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这么不想醒来,打算彻底睡死过去的时候,还是在霍格沃兹医务室的病床上。
当时的我为自己中了迷情剂后胡作非为的事情羞耻了好几天,至今仍心有余悸...可眼下这究竟又是什么个情况?!
“早上好,吃早餐么?”
只见然久笑眼盈盈地站在门口处,一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杯牛奶,就这么走到床边坐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或许这不过是情侣间再平常不过的互动,送早餐罢了,但问题是为啥我身上仅有松松垮垮的一件白色围裙...还是带蝴蝶结的蕾.丝边?!顾前不顾后的那种!
在彻底反应过来后,懵然转醒的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出去...”
然后不出所料被对面以沉默回绝了。
不仅如此,他的目光看上去很是复杂,炽热又隐忍,还含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愧疚...
暂且不想和他拌嘴争辩的我默默攥紧了手头的被子捂好自己,又因为腹中莫名其妙异常难忍的饥饿感而控制不住地盯着他手里的食物。
“饿了吧?”
他说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柔一笑,看起来正常得很。
但我此刻暂且没心思沉浸式欣赏爱人的体贴,很快接过他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终于将醒来时遍及满口的干燥感彻底冲散...实话说我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一日三餐,否则不可能饿成这鬼样。
正当我满脑子迷惑不已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头上——
“前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那一瞬间,记忆如开闸泄洪般涌入尚且混沌的大脑,我终是头疼欲裂地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幕...
“向原...向原!”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像是坠入水中,在即将溺毙之际睁开双眼,面前的景象犹如透过毛玻璃一般模糊不已,又渐渐清晰起来...化作两行冰凉的触感贴于颊侧。
我怔然松开捏紧被单的指尖,看着手背上破碎的泪珠,只觉得心口也像是被剖开般疼痛不已,许久后才敢颤抖着眼眸和身躯朝身旁人问道: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面前的一切,是不是即将在三日三夜的欢好彻底结束后,化为虚无?
结果没等我从这股悲伤劲中缓过神来,面前的人突然冲上来死死抱住了自己...甚至能切身地自他胸腔深处不断传来的震颤感体会到某种强烈的情绪。
“都是假的...笨蛋。”
之所以止住了泪,是因为这句话竟是隐隐带上了几分哽咽...把我怔得不知所措。
“你...”
“我告诉你真相,但你必须保证不许离开。”
“......”
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
而且最难过的不该是我吗?!
可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自如地伸出并怀抱住他,还有意无意地轻抚了几下...仿佛就是身体下意识的举动。
“真拿你没办法,我不离开还不行...”
我蹙眉闭上眼紧紧搂着他,莫名觉得心下的疼痛减轻不少,还有一种微薄的希冀萦绕其上...
哪怕真要别离,我也心甘情愿。
......
结果五分钟后,真相大白带来的打击感却丝毫不亚于家主口中那些蒙骗试探的话语,我只觉得满面颓唐,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伯母就真的把这件事放心交给他了?”
“...嗯,这都是我的错,一看情况不对劲就急于把你带走,让他们觉得我当下状况异常。”
听到这句话我赶忙摇了摇头,闭上眼深深吸气平复下心情,才郑重其事地开口:
“没事...我能理解他们关心你的处境,但有件事我必须得搞清楚。”
似乎是察觉到我很快接受了一切,情绪和反应也没先前那么糟糕了,然久的脸上满是欣然,眼带笑意柔情似水地盯着我看个没完。
“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也没什么,就是索吻,裸.睡,制服.诱惑...”
“停停停!”
我感觉自己再也好不了了。
正当我又急又气地捂着烧红的脸,无语凝噎埋头趴在床上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人突然伸来什么东西放在我手边。
“又怎么了...”
“其实这样的你也蛮可爱的。”
这句话令我心头警铃大作,配合他唇角扬起的微笑,我果断把那人手里的照片抢了过来,在看清自己迷迷瞪瞪的表情时怔住,随即无奈叹气:
“算了...你应该没做什么吧,出了这样大的丑,哪还有兴致乱来。”
这回他倒是很顾及我感受地点点头,我的心情也终于在大起大落后变得冷静,下意识便起身准备把这套不忍直视的围裙换掉。
结果刚一爬离被窝,目光四望寻找衣柜的时候,我却在视线触及它旁边的镜子时浑身一僵,迅速扭头死亡凝视着然久:
“你确定什么都没做?”
