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HP前奏梅林7
考虑建立魔法王国吗？
信里说得很简略，想来莫甘娜要么是不清楚具体情况，要么是在皇宫里不敢多写。
她只提到巨龙原本被关在卡梅洛的地下洞穴，不知为何突然冲出，对着城池发起进攻。
卡梅洛的情况十分糟糕，外城已经人心惶惶，不少人逃向野外，更多人挤着往内城跑，最后是亚瑟提议开放内城，才让平民有了躲避的地方。
出于安全的考虑，多哥不让猫头鹰回信。
一方面卡梅洛此刻正被巨龙威胁，猫头鹰带着信飞去，万一被混乱波及，或是被骑士队当成魔法信使拦截，不仅会断了和莫甘娜的联系，还可能艾尔莎白白牺牲。
多哥让巴沙特把信收好，打算向德鲁伊族长寻求建议。
族长赶来时，多哥正趴在地图前，爪子指着卡梅洛的方向，研究去那里的路线。
“您听说过巨龙吗？”多哥用心灵感应问。
他先前只听说过传说，西方龙是邪恶化身，像大只恐龙或蜥蜴，他有猜测过，自己目前所在的魔法世界有没有龙，这次有机会见到了。
打不打得过再说，去偷偷看一眼总是没问题的。
德鲁伊族长听完多哥的疑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沉默着捋了捋胡须，仿佛在整理脑海中关于巨龙的古老信息。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一说出。
龙有普通龙和巨龙之分，普通龙血脉不纯粹，力量只和寻常强大魔兽相当，大多生活在偏远山脉，很少主动招惹人类。
而巨龙则不同，它们不仅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鳞甲坚硬到普通武器根本无法穿透，还能口吐烈焰，所到之处往往一片焦土，破坏力难以想象。更重要的是，巨龙寿命悠长，活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罕见，它们见识广博，还知晓许多失传的古代魔法和秘密，绝非轻易能对付的存在。
“两种龙之间的差距就像猿类和人。”
在进化论还没出生的年代，在场的没一个能理解多哥的类比。
“目前正在袭击卡梅洛的正是巨龙，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名字是基尔加拉。”德鲁伊族长说巨龙之前失去踪迹，应该就是被乌瑟王囚禁了，算起来有二十来年。
多哥差一点就要敬佩乌瑟王了：你很勇哦。
巨龙力量如此强悍，稍有不慎就可能挣脱束缚反噬，乌瑟王居然敢把这样的存在关在自己城池的地下。这份胆量，确实超出了多哥的预料。
只是现在巨龙出逃，卡梅洛恐怕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莫甘娜形容的，只是开始，卡梅洛必然会迎来失控巨龙的报复。
而且，卡梅洛地下是不是什么都有？建成之初的强大巫师墓穴、祖先的宝藏、现在还有关龙的巨大洞穴……
听着德鲁伊族长对巨龙的形容，多哥心里有数，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普通龙没问题，但碰到巨龙，他也得小心。
自然界中，猎食者一般能狩猎的猎物的体型，多数集中在自身重量的十分之一到一倍之间，只有在极端情况下部分物种能捕猎体重三到五倍的猎物。伏击型的依赖爆发力或许可以做到这点，但追击型的（比如狼）往往只能选择体型相近或更小的目标。
多哥目前长成了两百多斤的胖子，远非普通狼或哈士奇可以相比，但他之前打败的魔兽体型虽大，也没有超过十倍这样的极限。
巨龙起码几米高、数吨重，而且还会魔法，战胜它，多哥一点把握也没有。
多哥爪子在地面轻轻一叩，立刻追问最关键的问题：“那巨龙有什么弱点吗？既然力量这么强，总该有能克制它的地方。”
族长闻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纹路，慢慢道出关于龙的核心秘密。
“巨龙的弱点，其实和‘驭龙者’紧紧绑在一起。每头巨龙都能与对应的驭龙者建立精神联系，这种联系一旦形成，驭龙者不仅能和龙交谈，还能指挥它们的行动。更关键的是，龙蛋必须依靠驭龙者的力量召唤才能孵化，没有驭龙者，龙就失去了传承的可能，也少了最能牵制它们的存在。”
“那我们去哪里找驭龙者？”多哥想，驭龙者应该就是传说中龙骑士之类的存在。
