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他们拟好新协议,签订盖章后陈辞便带着沈铎、陆绪斯、蔚静苒回朝国,飞机上,沈铎手撑着下巴,看窗外景色,不论陈辞如何与他说话,都只敷衍用嗯应答。
陈辞撇着嘴,心痛如绞,但又觉得把人弄回来了总归是好的,他看着沈铎侧脸,萌生畸形想法:不管沈铎有多恨他,他都要把沈铎拽在身边,至死方休。
回到家,任衡磊坐在大门前,看到他们,便跑到陈辞跟前大声吆喝:“大哥!为什么让兄弟们不打了?”
陈辞微蹙眉:“你到这里,R省谁管?”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任衡磊看到身旁沈铎,表情一变,:“大哥,是因为他吧?你这是色..色..迷晕了你啊!”
“是色令智昏,”陈辞往前迈,蹬眼任衡磊,:“进来吃饭,给我好好解释下为什么乱来。”
任衡磊气势汹汹:“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陈辞催他一拳,:“你最近越来越没正形了,见到你绪斯哥哥和嫂子也不打个招呼,光顾着色色色。”
任衡磊:“我…”
“你,你什么你?”
任衡磊气哄哄鞠躬,:“哥哥好,嫂子好。”
陆绪斯哈哈大笑,:“大可不必。”
任衡磊故意弯着腰不肯平,陈辞服了,踹他小腿,:“进去。”
任衡磊傲娇扬头,看到陈辞眯着眼睛,察到些许威胁,颔首低眉,乖乖跟在身侧,席间,大口喝酒,表达不满,不时往沈铎方位鼓眼努睛,可惜人家不理他,确切的说,是不理所有人,仿佛跟他们不在同个频道。
陈辞也拿他没辙,无论怎么讨好,他都照单全收,只不过始终是副死鱼脸模样。
饭后,陈辞让人带沈铎、蔚静苒休息,只留下陆绪斯,任衡磊两人,告诉陆绪斯他现在还没稳住脚跟,先任职山城军副营长,蔚静苒则在这里好好养胎。
陆绪斯完全没想到,有些震惊,眼眶又红了,陈辞打趣他是不是跟静苒待太久两人角色互换了。
陆绪斯不太好意思,陈辞又让他继续每天泡牛奶,把魔术捡起来练习。
陆绪斯走后,任衡磊有些不太高兴,黏着陈辞要解释,陈辞安抚老半天,直到凌晨两点,他才交代完毕,得以脱身。
回到房间,沈铎似乎睡熟了,他轻手轻脚洗漱完,正准备上床,沈铎忽然出声:“你也睡这?”
他僵在床边一动不敢动,讪讪道:“你没发现这房间格局跟我们之前住的…”
“我知道,”沈铎侧着身,看不出神情,声音有些闷:“所以你找我来,是要我做什么?”
陈辞陡然生起股委屈,:“我去另间屋子睡,晚安。”
沈铎没作声,往里侧稍稍靠了靠,陈辞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麻溜滚上床,手指试探往沈铎腰窝轻戳,语气几乎低入尘埃,:“少爷…”
沈铎身子抖得非常厉害,又往里挤挤,:“别碰我,我恶心。”
陈辞还是高兴,心想,今天许我上床,明天指不定就许我抱,后天说不定就原谅了呢!
