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了上回的经验后,艾德里这次没再直接将水晶球放置在向原手里,而是挥动魔杖分别自他十指中抽出莹白色的细丝,再将其缠绕在水晶球上平稳地托至半空。
唯有他知道向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直接引出体内蕴含的实质性魔法力量,因为其中绝大部分都被封存在记忆当中。
但这么做对正常巫师而言就非常危险,容易导致体内魔法平衡陷入紊乱,无法控制施咒力度。
在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艾德里站起身来保持持杖姿势点亮水晶球,看着它莹白圆润的表面渐渐变暗凹陷下去。
这一次由于触及并唤醒了更近时间段的记忆,整颗水晶球很快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侵蚀现象,如同碎散消融的雪块,被向原十指溢散而出的流光碾碎,又自深处浮现出画面——
同样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滚动着乌云的半空漆黑压抑,隐有雷声轰鸣。
凄厉冷风裹挟着雨水不断砸向执伞走来的人影,雨帘下依然是那对父子。
男孩被他单手捧在怀中,已经有些长大了,正好奇地盯瞧着眼前奢华无比的庄园。
可惜当下还是雨天,否则他必然能在晴空无云的阳光里看见那座淡蓝色的高塔屹立在不远处,窗边站着久久等候的女子。
哪怕天气很糟糕,她的眼底依然盛满了明朗的期盼和笑意,直至看清来者不止男子一人时,女子俯身倚在窗边伸手挥舞的动作才戛然而止,面色隐隐泛白。
紧接着,庄园的主人亲自来到门口欢迎男子,比他走得更快的是一名仆人,正艰难前行在泥泞道路上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天幕遮盖的暗沉色调下泛着冷光。
直至临近跟前,才能看清那人手中持有小巧锋利的弯刀,毫不犹豫地当着男子的面粗.暴扯开他怀中男孩的衣袖,对准胳膊剜下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很快顺着新月形痕迹汹涌淌出。
直到这时,哪怕在雷雨声中都不会惧怕哭嚎的男孩才终于颤抖挣扎着泣下止不住的泪水,一张小脸痛苦地扭曲着,与抱着他面色平静无动于衷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待仆人做完这一切,紧随其后的家主才走上前来友好地寒暄,对此他张了张嘴,片刻后又什么都没说地闭上了,脸色相比之前隐隐泛白。
随后视角再度回到高塔顶楼,原先面色欣喜的女子已经跪倒在床侧,枕着胳膊无声啜泣。
距离恸哭声不远处,除了咬紧下唇低着头的女仆,还有个身影正伸着手尝试关上不时刮进风雨的窗子,却在听到动静的瞬间猛然转过头来,面色发白地看着女子。
伴随他做出的举止,水晶球再度自中心裂开纹路,一点点覆上光滑的表面,将里面的场景撕扯成踏碎的镜片,那张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直到此刻艾德里才反应过来迅速挥杖,掐断了所有与之相连的细丝,试图将其稳定控制下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晶球里的景象再度消失,变作原先白茫茫的模样。
他转过头以手抚面,任由黑发垂荡在阴晦不明的眼眸之间,良久后才疲惫地闭上深呼吸几下再睁开,俯视着依然躺在椅子上安睡的少年。
自己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去找回一个十五年前的记忆,还是很糟糕的那种,此刻不免有些想笑。
但艾德里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转身抬起魔杖轻点了点椅子上的人影,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向原便清醒过来,有些迷迷糊糊地看向他,又起身揉了揉双眼才面露意外地开口:
“今天的胳膊不疼了...”
“嗯,兴许是突破凑效了。”
面对教授的话语,向原心下高兴之余还有些意外,他明明只是睡了个觉,啥都没做也能成功的吗。
“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边问着,无意间转头看向一旁放置在桌面上的水晶球,却在视线触及那道割裂人影的瞬间被艾德里眼疾手快地挡住了——
“不能看,很危险。”
“噢抱歉...”