“二十年前或许有，但现在……恐怕早已不在了。”族长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沉重，“乌瑟王联合其他人类国家，发起了一场针对龙和驭龙者的大清洗。那时整个大陆都被战火笼罩，龙被大量屠杀，驭龙者更是成了重点追杀目标，被斩尽杀绝。也就是在那场清洗里，强大的巨龙基尔加拉突然失踪，大家都以为它死了，现在我们才知道，它是被乌瑟王暗中囚禁了。而最后的驭龙者，要么战死，要么被追杀得彻底失去踪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多哥醒悟，乌瑟王的“勇敢”大概正源于此。
没了驭龙者，将来不会有新的龙孵化，就算杀不死巨龙，在长期囚禁中也会被削弱力量。相当于将整个种族灭绝了，永绝后患。
这也说明，被囚禁二十年、又失去同类与驭龙者的基尔加拉，此刻的愤怒与破坏力，恐怕会比传说中更可怕。
“卡梅洛会就此消失吗？”多哥问。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多哥本以为德鲁伊们会得出相似的答案。
“没有驭龙者的精神联系，现在的基尔加拉就是一头彻底失控的巨兽，只会被怨气和本能驱使。”巴沙特认为他们应该明哲保身，离得远远的，一旦被它盯上，整个山谷都可能遭殃。
“我们不应该去招惹一个强大的对手。”莫德雷德点头，一点也不想管曾经追杀他们的王国，自己的同伴死在被追杀的路上，有人关心过吗？
德鲁伊族长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
多哥还没有下定决心：“我们明天再打探一下周围的消息，看看情况。”
王国上空的巨龙阴影，让恐惧正以可怕的速度向周边蔓延。
巨龙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在天上盘旋，如遮蔽日光的恶魔，偶尔俯冲而下，喷出的烈焰瞬间就能将整个村庄化为火海，熟透的作物在高温中焦黑成灰。
对城外的平民而言，惊慌失措成了常态。没有城池的高墙庇护，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逃难。有的人家拖家带口，背着仅有的粮食往其他国家跑，哪怕前路未知，也不愿留在原地等待烈焰吞噬。
也有许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山谷。
在原本举办集市的地方，原本只有周三才人山人海，此时却人满为患。
哪怕不知道里面是否会收容他们，在绝望之下他们也愿意拼尽全力试一试。
逃难的人们挤在路边，有的用树枝和破布搭建起简陋的帐篷，老人和孩子蜷缩在里面，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惶恐。有的则跪在地上，朝着山谷深处的方向祈祷，嘴里念叨着祈求的话。还有些年轻力壮的人，被恐惧和焦虑冲昏了头，试图推开德鲁伊的阻拦，想要强行闯进山谷。
人们有一种生活磨砺出的朴素智慧。
从平时和德鲁伊族群的交往看，山谷领主向来仁慈，他的惩罚会比巨龙更可怕吗？
德鲁伊人口远远少于对面，一旦全面放开任由村民涌入，他们的家园可能保不住。
为了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德鲁伊们不得不全员出动。
他们在山谷入口架起了用粗壮鹿角制成的屏障，鹿角尖锐的一端朝外，又用魔法挖出深深的壕沟，引来河水，形成一道临时的防线。
巴沙特站在最前面，脸上严肃，完全没有往日的和煦，隔着防线和他们对峙。
人群嘈杂，有人哭喊，有人争吵，场面有些乱糟糟的，好在基本的秩序还在，没有完全崩溃，让庄稼汉们变成盗匪之类的。然而，如果没有力量出来及时出面缓解矛盾，失去秩序是早晚的事。
在场面失控前，一声低沉而充满威压的狼嚎突然从山谷深处传来。那狼嚎不似普通野兽的嘶吼，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慑力，像无形的巨浪般席卷过整个集市空地。所有喧闹瞬间停滞，人们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山谷深处，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恐惧。
他们终于想起了那些被魔兽袭击、吓得远离山谷的日子。尽管他们从未见过山谷的新领主，却也知道那位神秘领主拥有强大的力量，自己不能造次。
多哥没有现身，他故意保持一定的神秘，这样有利于震慑这些被恐惧冲昏头的普通人。
紧接着，早已做好准备的德鲁伊们，按照之前约定的信号，齐刷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升级为铁器的武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无声地传递着不容侵犯的信号。
