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预感得到今日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靠在图书馆随处可见的柔软沙发上,我任由自己深深陷入其中,尝试缓解方才查阅资料时坐得僵立发酸的四肢,同时抬起头望向周围的座位。
似乎是因为临近傍晚,大多数学生都去吃晚饭了,只有极少数人还在埋头勤学苦读,更加安静的室内唯有不时响起的翻书声。
我拿起手中翻阅到三分之二的书籍,里面记载了另一位教授关于灵魂的理解,内容跟之前相比略有雷同,但如果说有什么差异的话,大概就是这位作者的籍贯并不在英国或者美国,而是大洋的彼端,一个于我而言陌生遥远的地方。
起初找到它的时候,也仅仅是抱着且试一下的心态,说到底还是因为上一本书几乎涵盖了所有无形却存在于现世的未知事物知识点,而这一本...或许更像是杂谈和故事集?
这是当我翻开它的那一刻最先体会到的。
上面没有成片成片的大纲和归纳总结,也没用特别精准的专业术语来逐步分析或者解构那些未知事物。
反倒全是作者本人于那片大地四处旅行期间道听途说的事件,有来自于农村乡下的,也有来自于大城市的...当然内容也主要围绕着那些被麻瓜们描述为看不见又摸不着的“超自然生物”。
一开始我本想直接将它放回书柜的,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闲心去看一个个真实性都有待堪忧的故事,再者还得用一个中午和下午的时间去复习和查阅资料。
最重要的是...我在极为刁钻的时间点放了鸠的鸽子。
实话说这事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令人胆战心惊,因为在之前的印象中,鸠几乎从不迟到,次次守时。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当早早就在猫头鹰邮局外不远处的街道上等待了。
因此走进邮寄局购买送信次数的我实际上总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但好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如今也只能默默祈祷鸠能原谅自己的临行变卦了。
我甚至做好了当晚再被拉去跳舞的准备,所以可利用的时间本质上真不多。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数小时前,我将手中的书翻到第三页,本想着再看一页就放下...结果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在软沙发上坐到了现在。
是的,中途我还嫌弃板凳有些硌得慌,不知不觉就像曾经在美国领居家见到的那些荒废学业的孩子一样,趴在电视机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漫画。
可这真不怪我自制力太差劲。
先前从未了解过这些事物时,我都不知道在那片大陆被称作“灵异生物”的存在居然这么有吸引力,与之相关的故事更是绵延古今都未曾断绝。
不仅如此,这本书的每个故事字里行间都多多少少涵盖一些先前看过的专业知识里未曾涉及的领域,比如七日回魂过程的细节,甚至还有与我们这里常说的“献祭与召唤”有关联的对应词——“招魂”。
于是,就这么废寝忘食地读下去后,我再度发现一件可悲的事情。
如果要深入学习和串联那些自故事里得来的零散知识点,就必须得多加了解一下关于那片大陆的魔法史。
这样我就不得不再多待上几个时辰了,何况能不能在宵禁前复习完今日规划的课本知识还是个大问题。
......
最终,我败给了饥饿,而不是长久阅读积攒的疲倦。
临走前我还对书中未读完的故事恋恋不舍,便把那本借来的课外书严严实实地藏在了座位上那一堆翻都没翻的复习题和课本最底层,仿佛被害妄想症一般下意识地生怕有人看到就把它顺走了。
然后才饥肠辘辘地快步离开图书馆二楼,一路奔向还没彻底结束晚餐供应的礼堂。
焦急赶路的期间,我想过各种可能遇到的倒霉情况。
比如自己最喜欢的可可茶和糖浆馅饼被人先行扫荡一空,或者桌上剩下的全是各别捣蛋鬼临场发挥留下的杰作,那些随处可见的被下咒的食物...
初来乍到霍格沃兹的时候我就中过招,不小心吃进了施咒失败的糖果,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恶作剧在学生们之间早就见怪不怪了,它甚至还有个令人发指的名字——蟑螂糖。
然而当我踏入已经没多少人入座的礼堂,下意识地用目光扫过周遭几排摆满食物的桌椅,却看到了某个令我惊出冷汗的身影——
鸠正独自坐在左手边靠墙那一排的座位上,手中拿着一杯饮料,品酌之余不时看向身后门口所在的方位。
而那张即使吃饭都矜贵从容的脸在视线触及我的瞬间似乎凝固了...能看得出他甚至略微蹙了下眉才舒展开来,旋即化作一抹莫名的笑意。
我有些脊背发凉地扯了扯唇角,甚至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尴尬地回应着,然后就看到那个熟悉的手势...他在叫我过去。
实话说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人共进晚餐。
不是因为心虚而躲着他,又或许是有点吧...但最重要的是独来独往效率更高一些,这是我在寒假就心知肚明的事实。
可眼看在自己的犹豫下,那双始终带着笑意的黑眸逐渐眯起...我还是泄了口气走上前去,坐在鸠的对面。
羊入狼口,我这么想到。
而刚一入座,就能敏锐感觉到对面人幽深的眼底自带的打量之意,我如坐针毡地陪着他耗了一时半会,才见鸠解除了双手合十的状态,转而递上个令我两眼放光的东西:
“糖浆馅饼!给我留的?”
