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府时,陆云峥神思恍惚。刘沁担忧道:“姑娘还要去哪儿?不如回去吧?”
陆云峥站稳了,定定心神,抬眸道:“不。去简府。”
简府与王府相距不远,陆云峥没去过,问了好几个路边的大娘大爷才摸到地方。刘沁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也瞅着她俩眼生,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小的也好去通传。”
陆云峥犹豫了下,道:“我是……东阳大长公主派来,给简老夫人送信的。”
片刻,门房回来了:“请进来吧。”
简老夫人端坐在正堂,看向来人的神色十分戒备。
尽管简老夫人已到暮年,陆云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与王妃如出一辙的轮廓。只是走得更近些,陆云峥惊讶地发现,简老夫人衰老得不像她这个年龄的模样。发丝已然花白,薄薄一层勉强挽出个扁平的平髻;眉间的皱纹很深,深得几乎要刻进头骨里,盛满不必开口也能感觉到的哀怨。
她向简老夫人行了个晚辈礼。
简老夫人打量她的眼神不算友善,问道:“门房说,东阳大长公主有东西要给我?”
陆云峥从刘沁手中接过包袱,递给她的侍女:“是。东阳大长公主托我转交此物,还说,物归原主。”
几乎是看见包袱的那一刹那,简老夫人眼眶就红了。她不顾礼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从侍女手中夺过那个包袱,打开包袱的双手抖得不像话,一滴泪滴落,泅湿了她一截袖口。
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和几本字帖。字帖没有临完,最后一笔落得有些仓促,没有拖出笔锋。
简老夫人的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滑落,渐而转为低声的呜咽。
陆云峥有些无措,把自己的丝帕递了过去,她没接,只是努力平复了喘息,幽幽道:“这是漪儿的东西。”
“是王妃的?”
简老夫人闻言又看她好几眼,像是记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嘉珩的那个玩伴?小时候在定北王府,我去探望漪儿,你还给我磕过头,讨过我一个金锞子。”
金锞子这事,陆云峥是真没想起来,但简老夫人没有认错人,于是她点头承认:“是。我在定北王府长大,后来随嘉珩公主入京作了伴读。”
“怪不得,大长公主让你来给我送这个。”她缓缓坐下,细细抚过每一页字帖,“那年,我带着漪儿到大长公主府去作客,拜访表兄。临去京城前,先生叫她临帖,她怕落下功课,千里迢迢也要带着。也是这么一个初秋,就是在大长公主府,她认识了在京给皇帝做伴读的旸儿……”
后来回台陵,王妃应该是把包袱落在了大长公主府,故人已逝,故人旧物才有机会回到故乡。
简夫人神情逐渐冷峻起来:“二十多年了……我情愿我从没有带漪儿去过京城,从没有遇见过旸儿,她也不会嫁入定北王府,不会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还有嘉珩!他们一家子给他卖命还不够,连嘉珩都不放过!我要是知道,当时就是死了,也要把嘉珩留在这儿!”
说到最后,她声线尖锐,额角青筋毕现,一旁的嬷嬷攥住她手:“夫人,这话说不得啊!”
简夫人一把捏住陆云峥的腕骨,用力得像要把骨头捏碎,逼问她:“嘉珩是不是被他逼去和亲的?还是被他骗去的?她一个小姑娘,嫁到那样的地方,这个老……”
眼看着更难听更大不敬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嬷嬷急了,只得上手捂住她的嘴。
陆云峥极力忍住心中翻起的狂澜,手上也使了劲捏住简夫人干瘦的手。
简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她句句的控诉,可都指向了那位九五之尊!
但嘉珩的事,她得说实话:“没有。我也劝过,但,嘉珩她是自请去和亲的,陛下没有向公主提过半句要求。”
简老夫人无力地松开了手。
嬷嬷扶简老夫人就坐,略带歉意向陆云峥解释:“姑娘,夫人她自从十年前小姐去世,就一直是这样,您别见怪。她今天是看见小姐的遗物,睹物思人太伤心了。”
陆云峥自然不会计较这个,她看了看门外,试探地向简老夫人问:“夫人方才说,王妃是莫名丢了性命?”
简老夫人略微平静下来,倚着椅子的扶手,冷笑:“你是不是也以为,他是慈父仁君?他能糊弄天下人,却糊弄不了我这个当娘的。漪儿是她父亲一手带大,旸儿也不必说。他们不可能连那个南隰的将军都对付不了。谁知道他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原来,不止徐大哥有过这样的猜测。简老夫人在这样痛苦的猜测中,已经被折磨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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