被劝阻的人愣怔住身形,他注意到方才艾德里教授的脸陡然阴沉得可怕,刚想起身道歉,却又听对方摇摇头说道:
“没事...是我的疏忽。”
他很快挥动魔杖取来紫色的方形丝绸将水晶球盖上,同时在暗中用余光打量着向原的一举一动,发现少年没起多少疑心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
“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好,教授再见!”
向原说完礼貌鞠了一躬,没多作犹豫地转身推开木门走了出去,未曾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确切是脖子部位某个覆着创可贴的位置。
艾德里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静静打量着那块被遮住的区域,直到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闭合的门扉之后。
......
下到西南高塔底楼,向原一路赶回寝室的步伐未曾停下,期间特地抬眸看了眼不远处被灯光点亮的钟楼,上面的指针离九点还有一定距离。
“不能让然久等太急...”
他心下念叨着,在准时抵达寝室前推开门后,能看见那人依然坐在床前翻着那本七年级魔药学,又在注意到自己时抬起眼来露出微笑。
没等向原气喘吁吁地行至床前想说些什么,就突然被对方一个起身搂入怀中坐下,自作主张地开始亲昵起来,他只好让然久抱够了才开口: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你是说我现在的行为么...”
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向原刚要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身后人已经将头埋入他脖颈,自行接了下去:
“当然不够,起码也得做点有意思的事。”
“咳...我说的是今晚提早回寝室这件事。”
“噢。”
然久略带失落地闷然出声,但很快又恢复了情绪,笑着用脸在他后背来回蹭了蹭,感受那抹近在咫尺只属于自己的温暖。
“我很高兴你在乎我的感受...”
说罢并不满足于用手搂着向原,而是褪下他的衣物,隔着薄薄一层衬衣亲吻怀中人的脊背,就这么一路往上...直至触及某个质感不一样的物品时才睁开眼,却在看见创可贴的瞬间熄灭了眸底的情.欲。
而另一边自觉坐在然久腿上的向原本来还红着脸感受他愈发亲密的举止,却在身后人戛然而止的举动下面露茫然之色,刚想回头看看对方怎么了,却反被按住双肩:
“抱歉,上次冲动误伤你了...还疼么。”
然久说着,用唇轻柔摩挲过创可贴周围的皮肤,心下急不可耐地想用实际行动取代它来安抚怀中人,却始终不敢用牙齿将其咬下,撕开那条遮掩罪行的伤口。
而这句话刚落入向原耳中,便让后者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因为被对方按住肩头动弹不得,只好伸出手轻拍了拍然久有些发僵的指间。
他承认当时那里确实破皮了,估计是爱人在自己身上所留下的痕迹中最深最疼的一次。
但考虑到当下的气氛以及双方早已解除的矛盾,他还是决定轻描淡写地将其揭过,毕竟创可贴也只是拿来遮掩吻痕的道具罢了,伤口本质上没有那么严重。
比起皮肉上的痛楚,向原更不希望他们之间撕扯开更深的裂隙,那些也只是误会的表象罢了,不值得过于放在心上。
“我没事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撕开看看?”
察觉到身后人有一瞬的迟疑,向原不免笑着鼓励他尝试下去:
“别担心,那里早就愈合了。”
面对怀中人的一再催促,然久这才张开嘴谨慎地咬住被自己摩挲得有些许翻卷的边缘,缓缓往外撕开。
直至亲眼看到那里已经恢复成光洁如初的模样,只留下因创可贴自身粘性造成的浅红色痕迹时,他才笑着闭上眼,把屏住的气息缓缓吐出,终于是肆无忌惮地将唇凑上前去舔.舐着,折腾得腿上坐着的身躯一阵阵发颤。
“别,好痒...”
向原垂下头,有些受不住地刚想伸出手往后推拒着为非作歹的人,却反被对方以温柔的力道钳制住双臂,只能动弹不得地小声反抗:
“你得寸进尺...”
