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暴怒,死死盯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
“郑幽兰,你到底要如何。”
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公主……到底,要不要听啊……”
郑幽兰撩了撩微乱的鬓发,笑容娇媚,“公主,您……好好想想?”
萧璃见她这幅样子,嗤之以鼻:“兰蕊太妃,您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
“公主觉得我怎样?”
郑幽兰起身,贴在她耳边,“你父皇……可是亲口说……我……温柔婉约,颇有……大家风范呢。”
郑幽兰看着萧璃愈发阴鸷的面容,笑容愈发玩味。
“公主,先帝金口玉言,您……不至于置喙先帝吧……”
“大胆!”
萧璃被她的动作惊到,闻言心尖一颤,立马嫌恶地退后,“父皇……父皇怎么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女子!”
说着,萧璃又往后缩了缩,离她远了些。
“公主,既然……您没赶我走,我就当您想听了。”
郑幽兰自顾自地说着,打量着萧璃的神色。
萧璃虽狐疑,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
郑幽兰见状,嘴角漾起满意的弧度。
“你……说说看。”
萧璃突然意识到,这宫里……确实不会有第二个人同自己说这件事,其实……
也没有第二个人,切身体会过,父皇的爱。
是爱女人的那种爱。
这样想着,萧璃渐渐平静下来。
“薛明月就是个傻子。”
郑幽兰这才刚开口,萧璃就气得面红耳赤:“你……你不好好说,就闭嘴。”
“把自己的一生,活成死人的墓。这样的人,不傻吗?”
郑幽兰语气愈发轻快,“你父皇,本就失了原配嫡妻,男人嘛,伤心些日子也就罢了。”
“就算有那么些真情,可他是皇帝,整日怀念一个死去的皇后,为这个死去的皇后守身如玉,公主,您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但是,兰蕊太妃,萧珍,只比我小一岁。”
萧璃脸仍气得通红,语气却平静了不少,“还有,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公主,若有所求,自然要拿东西来换。可,我无所求,不过,借公主的大名,压一压身上的邪祟罢了。”
郑幽兰笑容逐渐消失,正经起来,“公主,若一个人,永失所爱,你是希望他哀恸一世,永远守着心爱之人的墓碑,还是,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人呢?”
“我……”
萧璃没想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公主,您还可以思考,先帝,可只能被别人推着走。”
郑幽兰看着眼前的女娘,虽绷得高傲无比,难以靠近,但,到底也就是个及笄不久的孩子。
心突然软了下来。
“有的时候,一剂药,哪怕不是良药,只要有用,也能让人疏解的。”
郑幽兰看着萧璃,忽得笑了,“公主,你还小。到底还是不知道,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像公主一样,诸事顺心。”
“顺心?”
萧璃冷笑一声,言语讽刺,“不是要压邪祟吗?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可以走了?”
“公主,妾……只是想说,与其费心查那医案的真伪,不如好好查一查,你眼前的人。”
萧璃闻言,死死盯着郑幽兰,久久未发出一言。
她……
调查自己。
现在这样说。
是要什么吗?
不就是要看自己支离破碎吗?
片刻。
萧璃顿了顿,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屈膝跪下,语气依旧自矜,“兰蕊太妃,兰蕊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母妃……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哥哥……到底是不是恨错了人。”
“公主,快起来,公主……妾受不起你这一拜……公主……”
郑幽兰倒是惶恐至极,连忙就要拉萧璃起来。
萧璃倔强地一动不动,跪得笔直,“往日璃儿多有得罪,也是因为父皇的缘故。今日,算我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璃此刻内心慌乱至极,面上仍强装镇定,言语盘算着,“或许……或许你要压邪祟不是吗?告诉我,谁要害你……我……我帮你……我……我能帮你的……我真的能帮你的……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郑幽兰看着眼前和珍儿差不多大的元臻长公主,昔日不可一世,如今这般狼狈,心里愈发不忍,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公主……起来好不好?公主……您……跪我这样的人……你母妃……母后,都不会高兴的……我……在先帝那里,我不过是一剂药……先帝……没有动过心的……”
“太妃……太妃娘娘,我……我能帮你的,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萧璃擦了一把眼泪,定定地看着郑幽兰,“我保证,有我一日,珍儿定不会受委屈,你……我再也不会为难你,你要压邪祟……利用我,都可以。你……你告诉我……到底……母后到底……”
“公主……那时我没有入宫,具体事件,也是不清楚的……不过,我刚刚说,眼前之人。”
郑幽兰想到郑家现状,心一横,开了口,“比如,我。”
“你?”
萧璃倒是从未想过。
她?
不过是依附父皇的存在罢了,宫里这样的人不少,就算她一枝独秀,可如果没有萧珍……她也会去凝云寺。
“公主,防着些你师父吧。”
“中书舍人,沈家嫡子,背负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公主之师的名头。”
郑幽兰言简意赅,“有些时候,护你最久之人,也会是伤你最深之人。”
萧璃看着她,讶异地说不出话来。
“我不需要公主为我做些什么,只是,这玉佩,公主要收下,而且要极为喜欢。至于珍儿,她……她不像我,她不坏的。她……只想要哥哥姐姐。”
言毕,郑幽兰深深行了一礼,“公主,与其关心过往之事,不如深究,眼前之人。”
萧璃盯着她,不发一言。
郑幽兰见状也不强求,径直起来,贴在萧璃耳边。
“身为公主,当然是要以民生安泰为己任啊。若,百姓受了灾祸,公主,岂能不闻不问?”
萧璃愣在原地,并没有躲开。
刚想开口,郑幽兰立马闪身,悠悠离去。
徒留她一人在原地。
许久。
萧璃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不发一言。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自觉走到了顺心居与寄影轩之间的那棵海棠花树下。
海棠花绚烂至极,萧璃内心却愈发烦躁。
捡起一块石子。
狠狠朝寄影轩掷了过去。
“今日,不会再有人跳墙过来。”
萧璃心里,居然有些落寞。
“我这是……怎么了……”
凤仪宫内。
每一朵海棠花都尽态极妍。
偏有风拂过,那海棠花竟也并未被吹落多少,团团簇簇如雪一般,似是要跌落。
久无人居住的宫院,透着寂寥。
……
竹山。
归元堂。
“逆霜,逆霜。”
十五抱着孩子轻轻哄着,孩子很听话,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逆霜……逆霜……”
小家伙听见自己的名字,竟然咯咯笑起来。
倒是吓了十五一跳:“这……小孩子不会说话就会笑啊……”
“十五,逆霜。”
一个背着背篓的女子进了屋,女子神采奕奕,言语轻快,“逆霜,有没有想娘亲啊?”
“这段日子,你精神倒是愈发好。师父偏心,自从有了你,只教你熬新药了,倒连累我给你带孩子。”
十五嗔怪道,“素云,你师姐我不高兴了!”
“哎呀……十五,你看,逆霜多可爱啊……十五,原谅我吧十五……”
素云拿起逆霜的小手,蹭了蹭十五的手,“你看,逆霜也要你不生气了呢。”
“哼,油嘴滑舌!”
十五看见逆霜,心都软成一团,“好了,你去给病人熬药,别误了时辰。”
十五抱着逆霜,轻轻哄睡,“霜儿乖……乖……”
逆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三月二十三。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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