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温阮冲柳儿使了个眼色。
柳儿会意,将香膏捧来。
温阮正要接过,一个巴掌甩在柳儿脸上。
佟嬷嬷的老脸出现在温阮眼前。
胖肚白瓷小罐摔在地上,没碎,滚去很远。
佟嬷嬷教训柳儿,“你个小贱蹄子,是何居心?是要坏了规矩,让世子爷以为夫人不知羞耻?”
温阮知道,佟嬷嬷是在指桑骂槐,心里憋着的气冒到嗓子眼,就要发作。
佟嬷嬷:“劳烦夫人再洗一次,免得为这种事惹世子爷不悦,传出去,夫人娘家也不光彩。”
此言像是为温阮着想,实则是在警告温阮莫要有逾矩之心。
再洗一次澡,根本就是惩罚。
温阮自然是不情愿的,可是,要她压上父母的脸面来赌气,温阮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从前她一直守着各种“规矩”,倒真的不曾出错。
就此服软?温阮心里也过不去。
姑子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不怕逾矩,便可快活。
嗯!
不怕!
温阮攥着拳头,硬挺着,不肯再守佟嬷嬷的“规矩”。
佟嬷嬷正要自作主张——吩咐红红、柳儿备水,苏岺辛来了,带着一壶酒。
老东西倒也识趣,不再纠缠,恭敬退下。
温阮迎上前,自觉自愿地伺候着苏岺辛。
看着妻子白嫩的小脸,苏岺辛喉头滚动,小腹紧绷。
成亲八年,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妻子有了一种使他无法抗拒的成熟韵味,可是,仍旧与初见时一般很容易害羞,他犹记得,那年上元夜。
少女捧着花灯,坐在凉亭中,凤眼朱唇,笑意盈盈,她解开了他设下的灯谜,没有半分骄傲,只收下花灯,将那赢得的银钱散给了路边的孩童,孩童蹦蹦跳跳离去,其中一个撞到他身上。
她匆匆上前,将孩童护在身后,同他赔礼道歉……
自那以后,他心里便生出燎原野火,一碰见她便忍不住心猿意马,于是火速上门提亲,娶妻。
但有一件事,一直使他患得患失。
当初,阿阮本来已要定亲,是他横插一脚,抢先一步,后来,薛纨闯到他面前,叫嚣着要将阿阮抢走。
他虽不信薛纨有能耐与自己抢人,却怕自己只能得到阿阮的人,不能得到她的心。
这么多年,每回行房,阿阮总紧绷着,泫然欲泣,他看着便心疼,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阿阮是不是不愿意与他亲密?是不是一直将他看做凭着显赫家世,毁她姻缘的下作小人?
如今,那个威胁再次不知死活地出现,勾起他藏在君子风度下的恶念。
他想要一个答案,所以,今夜带了酒来。
苏岺辛斟酌片刻,存着试探之意,开口:“薛纨回京了。”
只是听着“薛纨”二字,温阮便觉毛骨悚然,不禁紧蹙柳眉。
她的父亲性情刚直,八年前,在官场得罪了人,将被外放。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念叨父亲身体欠佳,只怕一去不回,客死异乡。那时,只有姨母的继子,她名义上的表兄薛纨有手段留住父亲,又想要她。
温阮答应嫁去薛家,心里却满是绝望。
薛纨轻狂暴躁,极重面子,曾有一回,见她喜欢树上窝着休憩的猫儿,便放言为她逮来,尽管她再三婉拒,他仍旧一意孤行,惊了那猫,被抓伤脸,竟恼羞成怒,在她面前高举双臂,怒目圆睁,将猫活活摔死,直说他日另寻只乖的来给她……
这样一个人,温阮厌恶又恐惧,可她知道,薛纨有心娶她,她若不嫁,下场与那只猫没两样。
好在,最后,她嫁入了武安侯府,嫁给了苏岺辛,逃过一劫。
因她高嫁,父亲的官途平顺了,身体康健了,母亲也没再哭过。
想到曾经,温阮心生万千感慨。
苏岺辛仔细瞧着妻子的反应,见她晃了神,心头一沉,心想,“青梅竹马”的情谊,到底是不能够忘怀的,是吗?
苏岺辛眉眼阴沉。
温阮回神,问:“他……会在京中久留吗?”
薛纨若要久留,她日后出府,可得当心些。
苏岺辛却当她很在意,压着嫉妒,问:“为何如此问?”
察觉他似有不悦,温阮心头一紧,“我、我……”
她实在很在意眼前的男人。
否则,佟嬷嬷那些说是苏岺辛不喜的,让她必须守着的“规矩”,也不能够压她这么多年。
苏岺辛看她这般,当她是真的放不下“薛纨”,更是妒火中烧。
一声不吭转身,苏岺辛沉着脸,手掌包裹住碧瓷酒壶,眸光一闪。
阿阮不肯与他交心,他只能将她灌醉,刺探她的心意。
倒了一杯酒,苏岺辛捏着酒杯,指尖用力到发白。
温阮走上前,到他身侧,唤一声:“夫君?”
苏岺辛脸色缓和几分,道:“我听人说,这酒好喝,特意买来给你尝尝。”
温阮不疑有他,平常,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苏岺辛也会给她买。
接过酒杯,嗅了嗅,温阮轻呡一口。
甜酒,有桂花、陈皮的香气,很好喝。
温阮想多喝,又怕贪杯醉酒,在苏岺辛面前失态。
她是第一回要做“逾矩”的事,心里实在没底,不敢在他面前太肆无忌惮。
苏岺辛:“全喝下去。”
温阮惊讶于他突如其来的强势,与平常仿若两个人,但仍旧乖乖听他的,捧着酒杯就要喝下去。
瞧她这般顺着自己,苏岺辛忽然清醒,觉得自己实在卑劣。
他怎能将如此下作的手段用在阿阮身上!
想罢,苏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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