然久闻言止住口中动作,语调暧昧地贴着发红的耳朵低笑:
“那我问你,为什么不在最初就使用愈合咒语,反倒贴着个恢复缓慢的麻瓜用品。”
这句话中明里暗里的刺探意味令向原僵了僵脸色,为了不显得心虚只好强自压下慌乱,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这个习惯就是改不了嘛...在麻瓜世界生活惯了,不自觉就...”
“是么。”
然久状似听信了,不太在意地亲了亲那块被他吻得湿漉漉的部位,又闷笑着寻了个合适的由头继续纠缠:
“那就不得不为你迟迟改不了的坏习惯多受点惩罚了。”
他说着就要下嘴继续品尝爱人的滋味,却被怀中人连连叫停,终于是欲哭无泪地承认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只是想留着你的痕迹,但又害怕被旁人看到所以...所以才拿创可贴遮一遮。”
“原来是不舍得直接抹去啊。”
然久满意地坏笑,看着被自己囚于臂弯的人以几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便决定凭对方还算老实诚恳的态度放过他,而不是故意把向原扭过来好好欣赏那张脸上藏不住的窘迫。
“如果它带来的回忆是痛苦的,抹去也没关系的。”
他索性松开紧抓向原的手,将其温柔地搂住劝慰着,不再像先前那样恶劣地逗弄对方。
“可是...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不是么。”
“心意能传达到就足够了,让我知道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
早已释怀的人刚想不再提及这件闹心事,突然想起什么,便主动向后倒去,任由向原不知所措地倾覆在自己身上。
“我看你也愧疚够了,是时候到我了。”
“...啊?”
“之前咬的,还给我吧。”
他说着便伸手解开衣服上相嵌的扣子,自缝隙间敞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使得向原直视的瞳孔一阵颤抖,不知该放在何处。
“啃哪里都行,就当是补偿了。”
听到这句话,坐在身上的人起初还面带惊讶地连连摆手,半晌后才大彻大悟地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拆穿他:
“你不会是想借机搞什么奇怪的互动来自我满足吧。”
然久的沉默更是印证了某人的心虚。
“哈,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就当是给你的惩罚了。”
说罢向原果断坐起身子,爬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相当满意地看着对方露出不甘的神情,只能系好扣子闷闷不乐地躺了下去,跟之前一样背对着自己默不吭声。
“你怎么老是闹别扭。”
向原无奈叹气,主动求和示好地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肩膀,却被然久鲜少表现出来的真诚所打败:
“我也想留下你的痕迹。”
“...但这样看起来很傻啊,你该不会也要搞个创可贴捂上吧。”
“你怎么知道,我还打算找你借呢。”
他突然转过身来,双目放光带着期盼,仿佛已经自作主张帮向原做好了决定,就等着对方过来了。
“你...算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被套路的人只好起身,在挪动到然久旁边时才发现对方早已暗中解开了刚扣好没多久的扣子,脸上得逞的笑容藏都不藏一下...
目睹此幕的向原逐渐起了报复心理。
他双眸微眯,拨开遮挡着心口的衬衫就张嘴咬了下去,哪怕听到耳边响起闷.哼也未曾停下唇齿在皮肉上蹂.躏而过的举止,还刻意在已然泛红的印记上吸.吮着,直至那人传来喟叹声才松口。
“这样满意了吧?”
“嗯...要是能再往右一点就好了。”
深处暗中看不清视野的人闻言,并无多作怀疑地照做了,却在唇珠触及某个软中带硬的起伏时僵住动作,默默起身给了对方一拳。
“晚安好梦!”
“嘶...有你这么道晚安的么。”
“咬都咬了,打你一下不行吗。”
向原没好气地撤开距离,躺回自己的位置上闭起眼,很快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他身后的人则趁其放缓了呼吸声,便伸手把对方搬入怀中,满足地看着心上人渐渐适应了与自己同床共枕,到不再抗拒彼此间的亲密举止。
这种成就感使他心下一暖,哪怕进入梦乡都带着笑意。
......