原本骚动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连啜泣声也没了。
多哥的声音通过心灵感应，传递给巴沙特，再由他转述给所有人：“山谷不会接纳外人，更不会无偿帮助别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逃难者心头，有人立刻露出绝望的表情，却没人敢再喧哗。
多哥继续通过巴沙特解释：“巨龙之祸是个泥淖，短时间内无法解决。山谷的粮食和住处都有限。”这么多人挤进来，吃喝拉撒都是问题，还会滋生治安隐患。到时候山谷自顾不暇，不仅帮不了他们，连自己都会陷入危险。
这番话让逃难者们陷入沉默，他们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不愿放弃。
就在这时，多哥又提出了新的安排：“你们中很多人来自不同的村子，现在，以村为单位，立刻推选出各自的领导者。”这样一是可以避免盗匪生事，二是便于管理。他们和山谷一起协商出方案，必须按照规矩来，违反者轻则受罚重则驱赶，甚至死亡。
规则清晰而严厉，虽然不能进入山谷，却让逃难者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用再在混乱中惶恐不安。
各个村子陆续推出了首领，有年长的村长，有威望高的猎户，还有曾在集市上和德鲁伊打过交道的村民。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带着几分忐忑，走到人群的最前面。
山谷入口处的气氛渐渐缓和，原本横亘在山谷前的深沟上，缓缓升起一道由泥土筑成的矮桥，土块间衔接紧密，刚好能容两人并行。与此同时，德鲁伊们架起的鹿角屏障像波浪般向后退去，在部族与逃难人群之间空出一片开阔地带。
巴沙特往前走了几步，代表山谷和他们协商。他说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方案：“山谷不会让大家饿死冻死，德鲁伊会免费提供部分粮食和草药、麻布这类基础物资。但有个前提，你们只能在山谷外围划定的区域居住，必须遵守我们定下的规矩，不能随意闯入山谷内部，更不能拖累山谷的正常运转。”
有人小声发问，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如果巨龙来了怎么办？我们在外面，根本躲不过……”
巴沙特没有犹豫，语气坚定地回应：“我们会在周围巡逻，如果巨龙真的过来，我们会发出警报，暂时开放山谷供人们躲避。如果它闯入山谷，那就只有战斗。”
各村的首领互相对视，谁都没有提出异议，能得到物资救助、有躲避巨龙的地方，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果。后方的村民们也渐渐放下心来，刚才的焦虑与不安淡了许多。
在各个村子互相商议划分地方暂居的时候，德鲁伊的乌鸦信使们也陆续从周边飞回来。它们翅膀上沾着尘土，甚至有些还带着被火焰燎过的痕迹。
它们落在族长和多哥身边，用嘶哑的叫声传递着更坏的消息。刚刚卡梅洛的外城又有百人逃出来，有盗匪抢劫了附近村子，南边的麦田全被烧光村民没了收成……更多的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用不了多久，这儿的人会更多。
“食物足够吗？”多哥问巴沙特。
“我们本来就储备了足够多的食物，刚才和村民们商量，又从他们那里换来了种子，继续用魔法催生作物，可以持续补充。按目前的消耗，应该可以坚持两个月。”
多哥点点头，又追问细节：“取水的规矩、保持卫生的要求，都跟他们说清楚了吗？”他最担心混乱中滋生疫病，别到时候没被龙杀死，倒是因为喝粪水死了。
巴沙特熟悉多哥的行事，补充道：“他们会安排村民轮流取水，还会指定专门的区域处理废弃物，村民之间互相监督，刚才我去外围看了，已经有人在挖垃圾坑了。”
为了梳理这里的秩序，多哥多耽搁了两天。
他还是要去卡梅洛看看。
多哥准备趁着夜色出发，身后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莫德雷德背着他的简单行李，肩膀上站着雪鸮，仰头看着他，目光在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多哥低头凝视着他，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语气郑重地开口：“我交给你一个重任。巴沙特心肠太软，遇到村民求情容易动摇；族长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万一真发生骚乱，或者有人故意破坏规矩，他们狠不下心处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多哥没有把杀戮说得太明显，可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必要时可以用暴力手段维护秩序，哪怕是极端方式。
