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HP前奏梅林5
最佳信使猫头鹰。
人类的文明，可能是从文字、使用工具、或者是农业开始的。
但对多哥来说，文明是从处理粪便开始的。
多哥未必清楚中世纪人类社会糟糕的卫生状况，但他也知道随意丢弃的排泄物会污染水源、引发瘟疫。
作为对气味极度敏感的生灵，他有本能的慎重。在自然界里，混乱的气味会暴露位置，甚至引发领地冲突；再加上他记得现代社会对污水、排泄物的处理方式，这些都让卫生成了必须强调的事。
所以，在同意德鲁伊部族定居后，除了安全方面的提醒，多哥对他们提出的最大要求之一，就是严格注意卫生。
德鲁伊本就崇尚自然，平时在迁徙中也会刻意保护环境。
他们会主动清理营地的废弃物，还会设置简单的陷阱防止野兽靠近。部落里的智慧长者，更是从过往的经历中归纳出一些经验，比如远离腐臭的水源、不吃变质的食物，以此避免疾病、保持健康。
即便如此，也没有山谷狼领主规定的详细。
比如，必须在山谷外围森林的下风向处，集中挖掘专门的坑洞作为厕所，不能随意在水源附近或居住区域排泄。
除此之外，德鲁伊们还从最早定居在此的巴沙特身上，学到了其他习惯：饭前便后要洗手、人类饮用的水必须烧开。
哪怕不理解，可初来乍到，他们需要尽可能讨好领主，避免被驱赶。
只有流浪过的人才知道能定居下来是多么幸运。
德鲁伊部族抵达山谷外围森林的第一天，族长就根据族人的情况做了安排。
男人们被分成两批：一批魔法最强的，带着几个人，用简单制作的武器在森林边缘狩猎，既能为部族提供肉食，也能顺便探查周边的安全情况。另一批则砍伐粗细适中的树木、收集坚韧的藤蔓，在靠近溪流的平缓地带搭建简陋的房子。他们不需要太复杂的工艺，只求能遮风挡雨，尽快有个安稳的住处。
老人们虽然体力不济，却也没闲着，他们带着女人和孩子们，穿梭在林间采摘野果、挖掘野菜，还会仔细辨认哪些植物能食用、哪些有药用价值。年轻些的女人负责还会提着陶罐往返于溪流和营地之间，用小孩捡的柴火烧开，确保每个人都有干净的水喝。
等到傍晚，所有人又会聚拢到一起，有的帮忙做饭，有的打扫营地，还有的去给建房子的男人们搭把手，哪怕只是递根木头、传根藤蔓。
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尽管很累，他们却充满了干活的热情。
随着一座座木屋渐渐露出形状，一个年轻女人和她丈夫小声讨论：“等房子建好，我要在门口种上从老家带来的花籽。”
德鲁伊部族的孩子们里，有个叫莫德雷德的小孩格外惹眼。
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吵吵嚷嚷追逐打闹，反而总是安安静静的，一双浅色的眼睛透着超出年龄的聪慧。
莫德雷德以前就和巴沙特十分亲近，他先前也得了病，是巴沙特拿回了重要药材才得救。自从定居山谷后，莫德雷德就彻底成了巴沙特的小尾巴。
巴沙特去森林里辨认草药，他就跟在后面，帮忙采集，动作小心，一开始还生疏但很快就变得熟练。当巴沙特整理炼金术的工具，小孩也会凑过来，蹲在一旁默默观察，全程几乎不说话，却总能精准跟上巴沙特的节奏，在对的时候递过去对的东西，还帮他跑腿，干些杂活儿。
德鲁伊部族向来有寻找魔法天赋者作为学徒的传统，莫德雷德这般亲近巴沙特，或许正是因为他身上藏着未被完全发掘的魔法潜能。
莫德雷德天生拥有心灵感应的能力，显然他体内具有魔力，只是还没学会熟练掌控。
这份天赋，也让莫德雷德多了几分疏离。
过去长期躲避追杀的日子，让他习惯了用沉默保护自己。加上部族里大多依赖魔法生存，他从小便更愿意和会魔法的德鲁伊亲近，哪怕只是安静待着，也能隐约感知到对方身上的魔法波动，这份熟悉感让他安心。
而面对没魔法的普通族人，甚至是同龄的小孩，他总会不自觉地保持距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很少开口说话，仿佛语言成了多余的东西。
巴沙特也对莫德雷德非常照顾。他在森林里采集草药时会故意放慢脚步，捡起一片奇特的树叶递过去，轻声讲解树叶的药用价值，莫德雷德会认真接过树叶，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小布包里。
巴沙特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不过，这要等莫德雷德再熟悉些山谷的环境再说。