迅速变卦的我很不要脸地接受了“投喂”。
要知道它在每日食物供应中可是个抢手货,仅次于那些蘸了奶油和水果的枫糖松饼。
或许是因为沿途赶路导致腹中的饥饿感更甚了,我毫不在意形象地吞咽着,险些呛到。
最后边吃边喝地拿起手边的蛋奶酒一饮而尽,这才相当满足地傻笑着看向正对面的人。
鸠似乎一直都在注视着我,眼下目光正片刻不移地落在唇边...于是我尴尬地抬起手抹了抹嘴角,可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再度疑惑抬眸的我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落入了陷阱。
他在礼貌地等我说明原因...
“嗯...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鸠抿了一口手中的橡木陈酿蜂蜜酒,里面飘出的香味从方才起就在勾着我的味口,那令人苦恼的馨香像是黄油啤酒般使人抓心挠肝地嘴馋,却只能望而却步。
酒量不好的人真没口福去享受,我在心底欲哭无泪道。
“因为寝室的藏书不够丰富所以...”
“原来是变勤奋了,不错。”
我没想到自己的胡诌也能凑合个七八分,正在心底暗自庆幸着,结果下一秒却在他的言语间石立当场:
“刚好过会我有空,一起去吧,看看你复习得如何了。”
“这个...”
“顺带帮你抽查一下,今日带过去练习的是魔药学第二册是吧。”
还没等我吃惊于鸠甚至记下了自己桌面上少掉的课本,他就已经放下酒杯起身,对我展颜一笑:
“走吧。”
......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随堂检测”,在以往也和他共同做过无数次,然而今天的我从未如此心虚。
毕竟压着那本“课外书”的练习册自己是一笔都没动过...
于是,走到半路上时我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便转头看向他:
“我好像有本书忘带了,大概在桌面右上角,你能不能...”
“图书馆有的是书,不用回去拿吧。”
鸠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外,毫无片刻迟疑地点明了我话语中的漏洞。
“啊,说的也是...”
我表面上尴尬地笑了笑,心下却在不断抓狂。
眼瞅着绕过前面两个弯,图书馆就近在眼前了...再一想到即将面临的代价,恨不能当场一命呜呼。
因为我很清楚鸠不喜欢隐瞒不报的行径,应当对撒谎这件事的底线也很高,但那件事真的不能让鸠知道。
何况看他昨晚的态度明显就是起疑心了,不希望我去深究背后的因果逻辑关系。
所以那瓶魔药连同这个秘密被我一并藏了起来。
但如此一来,为了严防死守住自己为数不多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只能默默接受他的拷打了...
然而直到我失魂落魄地同他回到先前的座位上时,才惶然间想起什么东西似乎藏不住了。
眼看鸠就要伸手去翻找那本我最不擅长的魔药学知识手册,已经一点点地拆卸下上面的课本,我急忙笑着上前摁住了那个书堆,也不管这一动作不慎擦过他的手指,只顾着仓皇解释道:
“我来找我来找...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还未说完,我顿觉自己险些惊出汗的手被握住,垂眸一再确认后僵了僵唇角。
尝试挣脱束缚无果后,只能白着脸看向始终沉默的鸠,同时祈祷自己的面色不会太过心虚。
“那你找吧。”
没想到的是,鸠居然很轻易地放过了我错漏百出的掩饰,还松开了手中的禁.锢,径自走到一旁坐下,甚至没打算把目光放在我手下那堆明显成分可疑的书本上。
不过至少我可以勉强安下心来抽出那本压在课外书上的手册了。
而接下来的过程之难熬程度大抵比得上霍格沃兹每学期专门布置的测试...
直到我将书本递过去的时候才深刻反省并痛骂自己怎么就带了最不擅长的魔药学来复习。
最终,在鸠的轮番试炼下我几乎没对上几个题,干脆懊恼地趴在桌面上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色,耳边却在此刻传来一声轻叹:
“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怕出错。”
“...啊?”
没得到意料之中的训斥,我有些意外地抬起脸来,却被下一句话打败:
“毕竟到时候不及格的人是你,我没有生气的必要。”
“......”
有时候我莫名觉得他比之前更毒舌了些,也更擅长在言语间直戳对方的痛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总之如果这件事落在自己身上,绝对好受不到哪去。
“嗯...可能是复习得不太认真,今晚再加把劲。”
“恐怕不只是不认真吧。”
他抬起指尖轻叩桌面,斜睨了我一眼。
如果视线有温度...我只觉得它仿佛化作了冰凉的刃尖直指自己。
“近期的课堂作业也没完成。”
“......”
“我考的全都是上面的题目,向原...你不会在这里睡了整整一下午吧。”
果然还是我太过天真了...鸠的一举一动都是有备而来,面对那些目的性极强的试探,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正当我如坐针毡时,他竟是坐直身体先一步举起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魔杖,以极快的速度拆散了手旁的书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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