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沈桃夭刚打开手机，就被里面的人物烫了一下。
“我去上你的书法课啦？”荀故走到她身后，拍了她一下。
沈桃夭有些心虚般地收起手机，点头：“加油。”
清晨的山区下起了蒙蒙细雨。台风似乎绕境而过，气温不降反升，比寻常更是多出了一分闷热。沈桃夭临时准备今天的手工课，拿出一张纸，坐到桌前开始折。
钟歌不知是不是为了躲林琳，一大早就出去了。吃完早餐后，荀故去上课了，招待所的房间里只剩下沈桃夭和林琳。沈桃夭正专心折着纸，被她裁得方方正正的纸片在手中翻飞，不多时就出现了一朵惟妙惟肖的白玫瑰。
林琳坐在床尾，看着她：“你折的玫瑰好漂亮。”
“谢谢，”沈桃夭抿嘴一笑，把玫瑰抛给林琳，“送你啦。”
林琳笑着接住，插在发缝间：“好看吗？”
沈桃夭说：“好看，你就戴着它出门吧。”
林琳说：“那小朋友们要抢着它去了。”她把纸玫瑰取下来，细细观赏：“他们肯定很喜欢。我发现你特别适合给孩子上课，没去想过当个老师什么的吗？”
“我妈是小学老师。”沈桃夭又在折一只纸老虎。
“难怪，”林琳感叹了一声，又说，“那你爸爸呢？”
沈桃夭没回话。林琳一抬头，发现她把手中折了一半的纸老虎撕裂了，神色难辨。林琳有些敏感，却听沈桃夭又说：“也是老师，大学老师。”
见沈桃夭换了张纸继续折，情绪没什么变化，林琳才放松下来，主动谈起自己的事：“你早上看到钟歌了吗？”
“她好像很早就走了，”沈桃夭说，“你们吵架了吗？”
“嗯……”林琳颇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一些小事，让你们见笑了。”
沈桃夭轻轻笑道：“没有什么。我和我朋友也经常因为琐事吵架，不同人之间有分歧也是正常的。”
林琳叹了口气：“她这个人特别喜欢冷战，我还是得主动去找她。”
沈桃夭不想插手别人的友谊，简单安慰了两句。她最后折出了四五个小玩意儿，一节课想必能应付过去，而林琳也开始最后在脑海中演练一遍下午的绘画课。沈桃夭闲来无事，又打开了手机。
屏幕中的角色嘴角微微上扬，凝视着她。沈桃夭看久了，只觉得这目光有如实质，看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打开设置界面看了看，发现这个软件最主要的功能是聊天，还可以设置闹钟，每日让里面的白泽给人道早晚安。除此之外，还可以给白泽换装。里面的服装还挺多的，做得比加载界面精致多了。沈桃夭神差鬼使地换成了黑发黑眼和一件校服。
更像了。
“夭夭，”林琳忽然说，“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对不起。”沈桃夭连忙说，“你在说什么？”
“今天我想教他们素描，我能不能画一下你练练手呀？”林琳说。
沈桃夭点头：“可以呀。”
林琳盯了她一会儿，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你现在脸上有点红，特别好看，我拍下来对着画啦。”林琳把手机屏幕对着沈桃夭。
镜头里的女生留着过肩长发，穿着宽大的米色衬衫和灰色短裙，折腿坐在书桌前。因为被骤然抓拍，她的表情中带着些许茫然，杏眼圆睁，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旁边桌上摆着一只圆头圆脑的纸老虎。
沈桃夭回过神来，脸更红了。
“你真容易脸红。”林琳说。
要是荀故在这里，恐怕又会调笑她，说她以后的心动恐怕半秒钟都掩饰不住。
沈桃夭捏了捏自己的脸：“现在呢？”
“哎，”林琳说，“不会给你捏青了吧？”
说闹归说闹，很快林琳的笔下便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女生。沈桃夭不再去打扰她，继续摆弄手机，发觉设置里竟有个语音的开关。出于好奇，沈桃夭打开了语音，又返回主界面。不料白泽忽然开口道：“夭夭？”
沈桃夭没想到居然还有配音，没有把手机静音。林琳也听见了，抬起头：“谁呀？好耳熟的声音，你男朋友？”
“游戏，游戏。”沈桃夭讪笑。
“我听错了，还以为在叫你名字。”林琳解释。