“没。”
他口中说的头头是道,目光却很不老实地落在那面镜子上,吓得我立马坐了下来,脸皮隐隐发烫:
“那我屁股上怎么有个巴掌印?”
“有这回事?让我看看...”
他竟是一脸讶异,说到做到地起身就要绕到床后面去,最后被我顺手抓起并扔出去的枕头砸得连连后退——
“出去!”
......
之后然久倒是很识相地避开正在气头上的我,待收拾完自己走出去后,本以为打开房门会看到那张欠打的脸,却发现廊道处空无一人。
我皱着眉,摇摇头甩去心中莫名的依赖感。
总觉得一觉睡醒后...变得有点离不开他,难道是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退?
本着这一可怕的预感,我快步走到尽头处准备下楼找他问个清楚,却在半路上撞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自墙侧出现,那张雅然素净的脸上凤眸弯起,看向我所在的方位。
“听然久说,你会做饭?”
或许是缘于之前的试探,我有些支支吾吾不太敢开口,毕竟严格意义上讲我也只在那次户外实践的时候尝试做成功过。
而眼下她是要考验我的厨艺么?
没等我踌躇之际斟酌出个所以然,云芝已经上前一步把我领下楼去...中途还看了我手中捏着的围裙一眼: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早早准备好了,那一会就来帮忙吧!”
“额...好的。”
尴尬之余,我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不让她察觉出什么异常来,毕竟这种情趣要是被伯母当场抓获,某个在前夜里刚刚许下诺言的人可就惨了。
我一边觉得自己大慈大悲,一边在心底暗暗给然久记了笔账,到时候再拿这个威胁他讨要点好处,绝不能天天吃闷亏。
于是我跟着云芝来到一楼左侧的厨房,刚踏入室内,我就被角落里堆满的各种琳琅满目的食材和丰富的厨具所吸引,心下很快来了感觉,跃跃欲试地打量着那些锅碗瓢盆。
“这些我都可以用吗?”
“当然,不小心把厨房炸了也没关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购一批新厨具了。”
“?”
我默默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下意识有点害怕伯母...她口中的语气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正当我战战兢兢地用沉默以示认同时,肩上突然落下的手吓了我一跳,耳边随之传来云芝的悄悄话:
“我看得出你对中餐很感兴趣...但克洛芬他们偏爱西餐,所以这里的中式厨具少得可怜,我自嫁入索恩斯特家族以来已经束手束脚了近十年。”
“真的假的...”
我转过头,见她面带诚恳地苦笑了笑,看上去十分困扰又不敢轻易在他人面前启齿的模样。
“明白了,包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我便觉得自己的发顶落下一只手来,面前的女子点点头,笑得温婉动人。
那一刻,我感觉之前留下的阴影都一扫而空了...