他美滋滋地说:“少爷,您现在困吗?小的有东西送给您。”
沈铎始终保持距离,不转头看他,:“困。”
“好吧,“陈辞缓缓吐气,音调放轻、放柔,含字粘稠,:“宝贝少爷,晚安,爱你。”
“你不配说这个字。”沈铎咬着后槽牙,语气冷的能凝出冰霜。
房间暖气开的很足,陈辞背后冒出虚汗,他玩笑道:“谢谢您嘞,少爷,我本来有些热,给您冷冽气息吹凉喽。”
“你找我来为受虐?同性恋的癖好,都这么独特?”沈铎声音如静止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嗯…我喜欢听您骂我嘛…”陈辞翻身,平躺,手指在半空伸展开,感受到微妙质感,像是尘埃颗粒,又像是空气涟漪。
沈铎再也没有说话。
今晚月光罕见被乌云遮蔽,使得这个房间仿佛更阴暗,陈辞五感在这黑暗中变得更加敏感,他可以听到男人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甚至能感知到他指尖的微凉。
陈辞眼睛注视上方,透过浅浅的黑暗,他看到一片无垠的虚空,没有星辰、没有月亮,没有边界、没有尽头,只有沉寂的虚无。
这是他的内心世界。
他自嘲地弯起嘴角,手停止游走,轻轻放在身旁床单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沈铎平静地说:“贱狗就是贱狗,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为什么不在那年冬天死掉,还能留点美好念想。”
他装作睡熟了,呼吸微弱而均匀。
“还带着家里的人回去羞辱,知道我将要定亲特意提出这种卑劣条件,见不得我一点好的狗东西,你最好在我旁边能睡安稳。”
陈辞手指略微颤抖,他抿紧嘴唇,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男人的语气没有波动,没有情绪,就像是台冷酷的机器,冷漠地述说最残酷的现实。
“陈辞,我恨你。”
沈铎突然翻了侧身子,贴近陈辞,嘴唇贴在他耳侧,吞咽声异常清晰。
男人呼吸在他耳边萦绕,这是种几乎可以触摸的压迫感,陈辞不由地绷紧神经,连心跳声都尽可能减轻。
“听到了吗?我恨你,恨你。”低哑的不像话的声音飘到陈辞耳里。
陈辞: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沈铎指尖顺着他下颌线轻轻滑动,动作轻柔无比,仿佛怕惊扰了他的美梦。
沈铎手指渐渐往下抚摸,在他脖颈上慢慢地摩挲。
陈辞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这种快感如同细密电流,一点点穿透他身体,让他无法抗拒。
他明知道沈铎在找战甲开关装置,却还是不合时宜起了微妙反应,暗骂自己一句,轻嗯了声,装作梦语。
沈铎迅速收回手。
陈辞缓慢地蜷起身子,冷冰冰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瞬间浸湿了衣裳。
他听到沈铎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气息如同一股暗流,无声无息侵蚀着他防线,使他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他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恢复镇定。
一夜无眠。
五点他悄悄爬起来瞥了眼沈铎,轻轻叹口气,洗簌完后穿过清晨薄雾,来到后院凉亭,这里已经有一堆等待他签字的报告。
女秘书面带微笑走过来,为他端上杯热腾腾的咖啡。
他感激地看了她眼,然后继续批阅报告,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疯狂在虚空间与现实中跳跃,即使节省不少思考时间,但还是花费了几个小时才审阅完这些大小事宜。
他没时间陪沈铎吃午饭,去到工作间着手拟制战后重建工作事务的文件,写资料,整理数据,他的大脑快速运转,但他知道身体已经非常疲惫。
他无法太信任别人,把所有权利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任何事都要经他手,这是他的致命缺点,他知道,在这样持续下去,迟早会引来大患。
下午他去检查了下无毛猫的工作进程,又飞到外省出席几场活动。
他身处人群中,微笑面对记者闪烁的灯光,不停地发表言论,说些什么,即使在黑暗中我们也能找到光明,即使在痛苦中我们也能找到希望,诸如此类的废话。
走访灾区,他看到原本繁华的城市,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残恒断壁,满目疮痍,烧焦的树木散落在瓦砾中。
他的视线与那些人们交汇在一起。
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看到他们穿着薄薄的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生活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在地上铺着沾满水渍的被褥上睡觉。
有些母亲带着年幼的孩子,像聚宝盆一样抱着被子,躲在角落里,脸上带着饱受折磨的疲倦和无助神情。
有些孩子张着嘴,露出慢性营养不良的牙齿,他们的肚子鼓鼓的,但不是因为饱食而是由于闹肚子。
还有些妇女则在不断地找寻水,食物和医疗资源,她们的衣服破旧,头发蓬松,脸上带着很深的忧虑和疲劳。
他深深吸了口气,向这些人们走去,伸出手与他们紧紧相握,然后,拍照。
在路边的灾民聚集处,他看到一个老人,躺在漏水的床上,只盖了层轻薄的毯子,全身湿淋淋的,口中喃喃自语。他靠过去听清了老人说的话:“我就是要死在这里,等待死亡。”
有人在拉他裤脚,他低头,一个小女孩双手撑着身体,艰难地爬行,她脸上满是灰尘,但嘴上的笑容却依然灿烂如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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