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盘旋在上空，响个不停。
姜白见她一直不说话，突然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被精神污染了吧，怎么举止这么反常。”
有同样怀疑的云满闻言心情有些微妙，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问题又被抛了回来，姜白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我被吓成那样精神都没被污染……”
剩下的话堵在喉咙里，他又有些不确定地自我否定：“会不会，其实是我已经被精神污染了，所以看到你的样子才会这么奇怪？”
不确定两人之间的视觉错位到底是系统故意所为干扰神智，还是真的是他们其中一人的精神被污染了。
毕竟这是精神检测程序，会有更多的干扰因素。
测试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能按照常规来解释。
与其纠结这点，不如想办法怎么才能完成任务。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云满的思路十分清晰，反问他：“你那边是什么样的？”
“就，就很正常啊。一个末日后的安全基地，规模还挺大呢。”
立马猜到了他们俩的视野不一样，姜白想问她看到的情况，但迟迟没问出口。
一方面他看着云满现在的模样确实是精神被污染后的表现，但另一方面他又不相信以她的精神值状况会被轻易影响。
相比之下，他更宁愿相信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站在荒野中思考问题明显不是个明智的做法，云满压下心底不祥的预感：“算了，不是说有机械入侵吗？先回去。”
她说着先一步迈开腿沿着破败的防护墙朝城市入口走去，向前走了几步后，貌似随口一问：“你的虚拟任务是什么？”
回过神来的姜白很快就追上了她。
“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反智能机械入侵组第三组成员，系统让我守护居民平安。”他轻笑了声：“说起来，你也在我的任务范畴之内。”
云满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对他的玩笑话提不起任何回应的兴趣。
一路上还遇上了不少其他人，时不时就能听见姜白跟人打招呼和询问设施部署情况的声音。
从他回复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整个基地都处于一种紧张却又闲散的状态。
听起来所有人都毫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战争。
他们胜券在握。
荒凉的怪异音乐声陡然增大。
被风侵蚀金属墙伫立在沙土中，至少有三米厚，杂乱的电线裸露在外，依稀能从断裂的痕迹看出它曾经接受过怎样的撞击。
周围衰败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云满那场战争的残酷。
全副武装的单兵正持枪守在前哨站进出口，看见姜白后表情不约而同一滞，相互对视一眼，但谁都没说什么。
安全区在常规情况下只出不进，有人想要离开他们一向不会拦截，但是要进入安全区就得例行审查。
姜白进行身份核验后有些担心云满会因为看不见而在审查时出什么纰漏，便提了句：“她是我姐姐。”
“姐姐？”进行核验的人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这就你一个人。”
姜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对方严肃而疑惑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他们都看不见09吗？
心顿时掉进谷底，成千上百的疑虑涌上心头。
转过头看向云满，却见她径直走进了入口，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走到一半，她偏了偏头，似乎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姜白？”
隔着头盔，她的脸庞熟悉又陌生。有那么瞬间，他的记忆突然变得杂乱，脑子里怎么也回想不起云满的模样。
这好像是她的脸，又好像不是。
姜白有些发懵。
到底是谁的精神受到了污染？
后背不住的发凉，他怀疑眼前这个云满其实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甚至在心底给自己找好了原因，一定是因为在污染区见识过她的冷静，所以在潜意识里就希望这次也能跟她合作完成任务。
精神检测的结果只有在任务结束后才能知道。
但他到现在几乎已经能笃定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完了。”
姜白跟核验人员随口搪塞了几句，从云满身边走过时语气格外挫败：“进个污染区什么也没干，精神就不正常了。”
还以为他在说自己，云满有些不满，微微起眯眼：“什么意思？”
听见她的询问，姜白更加确定这人一定不是真的云满。
她怎么可能关心别人的想法。
等了半天，什么回应也没听到。
好不容易有耐心想听人解释的云满：？
有种好端端走路上被人莫名其妙踹了一脚的气愤感。
城市里的建筑楼房似乎更加倾颓，黑黑的影子交错。
她不过是离开了几个小时，再次回到这里，眼前的场景却变得和记忆中有了些出入。
成群的机械鹿站在废弃的城市里，塞满了任何角落。
它们的大眼睛眨也不眨，静悄悄地扭转过脑袋，从各个地方投来的视线，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沉默的、没有意识的机械鹿群。
它们占领了这座城市，似乎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云满：“机械入侵了，你不去做点什么准备吗？”
她有预感，姜白的世界即将迎来的新一轮入侵，十有八九就是导致眼前这场灾祸遗迹的源头。
当所有的大型机械集体发起进攻时，13号机械体一定也会出现。
而她也能跟着姜白这条线索顺利完成任务。
将怀疑自己有精神污染这点暂时抛之脑后。不确定姜白是否还在身边，云满试探地抬起头多说了句：“去监控室看看。”
姜白正在不远处跟人讨论今晚吃什么，视线落在熙攘的街道上。
住在低楼层的一户人家拉开窗呼喊着贪玩的孩子回家。
附近的居民又听见声，知道到点了，一个个凑热闹似地伸出头来笑着一同帮他喊着孩子的大名。
“张映！再不回家，你爸妈又要骂你咯！”
他们笑着、喊着，朝同个方向张望去。
脏兮兮小孩抱着足球从街头蹿出，羞红了脸。
夕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姜白伸了个懒腰。
本来对跟内心独白对话不感兴趣，但发现云满背对自己说了好几句话。
心说果然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真正的09怎么可能这么傻。
跟同事打了声招呼，没忍住走到她身后开口：“这种入侵一个月发生好几起，那些机械还没接近防护墙就被解决了。”
一听这话，云满都不知道是该说他天真还是什么，转过身：“那给墙颁个奖吧，完成任务多辛苦。”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讽刺，姜白愣了愣，恍然看了她一眼。
这样一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任务就能完成，确实也不太现实。
怪不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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