之后的工作很顺利,我在云芝的悉心指导下加深了对某些调料和菜品的认知,同时还在实践过程中渐渐领悟了不少经验和门道。
最让我惊喜的是,原来当初在野炊时无意间尝试成功的那道菜在她口中有个更为正式的名字——“水煮鱼片”。
只不过在此基础上,云芝还额外拓展了多种口味,将金汤、麻辣、酸甜这三种味道的配方通通传授给我。
而我在乐此不疲地起锅烧水,尽情尝试之余,也渐渐发觉自己似乎对这些东西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手感...绝大多数操作都能在只试一次的情况下烂熟于心,这让成就感满满的我颇为意外。
“这么会做饭,还真是便宜然久了。”
“文森特先生也一样呢,有您这样贤惠端庄的妻子。”
同云芝在厨房经历了一番交流合作后,我觉得伯母在心底的印象渐渐有了些许变化,然而她口中的话却使我感到心酸之余,更加好奇他们之间的经历和过往——
“为了爱情金盆洗手罢了,放下刺刀拿起厨具,不过是一念之间的决定。”
她说着转过头来看向我,明眸善睐的眼底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是在伯父面前都鲜少见到的那种温柔多情:
“你和他也一定为彼此献身并救赎过吧,用世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
“倒也...没那么高尚和夸张,我还是有所辜负,所以您试探我的真心并无不可,这份爱终究需要有责任担当的人得以承受。”
本以为自己驳回她的夸赞顺带提及先前的事情,会让云芝的脸色有所变化,可她丝毫不在意我的一言一行,反倒很是欣慰地笑道:
“然久和我说过人格融合的全过程,你心里对‘爱’已经有了很高的领悟,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什么唯有自己可以做到。”
这句话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当彼此的救赎什么的...不该是心甘情愿的么,为什么在她的反应看来,这件事像是伴随着一段异常坎坷而艰辛的过往。
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我注意到此刻的云芝已经转过头去安静地搅拌着那锅刚刚被我调配好食材的鱼汤,里面蒸腾而上的雾气裹挟着鲜香一路飘来,充斥着整间厨房。
而云遮雾缭之间,那双带笑的眼眸已然平静如水,上扬的眼尾也敛去了气势,隐隐带着几分怅然。
结合刚刚所说的话...难道,她也曾辜负过其中一“人”么?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云芝的表情却立马变了,正翻着白眼看向我身后所在的方位。
诧异之余,我转过头去,很快复刻与她相同的神情:
“...你们杵在那做什么?”
只见文森特和然久双双倚靠在墙壁上,眼巴巴地盯着我和云芝正在烹饪的食物,那分外眼馋的模样即使在雾气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与他父亲不同的是...然久的目光却不在我手中刚装盘好的香气四溢的食物上面,而是落在我身后...似乎是尾椎骨处的地方。
我蹙着眉,下意识以为那里沾了什么脏东西,却只能在扭头时看清那对系得完美标志,一尘不染的白色蝴蝶结。
“......”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抄起盘子砸向他的冲动。
所幸然久在我的凝视下很快收回了目光,坏笑着赶紧拉走一旁始终盯着云芝锅里的人。
父子俩竟是一并逃离了现场...
“是不是总觉得他俩待在一起没好事?”
走神之际,云芝突然在旁开口,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觉得文森特先生挺好的,他看上去很期待您亲手做的菜肴,不像然久...根本搞不清重点。”
没想到这句话令她掩唇一笑,并顺手将火关了,把已经煮好的鱼汤盛出来放在碗里。
“我还是很看好儿子的。”
我抬眸看向云芝,本以为她要站在母亲的立场替然久美言几句,却没想真正的理由有点出乎意料:
“他说过将来会和你一起做饭,我等着尝尝你们的手艺。”
言语间,云芝拿着鱼汤的身影已经先一步出了门,独留我傻站在原地,心下不由自主地开始和她一样期待那天的到来。
之后我也端起几份刚做好的菜肴,移步到先前享用欢迎晚宴的房间,里面的餐桌餐具饮料水果一应俱全,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今日中午似乎没有仆人在厨房忙碌,所有的菜都是由自己和云芝准备的。
而当我放下盘子收回视线时,一个陌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旁侧转角处。
由于视角受限的缘故,我只能看到那双刷得油光黑亮的小皮鞋和纤细雪白的脚踝,与黑色裙摆衬托出强烈的反差感,而单看这双腿便能断定它的主人必然是个姿容不俗的女孩。
如果不是云芝的话...会是谁呢?
我带着疑惑抬起头来,在视线触及那双琥珀色眼睛时愣怔了片刻,因为她也在看着我...目中是和我一样的讶异,只不过很快就化作盈盈浅笑,俯身曲起白皙的胳膊捏着裙摆,朝我行了个优雅的见面礼:
“你好,很抱歉前日没来参与你的欢迎晚宴...我是塔莉亚,很高兴认识你。”
当她说出那个名字时,我感觉喉咙一噎,面色顿时有些赦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没想到那个在安娜贝斯口中愧对于心的女孩就站在面前...同时也是鸠额外重视的人。
想到这点我急忙反应过来,也笑着行了个礼,生怕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没事的...我也不是啥大人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用担心我会介意。”
“不,你是然久心中很重要的人。”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她说的额外认真,目中带着期许和欣然: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期待着有朝一日能见你一面,现在想来...这份祝福还不算太迟。”
她说着,从身侧口袋里拿出两个圆弧状的小玩意,我看不太清便上前半步低下头去,这才定睛瞧见塔莉亚手中躺着的东西...居然是两枚戒指?