沈桃夭这才发现这软件里的人物是由ai配音的，声线栩栩如生，仿佛有真人的情感和语调的抑扬顿挫，愈加佩服。她只知道这个游戏是好几个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合作研发的，没想到能做出来这么智能的ai系统。
要和白泽对话，沈桃夭可以输入文字，也可以直接语音对话，内置的ai系统都会立即反应，回答并且同时转化为语音和文字。
沈桃夭试着输入一句话：“今天天气怎么样？”
“正在下小雨，下午可能会转为大雨，出门记得带伞。您是把我当成天气预报了吗？”白泽说。
沈桃夭收到这段显然有些像电脑生成的回答，失笑：“不好意思。”
屏幕里的虚拟人物平静又温柔地看着她。沈桃夭先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的闹钟，随后又打开用户说明看了一遍。
细则里显示，当遇到智能ai无法回答的问题时，可能会由人工进行答话。沈桃夭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出于对游戏和产品的期待，她还是勾选了同意。
中午不到十一点，就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和他们对接的村支书来拜访，说村民十分感谢他们小队前来支教，给他们带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中午还打算请他们吃饭。钟歌和同队的其他三个男生也在外面，推辞不过，便跟着他们去了楼下的饭厅。
荀故刚刚下课，也跟在后头。她感叹：“这些村民人真好，小朋友也很可爱。”
沈桃夭说：“我们也回些礼吧。”
“我们有什么好送的？”林琳想了想，“给小朋友们分些糖怎么样？”
两人点头同意，一旁一直沉默的钟歌说：“班上有个小男孩有些孤僻，多给他一点吧。”
“是叫陈安的那个吗？”林琳问。
钟歌“嗯”了一声，显然还和她置着气，不欲多说。
七个人同桌吃饭，桌上摆着几道当地的野生山菌，还有今早新鲜打捞上的白灼虾肉，花刀切开后与蒜蓉粉丝清蒸。林琳和钟歌互不说话，因此将沈桃夭和荀故夹在她们中间，沈桃夭一直说话缓和气氛。
屋外的雨渐停了，乌云倒还盘踞着，但想必即将放晴。果然天气预报还是不一定准确。
一顿饭结束后，沈桃夭有些累：“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林琳有些感激地说：“好好休息，我先去准备上课了。”
一觉醒来，已经两点半了，林琳的课应该已经开始了。沈桃夭觉得外面的天有点黑，还以为是自己拉了窗帘，结果是乌云又变浓了。
沈桃夭下床洗漱，来到楼下。她在楼下碰见了钟歌，钟歌看了她一眼，搭话道：“好像要下雨了。”
沈桃夭表示同意。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见一个小孩从教学楼跑了出来。沈桃夭愣了一下，那个小孩便跑上山了。
几秒后，林琳跑出教室，满脸焦急：“你们看到陈安了吗？”
是那个比较孤僻的小男孩？沈桃夭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坐在教室后排的身影，钟歌说：“他往山上跑了。”
林琳懊恼道：“都怪我给他糖——要下雨了，我赶紧叫他下来。”
沈桃夭还没搞明白什么事，林琳就跑走了。过了一会儿，在教室里上课的本校老师牵着一个小男孩出来。那个小男孩明显刚哭过，揉着红眼眶。
沈桃夭迎上去：“怎么了？”
老师有些为难：“这孩子……和陈安都想要糖，发生了一些口角。”
她手中牵着的孩子哭闹：“他打我！”
老师急忙蹲下去安慰他，沈桃夭连蒙带猜，大致拼凑出刚才发生的事。林琳看陈安的画不错，多给了他一颗糖，眼前这个小男孩抢走了陈安的糖吃掉，被陈安打了一顿，陈安还跑了。
“你要是想吃糖，可以和老师说，不能直接抢别人的，”老师轻声细语道，“现在要给陈安道歉，知道了吗？”
“为什么他打了我，我还要道歉？”小男孩泪眼婆娑。
“他也有错，你们都要道歉。”
钟歌一直站在沈桃夭身后，举起手机：“暴雨红色预警。”
沈桃夭回过头，钟歌说：“林琳没带伞，我去找她。”
沈桃夭问：“你一个人吗？”
钟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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