“我让部族里有战力的德鲁伊，都听你指挥。”多哥补充道，爪子轻轻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像是在传递力量。
莫德雷德的眼睛因为多哥的信任亮了亮，接着又露出迟疑的神色。
他心里知道多哥多半在阻挠他一起去卡梅洛冒险，可守护山谷这个任务份量太重了，山谷是他们的家，他再一次拥有的安稳生活的地方，不能放任不管。
而多哥说的那些德鲁伊部族的缺点，实打实戳中了他，他内心深处的确是这么想的。
最后，莫德雷德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用心灵感应回应：“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山谷，不让任何人破坏规矩。”
他语调一转：“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要是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千万不要管什么卡梅洛，什么王子公主。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多哥舔了舔他的脸颊，嫩嫩的，很有弹性。
“我等你回来。”莫德雷德抱住多哥的头，小声在他的耳边说，这次没有用心灵感应，而是用了自己的声音。
多哥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跃入夜色。莫德雷德站在原地，将雪鸮抱在怀里，看着巨狼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多哥放开速度在夜色中疾驰，四爪踏过草地与碎石，只用了下半夜就赶到了卡梅洛。
还没靠近城池，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就越来越浓，等他站在外城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微收缩。
外城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断壁残垣上还留着黑色的灼烧痕迹，地面布满巨龙利爪抓出的深沟，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盔甲碎片，还有来不及掩埋的尸体，几只老鼠正肆无忌惮地在周围窜动，享受着这场盛宴。
他放轻脚步往里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了内城的轮廓。内城的城墙比外城坚固许多，上面偶尔闪过站岗士兵的影子，巡逻的队伍也比平时密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巨龙基尔加拉很有智慧，没有固定的袭击规律，有时白天俯冲而下，有时夜里突袭，偶尔隔三五天不见踪影，有时一晚却来两次，这种不确定性，比持续的攻击更能压迫士兵的神经。
确认周围没有太多守卫后，多哥后腿发力，一个轻盈的跳跃就越过了不算太高的内城围墙，落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他循着记忆中莫甘娜身上的气息，避开巡逻的士兵，很快找到了皇宫外围的寝宫。
此时的莫甘娜睡得很浅，眉头紧紧皱着，即使在梦里，也没能摆脱忧虑。
除了外界的威胁，她心里还藏着另一重压力。为了应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她已经开始偷偷使用魔法，趁着夜色救治那些受伤却得不到及时照料的士兵。毕竟，要是卡梅洛没了，隐藏魔法的秘密又有什么用处？好在周围兵荒马乱，士兵和宫女都忙着应对危机，没人发现她偷偷施展的魔法。
然而，今天白天出了意外。
当亚瑟带着骑士队在城头抵抗巨龙时，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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