶中的特殊液体:
“来找您主要是好奇这瓶花为何能留存如此之久。”
“那来自于我的爱人,她自制了这样特殊的溶液,能够保证枝叶经久不衰,花瓣永不垂谢...直到瓶中的液体挥发殆尽。”
“听起来您卖给我的花似乎物超所值。”
“别客气,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就当是见面礼。”
店主笑着摇摇头,说到一半又再度将目光放回那瓶桔梗花上,鸠注意到这点时,才想起自己需要问及的另一件事:
“那这行字的意义是?”
他将花瓶贴有字样标注的一侧递给店主,然而后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不知为何,鸠能感受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悲伤。
“桔梗花性质柔软,容易随时间的流逝而干枯变形...世人常拿它形容爱人变心,喻示着无望的爱。”
“这是它的花语?”
“是的,但它还有另一种意思——用来形容无法抓在手中的爱情,只能看着它远去却又无能为力,常常用来送给喜欢但注定没有结果的人,代表着虽然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仍希望你能幸福。”
这一番解释倒让鸠明白了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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