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边境离沈寺城有不短一段距离。
程汀南在保证队伍提前修整好的情况下紧赶慢赶,还是半个月后才到沈寺城。
他带来沈寺城的军队是这几年来淮南地区新起的一支独立军队,也是整个华国军方里唯一一支个人军队。
因为兵大部分都是从他离开家乡起就跟着的,所以最初他带的军队也被称为淮南军。
后来在经历无数次的战争,愈来愈多的人加入淮南军,原本只有几千人的军队也不断扩大,逐渐在淮南地区形成了一股就连管辖区总部都不敢小觑的新势力,也就是如今的淮南独立军。
半个月前,淮南独立军在前线击退了最后一批侵华外寇。
因为长时间不断抗战御敌,军队已经元气大伤,所以就留了一部分指挥中心的部队守着边境,他则是带着手下的军队回了淮南地区最富硕的沈寺城疗养生息一段时间。
沈寺城是淮南地区的中心城市,地域辽阔,繁荣富庶,就连淮南地带管辖区的总部都设在了这里。
城中有多数为军队高官准备的府邸,同样也有为军队少帅们准备的少帅府,整修条件充裕。
淮南独立军虽然不属于管辖区统治内的军队,但管辖者为了拉拢程汀南这个不可多得人才,早就特许他的军队和管辖区的军队有同样的权利,所以他才能就近来了沈寺城。
况且淮南独立军这五年一直镇守在边境,帮华国击退过无数次外寇的敌袭,对比起这些军人为家国流血牺牲,这些优待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修整地方划分现在倒是其次。
值得费心的一点是,最近秦艽所从属的管辖区军队五六师此时也驻扎在沈寺城里。
虽说这两支都属于管辖区在内的军队,没有什么职位、军衔的大小之分。
但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冲突,程汀南在进沈寺城休兵之前,还是来跟秦艽沟通了一下几支军队今后的部署问题。
“少帅,这秦艽要比我们预料的爽快不少。”
从别墅出来,陈书宇脱了军帽,用袖子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淮南边境气候特殊,全年温度都不高,要是凑巧碰上突发变天,说是冰天雪地也不为过,乍一回四季分明的沈寺城,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被他提话的男人面容冷淡,只是扯开了军装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轻舒了口气,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秦艽这人虽传闻中嚣张跋扈、不好相处,但涉及到军队的问题却格外的好说话。
沈寺城里有不少专门为前线军人设立的休整地,他们这趟算是顺利为自己的淮南军争取到了最好的条件和资源,用来修整。
最主要的是,大部分军人的家乡就紧挨着沈寺城,如若队伍中有人思家心切,批起假来也方便不少。
从秦艽的别墅出来后,副官一行人就直接去了来时停车的地方,打算即刻回沈寺城安排士兵休整。
淮南独立军里的军官和士兵数目庞大,甚至一部分有妻儿父母的官兵还想要现在就回家乡看看。
这些他们都需要一一记录下来,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都一起打过这么长时间的仗了,陈书宇对自家少帅的脾性也算一清二楚,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
他走在几人最前面,伸手想帮程汀南开汽车后座的车门,却被他皱着眉头用一个手势制止。
来时开的汽车依旧好好停在原位,好似他们离开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未曾改变。
此次跟着的几名随从都是淮南独立军里的上将,平时都是小心谨慎的性子。
这沈寺城里边儿太过安宁才让他们一时间放松了警惕,可经程汀南一提点,也瞬间敏锐的查觉到车子的不对劲。
各自对视一眼,他们默契的轻声掏出配木仓,围着最前排的这辆汽车进入戒备状态。
程汀南也默默从腰间掏出配木仓扣动了扳机,皱着眉头快速的拉开了汽车后座的门,随后直接提起里面的人抵在了汽车的后座上。
他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外寇居然敢跑到自己面前找死……
……
许言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秦艽的房间里翻出来。
发现院子里居然没有人守着的时候还有些沾沾自喜,之后就大摇大摆直接从别墅正门走了出去。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真的出了别墅,她才知道秦艽这么大个房子,为什么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守着。
不仅是因为目前华南地区还没人敢惹秦艽这个嚣张跋扈的世袭军官,还因为……
以秦艽这个别墅为中心的方圆几十里,根本连一个其他的活人都没有!
哪个敌军奸细这么无聊追着他能跑几十里地,就为了放两木仓不知道能不能打中人的子弹?
恐怕还没等到追得上人,就已经被他那些手下一木仓崩了!
许言蜜木着脸回头看了眼别墅。
破防就在一瞬间,心态也很崩。
但不得不说,秦少帅果然是霸道总裁文里面标准的男二配置。
不仅脸长的邪魅狂狷,瞧瞧这大别墅的配置,就连生活在现代,见惯了各式豪华住所的她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挺有钱”。
让娇里娇气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许小姐徒步走回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许言蜜烦躁的蹲在别墅大门口准备摆烂,想起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吃饭的张妈,捂着脸有些生无可恋。
按坐车来这里的路程算,自己现在大概率已经出了沈寺城了。
一没车载,二没人帮,张嫂今天承诺要做的正宗八宝鸭,恐怕也要没口福了。
实在没办法,许言蜜又在门口转悠了一圈,之后,默默盯上了停在大门口的那串汽车……
当然,她自己肯定不会开这种堪比老古董的汽车。
但回想起来之前在秦艽那里偷听到的,这车主人好像是最近打了胜仗的军队少帅,要回到沈寺城里整兵。
回想起那个少帅“要在沈寺城里整兵”这几个关键词,许小姐的眼睛瞬间亮了八个度。
这不妥妥就是一辆顺风车嘛!
