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璃与萧屹川回到凤台宫时，他们将要成婚的消息已经在凤台宫传遍，王诚领着凤台宫中住着的其他人老早就在宫门口等着他们，一声声的祝福让卫璃感受到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羞涩。
“我……”
萧屹川指了指自己的住处，连着吞咽了两口口水，终于再开了口：“你要不要来帮我整理下床铺？”
卫璃的脸颊仿佛被火烧着了似的，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一个时辰前那些疯狂的画面。她真是疯了，才愿意用清白去救这个懒散、毒舌又自暴自弃的家伙！
如今还要稀里糊涂嫁给他，把自己这辈子都搭进去，卫璃是有些后悔的。
见卫璃并不回应，萧屹川偏过头去轻咳两声，道：“算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卫璃终究没有跟随萧屹川去到他的房间。子时已过，萧屹川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从前，他以为他会做一辈子的和尚，娶妻生子那是铁定不能的。如今，他还了俗，破了戒，而且即将迎娶卫璃这个惯会哭鼻子又极讨厌他的女人。
卫璃稳重、守规矩，应该是宫里数得着的乖丫头，像她这种性子的姑娘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他的这个做法恐怕会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
“主子求娶到了美人，何故面露愁容？”
金小五风一般跳窗而入，眼下正朝着手，笑盈盈望着他。
萧屹川叹了口气，“这婚事非她所愿……算了，你亲自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发现？”
“属下听说主子被萧明津用了药，实在不放心您，您的身体……”
“药性已解，已无大碍。”
“还有，属下按照您的指示，潜入萧明津的寝宫，只是他的寝宫戒备森严，属下只见到顾希晔来见过萧明津一次，至于他们在主殿内究竟谈论了什么，属下并未听到。”
萧屹川的手指轻轻敲着膝盖，若有所思。
“顾希晔，我从前倒是将这一号人忽视了。”
“主子，用不用我直接解决了他？”
萧屹川摇了摇头，“先等等，总得搞清楚萧明津寝宫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眼下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萧屹川贴着金小五的耳边嘀咕一阵，金小五领了命又从窗子原路返回。
两日后便到了萧屹川迎娶卫璃的日子，一个被废有罪的皇帝成亲当然要足够简单。
只有凤台宫正门上贴了两个孙云帮忙剪出来的红囍字，宫里面再找不到半点红红火火的喜庆。
他们的婚服是昨天夜里尚衣局派人送过来的，是最普通的麻衣料子，衣衫宽大，穿在身上看不出丝毫美感。好在萧屹川身材高挑，系上腰带之后，现出他似女子般纤细的腰身，在大红色的映衬下展露出硬朗之余的媚色，着实搅乱人的心神。
卫璃别过脸去，试图保持她平静甚至冷漠的情绪，只听萧屹川温柔地在旁处说：“今日你我成婚是权宜之计，日后你若反悔，想要和离，我……绝不拦着你。”
卫璃没想到萧屹川会在这日与她说和离的事，果然萧屹川求娶她只是为了暂时给她个名分，好让她能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他对她是没什么其他感情的。
“好。”
平静简单的一个字听起来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萧屹川收回目光，凝重的神情里实在瞧不出半点喜悦之色。
冯喜领着几个宫女带过来新鲜的水果，还有尚食局做好的荤素搭配的饭菜，让在吃食上一贯紧张的凤台宫有了种过年了的幸福感。
冯喜觉得萧屹川这个被废的皇帝虽不至于是个十恶不赦之辈，但也是昏庸无能，她视作亲生女儿的卫璃嫁给这样一个人她是觉得惋惜的。
惋惜归惋惜，卫璃总算是有了名分，不至于日后在宫里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
“冯姑姑。”
卫璃迫切地朝冯喜走过来。
“姑姑可真没想到我们的小阿璃这么快就要成亲了。”
不管成亲对象如何，能够亲眼见到卫璃成婚，对于冯喜来说终归是人生一大喜事。
卫璃羞涩地点了头，在紧张与彷徨交织下，面上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喜悦。
丈夫整日戴着粗重脚镣，身为妻子的卫璃应该不会好过的。冯喜为卫璃将来的日子担忧，遂开口问：“你从我那里拿到的梵水可给到他手上了？”
“给是给到了，可他将梵水倒了。”
淘来梵水万分不易，将梵水倒掉就意味着萧屹川要继续戴着脚镣生活，兴许要戴一辈子。
为了让冯喜心安，卫璃紧接着说：“这件事他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内侍声音响起，许久未曾热闹起来的凤台宫再次归于平静。
众人分别立于两侧，为周琼让出一条路来，然后向周琼请了安。
“陛下仁慈，特意嘱咐本宫来凤台宫为废帝操持婚事。废帝可对这婚事满意？”
萧屹川双膝跪地，向周琼展露出最大程度的恭敬。
“皇后娘娘为了罪民劳心劳力，罪民不胜惶恐，感激涕零，罪民愿为陛下，为娘娘鞍前马后，以报答陛下和娘娘的再造之恩。”
再烈的马关在笼子里久了，也会失了血性，变得温顺，甚至催生出讨好人的本事。
萧屹川变成如今这样是周琼愿意看到的。先前，萧明津还想要找个机会杀了萧屹川，如今在周琼看来，倒是不用大费周章杀了他，一辈子关着他，压抑他，就够了。
“如此，本宫也算安心了。小明子，你来念白吧。”
小明子的声音果真尖锐又洪亮，这套拜天地的念白穿过凤台宫的庭院、宫门，直接传入金小五的耳朵。
金小五坐在轿撵旁边的地上，从神情上看是满满的不服气。
“金小五，你能不能虚心点，小明子他是没你好看，也没你能干，但他生的一副好嗓子，你要是能像他那样说话，你也能进里面参加阿璃的婚礼。”
金小五将手中摆弄着的石子扔到地上，偏着头，嘴角下压，看起来还是不服气的。
“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咱们崇宁宫没几个人被皇后准许跟着她出来的，你这次若做得好，让皇后娘娘满意，说不定皇后娘娘就愿意将你提拔到她身边伺候了，总好过你现在有扫不完的院子，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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