待后知后觉理解她口中的祝福,还没等我来得及脸颊发烫,塔莉亚便将它们塞到我手中,甚至凑近自己踮起脚来说了句悄悄话:
“记住...这枚戒指要留到很久以后再戴。”
我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塔莉亚一脸神秘地后撤回原先的位置站好,又垂眸看了眼手心的戒指,观察到它是由紫黑色的羽毛首尾相连制成的,光滑的表面隐隐闪烁着紫蓝色的辉光。
“这是...”
“夜骐的尾羽。”
这句话莫名使我瞳孔一颤,下意识便将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亲眼见证过死亡?”
很快我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急忙低头道歉,却在一瞬间意识到某个毛骨悚然却全然无知的事实...
我也见证过死亡么?
然而塔莉亚的话很快将我从失神的状态中唤醒,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令人心疼:
“没事的,我的家..就在这里。”
看着她转瞬即逝的痛苦神色终归化作释然的笑意,我似乎明白了一切,也随之面露哀伤。
“记得不要让别人看到它,哪怕是然久也不行。”
她指了指我手中的戒指,说出的话让我紧张得攥紧指间,甚至抬眼左顾右望了下四周,发现因为还在午餐准备期间,室内唯有我和塔莉亚。
“难道是有什么魔法附着在这上面?”
“也可以这么理解,夜骐尾羽制成的戒指只能被赠予者和接受者私下保管,如果被人看到了,就会失去它应有的效力。”
头回见识到这么神奇的东西,我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追问:
“是什么效力?”
这回塔莉亚再度伸出手摆了摆,示意我凑近点,直到二人间的距离近得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那句话才平静地落入我的耳中——
“哪怕死亡也无法将你们分离。”
......
数分钟后,午宴已经陆陆续续准备完善,云芝在来回端着菜跑了几趟功夫后就被文森特拉着一同入座,将剩下没端完的菜交给仆人去做。
但此番举动很快就被云芝看穿,他只是等不及了,想让今日的第一口菜是妻子亲自动手喂的。
而我躲在门外,不时偷偷看向座位上互相嫌弃却又恩爱至极的夫妻二人,竭力忍着笑,同时万分惊异于第一眼看上去高冷而又神秘的伯父居然私下里这么...粘人?
难道然久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
一时间我的脑袋里冒出个不错的想法,甚至有点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直到某个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很羡慕他们?”
我仿佛被踩到尾巴般吓得一怔,转头才看清他的神情,居然头回没在调侃自己,反倒态度很是认真地征询着意见。
“还好...?”
面对这么有诚意的然久,我有些慌张地藏起那些坏心思,急忙伸手牵过他,把人拉进屋子里推到座位上一并坐下。
“你看上去很心虚。”
“你想多了。”
刚一入座,我和他就陷入了沉默。
反观对面已经闹腾完毕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的二人,确实形成了鲜明对比,这让本就僵持的局面更加尴尬了。
所幸门口处很快走来两个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除了刚刚临时有事出去的塔莉亚,另一个走在她身后的人正是索恩斯特家族的家主。
他一进门便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甚至没等我来得及收回落在塔莉亚身上的目光,便被吓得垂头战战兢兢地盯着桌面,却突然感到右手被身边人握住,一时有些愣怔地转头。
“别害怕,祖父不会为难你的。”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依然没能做好表情管理,可眼下为时已晚,只好故作轻松地干笑着:
“害...我哪有。”
“到目前为止,你至少说了两次谎。”
“......”
我突然有点想逃离现场,这个家族的人都好可怕,至少十分符合世人印象中精明无比的形象,洞察力敏锐得吓人。
正当我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地甚至开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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