随后她二话不说就从其中一个没关好窗户的车窗钻进了车里,兴奋的等着载她车子回家。
虽然搭车的姿势不太优雅,但总好过徒步走个几十公里回沈寺城强。
就是可惜,这车主人脾气好像不太好,发现自己在车里后居然这么粗鲁,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提起来抵在了后座上。
许言蜜在现代都娇气惯了,凡事磕着碰着了当时不显,私下却要悄悄哼唧好长时间。
况且她还有严重洁癖,被程汀南拎着肩膀压在车门上弄得疼了后,习惯性又开始想伸爪子挠人,结果刚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湛蓝的眼睛里……
……
程汀南的母亲爱丽是俄国贵族,也是近几十年里最美的贵女。
因为受画师父亲的熏陶,爱丽从小就对水墨丹青画里的华国十分向往。
在一次随父亲参加的华外画展中,她被一幅江南水墨画所吸引,并且在见到画师本人后对其一见钟情,随即便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程汀南的父亲程禹寒是江南地带有名的文学世家公子,也是典型的江南男子长相。
英俊,温柔,腼腆,一如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就连说话都是温文尔雅。
刚开始受到爱丽直白的追求的时候,程禹寒是真有些吃不消,但在后来慢慢接触的过程中,他也逐渐发现爱丽其实是个很有才气和个性的女性。
自由,热情,并且非常了解和向往自己的祖国。
都说“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一个人在远离家乡的国外辗转孤独,所以在别人提及与之相关的话题时才会倍感亲切。
听爱丽对华国赞美和数次表达喜爱时间长了,程禹寒不自觉就与其亲近了许多。
后来两人相爱,并在俄罗斯举行了婚礼。
在得到爱丽父亲允许的情况下,程禹寒带着怀孕的妻子回了自己的八年未归的家乡江南生活。
所以,程汀南是不折不扣的中俄混血血统。
他遗传了爱丽湛蓝的眸色和西方人高挺的鼻梁,就连唇峰都透着别样的凌厉。
但也继承了东方人特有的黑发色和程禹寒身为画师的温柔儒雅的气质,面部轮廓有一种特属于江南的柔和。
不同于寻常军人,打仗时间长了身上总会带上一些匪气,程汀南身上完全没有这种特性。
如果脱下这身军装,他更像一位文雅疏离的世家贵公子,游刃有余游离在杯光酌影里受无数贵女追捧。
而且就这种混血面容的长相来说,程汀南如果笑起来,绝对有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本事。
可要是冷下脸来,又会是可以让人望而生畏的长相类型。
这也是他在战场上被敌军称为东方撒旦的原因。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虽说少数服从多数是大多数人的评估标准,但那些个“少数”部分里偶尔也会出几个刺儿头。
比如现在的许小姐。
即使被表情不太友好的程少帅粗鲁的按到了后车座上,也丝毫影响不了她发挥颜控的属性。
许言蜜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从小到大确实会对长的好看的人更容易莫名的好感。
常言道“食色性也”,况且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就连之前的那个渣男周晨在追自己的时候,她也是看在这人长得还不错,再加上诚心诚意追了自己整整两年的份上,才答应交往的。
而且事实证明,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
周晨那个死渣男的脸对比起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吧!
许言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程汀南的脸看,心跳快到过分。
“你……”
搞设计的一般都有职业病。
对一个强迫症来说,不仅设计出来的每件衣服要尽善尽美,负责展示这件衣服的模特也要最符合心目中的标准。
身材纤细的女性有纤细的穿法,丰腴自然也有丰腴的穿法。
设计灵感随着不同女性的风格多变,总有一款是最符合自己的。
换成人话,许言蜜十分大言不惭非常确定,眼前这个蓝眼睛的男人,绝对是最符合自己对男性审美的一款长相风格。
唔!当然,她也不是纯花痴。
公司里的男模无数,可她就是觉得,先前见过的那些男人根本就不能和眼前这个比!
程汀南全程冷着脸,把某人面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一览无余,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眼前这个小孩儿看起来不仅有点傻,并且对自己居心不良。
能在被一群军衔上将以上的人举着木仓围住,还敢瞪圆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脸?可见其“胆量”不可估量。
他面无表情收紧了放在许言蜜脖颈上的手,皱着眉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眼前这个莫名奇妙出现在自己车里的少女:“奸细?”
今天被第二次当成奸细的许言蜜:……
不是,你们当少帅的是不是都统一一个画风!?
我长得就这么不老实嘛!!!
本就觊觎程汀南颜值的许言蜜被他突如其来的怼脸杀直接帅的晕晕乎乎,反应过来美男问的自己什么,哼唧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托词。
难道要说自己只是想搭个顺风车,看这群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恐怕也不会信吧。
当然,可能是程少帅捏人的手劲儿有些太大了,她也终于适时从程汀南的盛世美颜中回过神来,圆溜溜的杏眼里开始直疼得泛泪花。
许言蜜:……
我真是服了这原主娇滴滴的身子和发达的泪腺了!
弄哭人的程汀南:……
好了,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一碰就哭的娇小姐绝对不是外军奸细的可能。
毕竟以自己对外寇的了解,那些人大概只有是在脑子有坑的情况下,才会派一个小傻子来国内当奸细刺杀自己。
许是许言蜜哭唧唧的样子实在太可怜,程汀南的副官陈书宇都看不下去了,自顾收了木仓,在一旁弱弱提醒了一句。
“少帅,这姑娘好像是许老板家的小姐,不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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