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姝一直未见阮汀兰来寻自己,心知应是出了什么纰漏。她由初时的惴惴不安,终究无法选择坐以待毙。
这日,李姝着一身素裳准备出门,并与红菱交待道:“秋闱将近,我想去法净寺为翦郎求愿清修,估摸着要吃上几天斋饭才得回的,铺子里的生意就麻烦姐姐打点了。”
“怎生突然打算出门,可是高公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我瞧着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红菱有些担心地拢住李姝的手道。
李姝摇头道:“许是久不见翦郎,我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这眼皮直跳个不停。”
“你这眼睛呀,许是熬夜帮阮姑娘挑珠串才不适的……你不用想那么多。”红菱这般宽慰着。而话题转到这里,李姝才似忽然想起来一般,请托红菱回头得空了,便将自己帮忙绣的那面珍珠帐送去阮府,免得阮汀兰久等,如此才登车离开。
哪知阮汀兰前脚收到珍珠帐,后脚便登门了!
“李姝她人呢?我这帷帐上无端少了几颗南海珠子,我倒应问问她的!”
阮汀兰一来便语气不善,红菱听得心中不适,腹诽是谁将她的大小姐脾气给激出来了,当下只陪笑道:“阮姑娘可让人仔细数过了呢?姝妹妹分明同我说过,她还另添了几颗自己珍藏的珠子上去了。”
“啊?另添了?”随行的丫鬟面面相觑,暗道这般一来,墨斋岂不是没赚得什么利润?倘若李姝是带着目的性与自家小姐交好的,倒何必此时才说?可见李姝待阮汀兰确有几分真心。
只前头两人玩得甚好,今儿阮汀兰怎就翻脸了?两个小丫鬟朝红菱投来一副“我们也不知情”的眼神。
“那兴许是丫鬟数错了!”阮汀兰面色尴尬,只将这锅扣在旁人身上了,接着语气僵硬地道:“既是李姝绣的珍珠帐,她怎么不亲自去送呢?有些事情,当面说开岂不是更好?或是她心虚得不敢见我了?”
红菱听到此处自觉不妙,只佯装还是那几颗珠子被数错的问题,笑着致歉道:“姝妹妹因着去给高公子上香祈福,如此才将这事委托于我,也怪我没有叮嘱妥当,才无端生出这误会来……”
“你也知道高公子?”阮汀兰轻轻皱眉,想及自己同李姝的情分如何能与红菱相比呢,李姝瞒着自己也不奇怪,不禁喃喃出声:“也是……”
可她自认为同李姝已经颇有交情,然而李姝根本不曾同她提起过高翦!
红菱本就站在高翦那边,不欲李姝和阮巡有过多接触,浅笑着回道:“街坊四邻里相熟的人都知道呀,等高公子游学回来,他二人便要回大同成亲了。郎才女貌的一对,直教旁人羡煞了去。”
“成亲?他们可有下媒定聘?”
阮汀兰扫了一眼红菱微愣的表情,扬眉笑道:“那就连婚书都没有了?既如此,这桩婚事能不能成都不见得。”
“外间传言纷杂,有道说他二人自小青梅竹马,家中已有媒聘之言,也有说姝姐姐不过是高公子豢养的一个外室,平日里却还招蜂引蝶,甚至还有人说姝姐姐与那高公子乃无媒苟合……”阮汀兰恢复了几分定性,瞧得红菱愈发寡白气愤的神情,问道:“红菱姐姐,你说这些传言,究竟哪一个是真的呢?”
这让红菱如何作答?阮汀兰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随即使了丫鬟将珍珠帐放在案几上,意味深长地道:“我阮汀兰从来不欠旁人的,这珠子她李姝加了几颗,便都给我拆下来!”
言毕,负气离去!
阮汀兰就查到的信息来看,估摸李姝是那位高公子娇养的外室的可能性更大,且李姝还是个不安分的外室!否则,怎么会与兄长结交?
今儿又听李姝为她那情郎去寺里烧香吃斋了,阮汀兰更是气愤不已:李姝分明是脚踏两只船!她终究没忍住将这些告知于兄长。
哪知阮巡听她静静说完,却用责怪的语气问她道:“你去查她了?”
“兄长,我这不是担心你被蒙骗么!”阮汀兰很是委屈。
不想阮巡叹声与她说道:“她与高公子有情,我是知道的。且我还有幸见过那位高公子,克己复礼,才学过人,日后必有前途,你兄长我自是比不上的……”
阮汀兰阻断兄长的幽怨自惭,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他,“所以,兄长明知姝姐姐与高公子郎情妾意,却还心念于她?我说你如何来的为情所伤,竟要与家中辞别出游去呢!反正我是不允的!”
阮巡见妹妹较真,劝道:“为情所伤也谈不上,兄长甚至都还未来得及与人吐露心事,李姝便已察觉到这点,与我疏远了……也就你们俩玩在一处时,我能借机看上她一眼。”
敢情这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阮汀兰仔细回想了下,李姝确在她出言调侃兄长时避而不应的,也不曾从她这里打听过兄长的喜好……如此,怎能算是脚踏两只船?
可阮汀兰何曾见过兄长这般自惭形秽的落寞神情?阮巡光风霁月,待人温润有礼,她阮家书香门第,怎就比不得那高翦了?
“那倘若姝姐姐愿意入甘泉书院,当我的陪读,兄长还要离家远游么?”阮汀兰心下生出了些算计,继续说道:“如今高公子还在外地,岂不就是兄长的诉情良机?云吞日月都可,何况女子移情?”
阮巡还想与妹妹说世俗上的门户之见,可转念一想,如今他是连美人芳心都未得,谈那些做什么?何况以李姝商户女的身份,想做高门主母是不可能了,她既愿意为妾,那么那个人凭什么就一定是高翦?
鬼使神差地,阮巡竟跟着妹妹大胆肆意了一回!
李姝知道阮汀兰定会来寻自己要个说法的……为了应对这次会面,李姝连日来既是抄经,又是节食,身子竟是比刚入寺时瘦削许多。
当山影轮廓渐与天色融为一处时,她终于等到了阮汀兰。
李姝身着宽大的青色道袍,不盈一握的细腰遮于其中,而一头乌发盘于小帽里,清丽的小脸上不施粉黛,似一副不问尘世的道姑打扮。便如此,更引人生出无尽遐想了……
她待阮汀兰是一如既往的周到热切,这使得阮汀兰在见着她后,一腔闷气竟是无从发泄。浅啜了两口茶后,阮汀兰才幽声相讽:“我还当你出家了,再见俗世中人,也当陌生人一般的。”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就因为我来寺中祈愿没有事先告知于你么?”李姝轻轻握住阮汀兰的手,撒娇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嘛,我这也是烦闷异常,来寺里躲个清净的。”
从前都是自己同人撒娇的,然而眼下美人娇柔,又用这般宠溺的话音同自己说话,阮汀兰是连质问都做不到了,只顺着话题装作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可烦闷的?”
李姝轻轻咬唇,欲言又止,而这点流露出来的迟疑,终似磨不过阮汀兰的接连发问般,半晌,她才缓声说道:“与其说我待翦郎有情,不若说是有恩相报……”
“你欠了他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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