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餐厅时,狮音他们已经把场上气氛哄得和联谊一样。一张长桌,这边坐着女孩,对面是他们。我本以为还是原先那五个,过去一看又多了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
天竺男团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人不少,叽叽喳喳混坐在一起。女孩们忙着和他们调情,把年纪最小的鹤蝶隔绝在外。
肤浅!她们根本不知道长大后的鹤蝶技术有多棒!
我的到来同样不受欢迎。相熟的女孩和我打了个招呼,问我可还好。我说没什么问题。他们看伊佐那也换了衣服,暧昧地使着眼色,吹了声口哨。
我们刚坐下,几个生面孔不动声色地隔开我和伊佐那。我乐得自在,挪开身子挨着鹤蝶坐。我不太习惯这种跪坐,见没人关注,便悄悄歪着身体把腿放到一侧。
他们聊的东西我听不懂,也不打算参与。我很久没有喝过酒,日本的啤酒和中国的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众人的欢乐与我无关,我专心致志喝酒、吃菜。他们竟然对着一桌子夜宵无动于衷,只顾聊天,真叫人不懂。
反正鹤蝶也没人理,我便一筷子一筷子地给他夹菜,叫他多吃才能长得高高壮壮,以后就有女孩子喜欢了。
鹤蝶翻了个白眼,不愿意理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女生在场,他们没人抽烟。我馋得不行,又不好意思主动提,手指搓了好半天,倏地发现天竺男团中最没素质的害群之马竟然就是我自己。
四大杯啤酒进肚,小腹涨得坐不住,起身打算出去方便一下。跟鹤蝶交代了句,鹤蝶问要不要他陪,我说你还是专心吃东西吧。
从卫生间出来后想着买包烟,刚到自动贩卖机就碰到武藤,那模样也是来买烟的。
武藤叫我先选,我看不懂烟牌,又不好意思直言看不懂,便跟武藤说里面没有惯抽,叫他给我推荐。武藤轻飘飘扫了我一眼,摁出两包烟。浅绿色包装的递给我,是有薄荷味爆珠的。
我摩挲着烟盒,有种时空重叠的奇妙感。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给我挑烟,都会挑这些款式,巧的是我恰恰偏爱这种。
武藤问我笑什么。我猜他是想说傻笑,但他很给面子的没把傻字说出来。我冲他比比烟盒,说我喜欢这个。他“唔”了声,又说你烟瘾很重。
“倒没有,抽得不凶。”
“你在戒烟吗?”
“哎?怎么这么说?”
“你一直在搓手指,烟瘾犯了又不能抽烟的人才会这样。”
我的动作有这么明显么?
我尴尬地笑了笑,自觉跳过这个话题。
走廊到处是禁烟标志,我俩一路走,终于找到个亭廊可以抽烟。亭廊里的人像蘑菇似的三五个一簇,一边聊天一边抽烟。
然后我们看到灰谷兄弟。
所以,这对兄弟都出来了,桌上还留着谁?那群女孩不会把伊佐那和狮音吃了吧?
倒不是瞧不起阿饼,只是阿饼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他俩叼着烟,灰谷兰坐在庭廊的椅子上,龙胆靠着柱子。
好不容易抽到烟,舒服得我浑身哆嗦。上次抽烟是和武藤在那间小屋子,没想到这次还是和武藤在一起。
这样一想,我拍拍身边的武藤说:“我们经常在一起抽烟哎。”
“是吗?”武藤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们很熟喽?”
我怔了一瞬。怪不得那扇门是敞开的,我就说伊佐那不可能忘记关门。偷听的不只是他吧,旁边两个灰谷也一副“我们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伊佐那信我不奇怪,bug让我们感情共享,只要情绪到位,他不可能不信。反观其他人,那么聪明的脑袋没道理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啊。
还是说,是我一直以来把他们想的太聪明了?
“我们很熟啊。”我决定不让自己想太多,先专注当下。我美滋滋地抽烟。刚刚啤酒喝得有些快,让我的脑袋有种昏昏欲睡的朦胧感,房间内又闷又热,脑袋越发昏沉。这会儿站在庭廊吹风,反倒觉得脑袋清明许多。
清明了,就该工作了。
“我们当然熟啊,没事就在一起玩嘛。”
“玩儿什么?”