德鲁伊部族刚抵达山谷的那段日子，多哥几乎每天都会悄悄观察他们。
多哥会留意他们如何运用简单的自然魔法。比如用咒语加速种子发芽，安抚受惊的怀孕母鹿，用土地魔法耕地，甚至用气息感知远方的天气变化。
多哥把这些细节都记在心里，既为了确认德鲁伊是否会对山谷造成威胁，也对他们掌握的自然魔法充满好奇。
随着时间推移，德鲁伊的生活渐渐走上正轨。木屋连成了小小的村落，狩猎和采摘能稳定供应食物，他们还在村边开辟了田地，用水渠引流，种上了谷物种子。
多哥见他们适应良好，也没有破坏山谷的平衡，便慢慢减少了关注。
作为整个部族住在山谷的租金，或者说税，德鲁伊族长教给多哥不同种类的自然魔法。
自然魔法的学习和多哥想象的也不一样——比如有教材，有考试，有学校——它既没有复杂的咒语典籍，也没有固定的施法流程，更多的是自身的感悟。
族长擅长多种自然魔法，耐心演示了自然魔法的基础运用方式，解释关窍：“自然魔法的核心是与万物建立联系。”
“想让植物生长，就得先感知土壤的湿度、阳光的温度、水的特性，甚至要听懂植物的需求，然后帮助它，服务它，顺从自然的意志，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他一边解说，一边让枯萎的树木重新长出嫩芽。
那股温和却充满生命力的能量，与其说是操控，更像是一种和自然共生的默契。
德鲁伊的自然魔法与多哥体内的力量截然不同，多哥觉得自己的更像是征服，镇压、驯服那股力量，命令它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是在用自身力量改变外界。他之前从巴沙特身上学习治愈魔法，也是用自己的能力去调动外部的力量，经过德鲁伊族长的解释后，他对力量的认识更深刻，运用也更得心应手了。
同时，他回想了一下在莫甘娜身上感知到的巫师魔法，虽然不了解，但隐隐觉得巫师的和自然魔法也是不同的。
自然魔法本质相通，但也分不同种类，比如“和动物沟通”与“和土地沟通”就截然不同，完全是两条独立的路径，需要用不同的心态和感知方式去触碰。
最初尝试和动物沟通时，多哥以为会很轻松。毕竟他本身就是动物，对森林里的小动物十分熟悉，擅长用自然界的语言沟通。
可真正实践多哥才发现，这和单纯的本能感知完全不一样。他尝试和一只正在啄食野果的鸟雀交流，可残酷的事实是，他想沟通，对方却不想。
“过来。”
“过来！”
“过来……”
对面就跟人机一样。
“好吃好吃好吃。”
最后，鸟雀挥挥翅膀，只留下一泡屎。
多哥遇到问题，除了自己钻研，也会去找德鲁伊族长请教。族长通常不会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劝谏他“再慢一点”，“再耐心一点”。
这倒不是德鲁伊族长藏私，而是自然魔法的学习本来就是这样，需要摸到门径，自己感悟，练习使用。哪怕同类魔法，人和人之间也有差别，没有标准答案。
因为种种原因，多哥的动物沟通技能就卡在了第一步——和动物建立联系。有的鸟儿不理他，有的直接被吓跑。
不过，他和土地的沟通却十分顺利，一日千里。
他能轻易开出一道两公里水渠，让农作物长得更茂盛，制作陶罐土坯，平底起两层的“高楼”，他甚至找到了铁矿和铜矿。
矿物对多哥没什么用，他告诉了德鲁伊部落，让他们制作铁器，更新了一波武器更好地防御领地，还能制作简单的金属器皿，生活渐渐有了起色。他们也开始尝试和周边的村庄交易，换取物资。
一开始，德鲁伊部族需要像巴沙尔一样，结队去拜访不同的村庄，采集的草药、编织的藤筐、制作的铜器，去交换缺乏的物资，主要是不同农作物的种子、匠人打造的复杂器械等等。
他们的货物格外受欢迎，尤其是领主的财产——盐。随着领地人口的增加，多哥认为可以放出更多的产量，这很快就吸引了周边村庄的注意。
渐渐地，在山谷通向外界的溪流与另一条河流之间，靠近主要道路的开阔地带，自发形成了一个集市。大家约定只在每周三举办，每到这一天，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大多以物换物，用自家种的小麦、手工纺的麻布换取必需品，鲜少用钱币交易，很多庄稼汉一辈子都没见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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