和睦的一夜过去后,第二日清晨时分,向原才在睁开惺忪睡眼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昨夜忘了某件事。
于是他趁然久早早起床买早餐的功夫洗漱完毕后,坐在位置上翻找出羽毛笔和信纸开始写信,中途又看了眼自己新做的课表,发现早上三四节刚好有魔药学课程,或许可以趁那个时候再把信亲手交给布莱登。
待写完最后一行字后,他刚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里,身后的寝室大门突然敞开了,惊得向原连忙抓起桌子上的纸质课表就往兜里藏,但这一举止还是被某个眼尖的人看到了。
然久手中拿着两份早餐,抬了抬眉头走到面色发白的向原身旁,先是垂眸扫了眼已经封口的信纸,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心底发虚的人,索性先靠在一旁的桌沿上开始吃起手头的食物,味道很快引起了向原的注意。
然而他刚想伸手拿走那袋放在一旁的早餐,却被然久抽出魔杖默不作声地移开,只好战战兢兢抬起头直面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藏了什么好东西?”
“你看错了...我只是在写信。”
对此然久只是未置一词地笑笑,直接起身拿走了早餐,急得向原三步做两步冲上前去拉扯,却因为身高差距始终够不到那块烧饼,心态渐渐由慌张焦急转变为恼怒,索性回头拿起信和书包就往门口奔去,却被身后人别有用心地抬起魔杖趁机施了个定身咒。
做完这一切的然久施施然走到向原旁边,顺手从他身上摸出了那张课表。
“嗯...确实是个好东西,没收了。”
他说着,把早餐牢固地摁在动弹不得的人手上,又回到桌旁收拾好东西,才站在门前解开了向原的咒语。
紧接着没等身后爆发出一声怒号,然久果断朝廊道右侧疾驰起来,边跑边腾出手用魔杖抵消向原指向自己发射而来的咒语,二人就这么一路追杀着跑出休息室,让周围的学生纷纷看傻了眼。
然久本以为自己能一路逃至魔药课门前再想办法哄好向原,却在半路上碰见了某个不速之客,刚想转身便被对方叫住,只能不得已停下脚步,最后被紧随其后的人狠狠揍了几拳。
“哎呦...要打待会让你打...”
“我信你才有鬼!”
面对频频打闹的二人,普兰奈在旁津津有味地看着,直到向原彻底出完气,收手后才说明来意:
“我打算把之前参与洽谈会的学生都邀请到霍格莫德村大吃一顿,你们来吗?”
“这就不必了,我们比较忙。”
然久率先一步替他本人和向原做出决定,后者却默默翻了个白眼,心下十分清楚这一动机取决于某人想多些二人独处时间,便故意打岔道:
“我想去,刚好有兴趣看看你们商量得怎么样,顺带尝尝那里的黄油啤酒,好久没喝了...”
“向原,你是想醉醺醺地回寝室么。”
哪怕察觉到身旁人的语气明显不对劲起来,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酒量不好又没关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布莱登带自己回来。”
“这样啊...”
然久微笑着眯起眼,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普兰奈:
“宴会上具体聊些什么呢?”
“关于这次霍格沃兹举办的创业项目的参赛事项,我们集结的团队会和其他魔法学校的代表队伍比拼,如果获胜还会得到丰厚的资金支助,对学生而言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荣誉奖项和实践机会,还能尝试创办真正的运营作坊。”
向原一听也来了兴趣,便提及某个自己在意的关键问题:
“那其他的魔法学校都有哪些?”
“以目前的参赛安排来看,霍格沃兹今年又是和伊法魔尼对决,我找找看报纸...”
普兰奈动手翻找自己抱着的纸袋,也让向原看清了里面装着的都是将要寄送出去的邀请函,想必这次的宴会规模一定不小,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正当他全然不顾身边人的脸色,已经开始期待不久后即将参与的晚宴时,普兰奈终于从邀请函压着的最底部抽出了那张有些皱巴巴的报纸,刚打算递给向原,却被然久一手抢了过去。
目睹此幕的人正想发作,又想起对方先前的无耻行径,索性沉着脸默不作声站在一旁,打算等过会去报刊买一份也行,懒得和他白费口舌地争辩。
“那我就先走啦,向原你要参加的话,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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