我的手指绕了一圈,对着他们挨个点过去,说:“像现在这样,我们四个比抽烟啊。”
灰谷龙胆噗哧笑开,说这有什么好比的。
我吐了个烟圈。
“你试试。”
灰谷龙胆很不屑地歪了我一眼。
我本以为他有多强,结果看他一根烟抽干净,半个像样的烟圈都没吐出来。
“好像比这个你一直就没赢过。”
灰谷龙胆瞪了我一眼,眉毛立着,凶巴巴的。
我和武藤、灰谷兰,比了半天谁一口气哈出的小烟圈多。起风后这游戏就失去意义。灰谷龙胆还想努力,风一吹,一口烟倒进喉咙,他扶着柱子弓腰咳起来,咳得眼圈通红。
我边笑边过去给他捶背,他又瞪我,想说什么,嘴巴一张,又咳起来。
原本武藤没笑,见灰谷龙胆像只□□似地鼓着眼睛,他也跟我一起笑出声。
灰谷兰的头发散在肩膀上,跟着风飞扬。我说你要不把头发扎起来,等下别叫烟点了。
他和他弟弟一个狗脾气,很漂亮地冲我翻了个白眼,叼着烟要表演个高级的。
要不是那一阵风来得快,我真要被他唬住。
我看着烟被他含在口中慢慢吐出,再像倒流的瀑布吸入鼻腔。我刚要叫好,风便叫灰谷兰被头发糊了满脸。
这个场面,总觉得笑得声音小了都是对灰谷兰的不尊重。
灰谷兰两只手拢起头发,耳垂从发丝间露出,白得像玉一样。他脖子高高伸出去,微微侧脸,干净利落的下颌扬起来。他一只手去摸发圈,几缕头发跟他的动作落下,带着小孩子一样的骚乱和柔美,像海浪般拥着他的脸颊。他把发圈叼在嘴唇,那样红的嘴唇,不是刚吃过浆果,就是吃了迷路的小孩。
他绑起头发,眼睛漫不经心地朝我看过来,紫色的眼珠在月光下泛出水一样的光亮。他探出一点点舌尖,抿了嘴唇。他是以血肉为食的精怪。
我扭过头去认认真真看灰谷龙胆,这孩子眼圈的红意还没消散,皱巴巴着眉头盯着烟,还在苦恼为什么吐不出烟圈。
我们龙胆果然是最可爱的小鬼。
我叼着烟,将被灰谷兰蛊惑的那阵口干舌燥与烟雾一同呼出身体。回去后,场已经散了,阿饼和狮音正哄鹤蝶喝酒,伊佐那也添油加醋。鹤蝶抱着酒杯舔了舔,苦得小脸都皱到一起。
“叫他喝什么,还是孩子呢。”我把鹤蝶的酒杯拦住,“这个年纪喝酒,小心得痴呆。”
“难喝死了,干嘛要喝这个?”
“所以才叫你好好吃菜嘛,伊佐那叫你喝,你就喝,这么听他的话是要吃大亏的。”我捏了捏鹤蝶的耳朵,鹤蝶侧着身子要躲,耳边细软的发丝搔过我的指尖,有些痒。
“喝酒是大人的事,小鬼还是算了吧。”灰谷龙胆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喝光后又反转杯子给鹤蝶看,赤晃晃的炫耀。
我凑到鹤蝶耳边小声说:“你看,从小喝酒,就会变成他那样。”
鹤蝶煞有其事地点头。
“我听得到!”
“啊呀!你竟然能听到!”
鹤蝶的小脑袋也凑到我耳边嘟囔:“你这样把他当傻子当的太明显了。”
灰谷龙胆大概是想洗刷他没吐出烟圈的失败,便提出比酒。阿饼当即叫道:“和女人比酒算什么!”
队友都打出如此强力的配合,我立即满脸为难。眼瞧着灰谷龙胆打算收回刚刚的话,我马上接道:“比酒也行,我不太能喝,要是输了你别笑话我。”
和灰谷龙胆拼酒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基于个人实力进行判断,我就赌现在的灰谷龙胆还没掌握成年人的拼酒技巧。
我之前可是二两白的当水喝的山东公务员啊。
我不会他们的划酒令,便提出最简单的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喝。灰谷龙胆自信满满,毫不犹豫,直接答应。
划拳这种概率性的游戏,只要我不想输,就没人能让我输。傻孩子不知道bug的威力,他不玩儿完谁玩儿完。
没数到底喝了多少,总之灰谷龙胆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歪在伊佐那怀里傻乐。没夸张,是真的傻乐。
把灰谷龙胆喝吐是占了天时地利。他什么都没吃,我逼他逼得紧,他一杯一杯,把酒喝得又快又急,他不吐才怪。
我可不知道现在的灰谷龙胆这么不禁激,当然也没存着什么报复的心思,我哪儿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我其实没喝几杯,只微微感到一丝醉意,但在酒场上哪儿能真的让人摸清你的底。那边灰谷龙胆吐得脸都绿了,我要半点儿事没有,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出什么事。
我可不想再跟灰谷兰比一场,综合之前看的各种公式书,灰谷兰是个酒桶。
“困了,想睡。”
我把脸埋进伊佐那的颈窝,环着他的脖子。他的皮肤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暖意,我靠着他,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屋里的氛围,只觉得热。
“还站得起来吗?”
“起得来。”
伊佐那的胳膊撑住我的腰,要我靠在他怀中。他像拐棍一样撑着我,海水一样包裹着我。他没有带耳饰,小巧又秀气的耳垂上浮着小小的圆点。他的耳垂很薄,灯光下透出的几条细细的红色血脉好像玉石玛瑙中的髓痕。老话说耳垂薄的没福气,纵观伊佐那的一生,他似乎的确是没福之人。
我觉得是他自己把福气作没得。
从餐厅走回房间的这段路,我安静地想接下来的时间要如何。我总觉得现在美好的格外不真实。未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不要期望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能给他们留下多大的痕迹,造成多大的改变。
更何况我对未来根本没有预期,我也压根不知道我到底想要如何。
死,死不成。活,活得累。
我偶尔会想,如果他们能够多喜欢我一点儿,我的日子会不会变得更好过些。其实没可能,比起刷好感,我更希望和他们保持陌路。互不相识的陌生状态对我而言才是最有力的。
难道花园里的草会因为园丁的低头而感到被重视的兴奋吗?不可能啦。草只会恐惧园丁嫌它碍眼,然后把它除掉。
我就是杂草,不够漂亮也没什么能力,这种人怎么可能活在东万的百花园中。我只希望bug消失后,他们能给我一个痛快。
谈恋爱之类的都是胡扯,我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做万人迷。我倒想当甜宠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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