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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长公主府

小说:

我不是满级重生吗

作者:

尘晚

分类:

穿越架空

东宫的书房里,一盏青玉宫灯“啪”地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好个江辞尘!好个皇城司!”北野稷一把扫落案上奏折,胸口剧烈起伏,“谁给他的狗胆,敢动孤的人!”

跪在地上的暗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回禀殿下,江辞尘手持长公主令牌调动皇城司,说是奉旨整顿京师风纪……”

“放屁!”北野稷一脚踹翻紫檀木案几,案上笔墨纸砚哗啦散落一地。

他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早不整顿晚不整顿,偏偏等到江辞尘回来,我这位姑母,当真是为这位‘义子’用心良苦。”

窗外更漏声声,已是丑时三刻。

北野稷突然收敛怒容:“备马。”

几位幕僚慌忙劝阻:“殿下三思!此时已是深夜,若贸然前往公主府……怕是不合规矩。”

“规矩?”北野稷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孤今日偏要教教那个女人,什么才是北国真正的规矩,谁才是北国的正统!”

长公主府外,守门侍卫见太子亲临,慌忙跪地行礼。

北野稷看也不看,径直闯入内院。

内院侍卫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不料被北野稷一脚踹飞:“你有几个脑袋?敢拦孤。”

“太子殿下何故在公主府大动干戈?”长公主的贴身女官出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惹怒太子殿下还不下去领罚!”

侍卫应声退下。

女官道:“长公主已在后院等候,太子殿下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连廊,来到一处湖心庭院。

月光如水,倾泻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坤仪正倚在檀木椅上赏月,月光洒在她雍容华贵的衣袍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银辉。

她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令牌,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只淡淡道:“太子深夜造访,本宫这公主府蓬荜生辉。”

北野稷大步上前:“姑母深夜赏月,还有闲情插手皇城司的事,孤怎么不知道,皇城司听长公主调遣?”

坤仪缓缓抬眸,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稷儿,擅闯长公主府,到这儿第一句话便是质问本宫,这是东宫的礼数?”

北野稷冷笑:“姑母动侄儿的人时,可曾想过礼数。”

坤仪道:“稷儿,你可知他们为何被抓?贩卖公物,这只是知道的,便已是死罪。这其中不知道的,怕是要株连九族。如今查封的只是花楼,还未牵连到你,本宫劝你及时止损,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深夜来此,不是听你说这些场面话。”北野稷咬牙切齿:“我要你立刻放人。”

“想都别想,结党营私是大罪!”

“结党营私?孤是北国的储君,整个北国未来都是我的!我的立场就是北国的立场!”北野稷眸色一沉,“你别以为有父皇给的协查令,有太后撑腰,就真的高枕无忧。”

坤仪目光意味深长:“你是储君,也只是储君。你父皇尚在,这北国的天,还轮不到你来定。”

她缓缓起身,走到北野稷面前,压低声音:“更何况,你以为你那些暗地里的勾当,无人知晓么?本宫听说,大臣中以柳太傅为代表的一派,力谏皇兄改立九皇子为储君。”

又是他!

九皇子——

北野肆。

这个名字像一柄利刃,狠狠刺进北野稷的胸膛。

他袖中拳头紧握,额角青筋在烛火下狰狞跳动。

曾几何时,作为中宫嫡子,他原本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

直到那个苗疆女人的出现,夺走了母后所有的恩宠,她生下一个皇子,夺走了他所有的父爱。

那对母子,生生夺走了本该属于他们母子的一切!

就这样,北野肆依旧不甘心,他还要在上书房处处胜自己一筹。连本是父皇钦点给他的老师——柳太傅,也更喜爱北野肆。

三年前北野肆离京养病,原以为这碍眼的人终于要消散在江南烟雨里,谁知那具残破身躯偏要挣扎着回到京师。

一个病秧子,还妄想抢夺皇位,简直痴人说梦。

湖心亭四面的纱幔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北野稷顿了顿,咬牙道:“北野肆和他那个苗疆母妃,都令我作呕。只有孤,才是北国最正统的、唯一的太子。”

坤仪挑眉:“肆儿和你一样,都是皇兄的血脉,北国的皇位从来都是贤者居之。”

“就凭那个咳血咳到连弓都拉不开的病秧子?”北野稷不屑,微微一笑道:“不过无论是我还是北野肆,都轮不到江辞尘。”

坤仪平静道:“本宫和辞尘不参与储君之争。”

北野稷道:“那您为何处处与我作对?您对江辞尘的偏爱,已经到侄儿都要怀疑,您是不是想要将我拉下来,把储君之位送给江辞尘了。”

坤仪喝道:“太子慎言!”

“孤慎言,长公主才要慎行,您别忘了——”他刻意拖长了语调:“江辞尘身上,流着一半谁的血。”

坤仪骤然变色,眸中怒火翻涌,猛地抓起案上白玉酒杯,狠狠朝北野稷砸去!

“闭嘴!”

酒杯擦着北野稷的鬓角飞过,重重撞在庭柱上,“砰”地一声闷响,反弹回来滚落在地。

北野稷不躲不避,佯装恍然大悟,继续道:“哦,您怎么会忘呢?”

他盯着坤仪那张因震怒而微微扭曲的脸,一字一顿道:“当年,可是您亲手……”

“滚!”坤仪暴怒,指着北野稷厉声骂道:“滚!本宫命你现在就滚出长公主府!滚!给本宫滚!”

她声音尖锐,几乎撕裂了庭院的寂静。

远处的女官闻声慌忙赶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颤抖的手臂,低声劝慰:“殿下息怒……”

北野稷冷眼看着坤仪失控的模样,缓缓道:“姑母‘突发恶疾’,侄儿特来探望,如今看来——”

他微微颔首,眼底寒意森然:“您的病,真是越来越重了。”

说罢,转身离去。

*

刑部大牢的阴湿气息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太始院每年集资一次,以为皇帝祝寿的名义,在灯花节请僧人进香,为何朝廷的贡品会不翼而飞,最后出现在红楼拍卖会上?”

被审问的人被铁链呈十字形捆在木架上的,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仍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除此之外,一言不答。

陈北辙又一鞭狠狠抽在被审的人身上:“去年灯花节,太始院‘请’走的南海珍珠、西域香料,恰巧出现了在那月的红楼拍卖上。据我所知,所有买家,都在当晚留宿京师花楼。”

被审的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牢房外的过道里,最后一盏油灯将熄未熄。

他看清那人静坐在一张榆木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着扶手,指节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高挺的鼻梁在另一侧投下狭长的阴影,将那标准的桃花眼藏在黑暗里。

狱卒提着灯笼走近:“大人,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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