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与孙渠的遭遇令大理寺人人自危起来,纷纷查找过往案件,看是否真是因查办案件所起,唯恐自己也遭上一回。
钟令只休养了两日便赴衙办公,同僚见了又是一番关心不提。
她来到厅中,看到孟寺丞不在,问了才知道他被少卿叫去协办这次她遇袭的案子了,遂问起案子的进展来。
计抒文叹道:“现下只有三个活着的了,没想到他们身上竟还有利器,有个毁容了的,才交到大理寺狱中便用那铁片将全脸划烂后自尽了,与他同监的那个也是用那铁片自尽的,如今刑部正问责下来,缘何凶徒在县衙时未曾自尽,是否大理寺狱松懈至此才导致他们有机可乘,已经问责了好几个狱吏了。”
钟令道:“活着的那三人可有交代什么?为何要杀我与孙大人?”
计抒文摇头,神情有点讳莫如深,“案子还在查办,少卿与孟寺丞未透露,我们也不会知情。”
钟令对此也不觉诧异,大理寺的规定中确实有这样的要求,在案子查清之前不得妄自谈论,更不得向查办人员之外的人透露。
一日案牍加身,她还以为又要冒夜翻卷了,没想到众同僚都纷纷起身,她方知晓这是因她与孙渠遇袭一事,如今大理寺也不再提倡散值后再留在衙门里了,反而倡议大家下衙便回家,少去酒肆茶楼里,避免走夜路。
钟令一时也不知这事情是好是坏,便也随他们出了衙门,来到衙门外,见到山英也已经等候在了外面,用绫纱掩着面,正在与一个小厮交谈。
“山英。”她喊了一声,山英立时便与那小厮告别了,牵着马赶紧过来。
“我不是让你晚些过来?怎么来得这么早?”
“早上,我问了,其他人,说这几天,都如常,上下值。”
钟令跨上马,夸她道:“真机灵。”
山英腼腆一笑,从怀里递了一张纸条给她,“子书给的。”
她接过看了一眼,是他托子书去江冲老家寻人的事情有了结果,并未发现江冲的妻儿,只查到了些江冲的事迹。
看完之后,她心生一计,对山英低声嘱咐了几句。
翌日清晨,钟令又是赶在大理寺最热闹的时候去上值,还将陌刀挂在了马上,因山英这几日发现了一些窥视之人,她疑心是江伯瞻等人一次暗杀不成,又纠集了更多杀手埋伏。
来到衙门,她继续扛着陌刀进去,在同僚们惊诧的目光中,毫不避讳道:“这两日我察觉到还有人在暗中埋伏,若我一人倒是无妨,抵不过打一场,打不赢总能逃走,奈何那坊间百姓众多,唯恐凶手狗急跳墙,万一为了杀我一人在坊间大肆纵火行凶,可叫百姓受无妄之灾了。
”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心有戚戚,便不觉她那陌刀有多可怕了,有几个好事的还叫她耍一耍。
“欸,不妥不妥,我伤势未愈,留着力气防身呢!”她将刀往墙角一搁,爽利坐下,“诸位兄台,办案办案。”
许多人笑起来,“你这厮,倒是会闹人的,勾起我们的好奇心了,自己倒是自在做事去了。”
也有人担心她的安危,邀请她去自己家住,“我家里护院众多,邻里也都是豪贵之家,凶手必不敢去那周遭行凶。”
钟令笑着婉拒了,“我已寻好了住处。”
计抒文好奇,“是去哪处?”
“正是刑部侍郎江大人府上。”
众人目瞪口呆。
“真是流言杀人,这几日京中流言纷纷,说江大人府上就有一个左边嘴角长痦子的护院,真是凑巧得很,他这几日竟然还不见了踪迹,我一听就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江大人再厌恶我,再恨我,也不可能做出暗杀我的事吧,于是我马上就修书一封送去了江府,江大人果然委屈得很,说他那护院因行为不端早就被管事撵出府了,后头的行踪,他也无法知晓啊。”
在众人震颤的神情中,她叹息道:“江大人还说当初挑我做女婿的事是一场误会,叫我不要挂心,这次他闻说我遇袭,也是心疼不已,我看江大人言辞恳切,也觉得自己当初实在是不争气,怎么偏偏就醉得那样厉害,害得江大人被大家误会一场,我已想好了,这次去啊,定要与江大人修好,也让京中这些爱嚼口舌的看看,江大人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她畅快一笑,众人也很给面子,跟着她笑,“是啊是啊,江大人所居更是安全,修德坊临近皇宫,坊间巡逻的禁军日夜轮值,真个道不拾遗,夜不闭户。”
她眉梢都带着喜气,“是啊是啊,江大人也是这样说的,说此次我住他府上但凡伤了一根毫毛,他都认那江冲就是他指使去杀我的,还要派人送我上下值呢。”
“江冲?”“这江冲就是那自毁面容之人?”
“何处有这些流言,我倒不曾听闻……”
众人交头接耳,她又道:“平乐坊那一带这几天议论得极凶,说那江冲八九岁贪玩爬树,被尖树杈子划伤了大腿,两三尺长的一条大疤痕就别在右边屁股下面,还说他小时候脑袋磕石头上,脑袋后面有一块拇指大的斑秃……唉,瞧我这是做什么,闲言碎语里拼凑出来的名字也随口说了出来,还没审出什么结果呢,诸位好哥哥,可莫要对外提起这江冲二字啊,江大人如此待我,若因我一时嘴快牵连了他,真是我的罪过了。”
诸人看她俯首作揖,都大笑着应下了,个个眼珠子却都转得跟陀螺一样。
也是这一上午,钟令光看他们这个说去方便,那个说去烧茶,往往耽搁大半晌才回来,她暗叹一声,可不能怪她,是他们没能抵抗住的。
少卿陈从谙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真从那毁容之徒的尸体上发现了其左股下有一条陈疤,脑后一块斑秃,尸体上还有些其他痕迹,都能作为辨认身份的证据,于是马上安排了人手查那叫江冲的人。
流言虽是从平乐坊一带发展起来的,但那些字句只辗转完几个茶肆酒馆,便已漫布京城了,至午后,江冲这个名字已经成了街谈巷议中最为热议的内容。
江夫人近来过得不甚愉快,自丈夫逼婚钟令一事被京中所诟病之后,她在京中的贵妇之中也没剩多少面子了,她又是个出身官宦世家、有着自尊的人,一想到出门应酬会遇到多少奚落探听的眼神便心中愁闷,已许久不曾出门了,连逛街赏玩也没有心情。
近些时日女儿江玉徵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她便嘱咐下人出门采买些轻薄料子回来,给女儿做几身衣裳博她开怀。
今日料子还没等来,手底下的王妈妈慌慌张张地跑进水榭中来,口中疾呼几声“大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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