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划破单衣,布革规矩的横纬竖经在利刃面前格外脆弱,任凭刀尖刺向皮肉。刀尖冰凉,不留一丝情面,触肤即破,撕开了最后一层庇护。
下一秒,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温暖了薄如蝉翼的钢铁刀身。
江知渺从未听过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此时才终于知道,并非如电视剧配音的音效那般,爽利果断。
匕首扎进去的一瞬间,只有痛苦的低吟掩盖了一切噪音。随着刀尖越来越深,一层层割断皮肤组织、血管、肌肉,那所向披靡的背景音是极压抑闷哑的,仿佛就在周围有人正烧着一壶开水,临近沸点前最后一刻,滚烫的气体迫切地渴求着解脱。
终于,当刀尖穿透一层又一层皮肤组织的阻碍,触及五脏六腑,毒蛇吐信,寒芒一闪,直取死穴,换来声嘶力竭的呐喊:“救命——”
嗜血吸髓,白刃獠牙酒足饭饱,染着鲜血的刀身失了凛冽寒光,随着一声快速清脆的“倏”,满意地抽离滋养它的血肉沃土。
红色,鲜血,满目的红色,止不住的鲜血。
江知渺被眼前的一切死死地钉在原地,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直到匕首掉落在地,挡在她面前的人,才如落叶般,不受控地向地面飘落。
“薇柔!”
A市第一医院,ICU病房外。
“怎么样了?”梁栖月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趴在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向内张望,看到一张苍白的面孔。
“医生说刀差一点就刺进心脏了,伤势很严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继续观察。”江知渺长叹一声,身旁的楚妍姝握住她的手,体贴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唉,能脱离生命危险就好,真是万幸。”梁栖月不住地摇头,“说到底还是因为柏霆宇的案子没破,警察怎么还没抓到真凶?不是说查到他有个隐婚的老婆,一年前还给他买了好多份保险吗……”
她拍了拍江知渺的肩膀,发现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欲言又止,梁栖月疑惑地问道:“你想说什么?难道是……还有危险吗?”
楚妍姝也在一旁观察着江知渺的神色,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上前一步,靠近梁栖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她怀孕了。”
“什么?!”
爆炸性的消息悄然引发一场巨震,梁栖月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盯着江知渺,“那孩子……”
“孩子还在。”江知渺用眼神示意着她们离开ICU病房门口。楚妍姝接了个经纪人的电话便匆匆离开了,剩下她们两人找到一排人流稀疏的座椅,坐了下来。
“你是怎么想的?”梁栖月严肃地盯着她,眉头紧皱。
江知渺将手里的水瓶捏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瓶身都被捏得不成样子,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我想办转院。”
“原因?”
“我不想让媒体来采访她。”
“理解,你现在官司缠身,行凶者又是柏霆宇的粉丝,媒体肯定会问她关于你和柏霆宇的事。”
“不全是这个原因。”江知渺抬起头,目光闪烁,“她应该也不希望被媒体打扰。”
梁栖月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语气轻快起来,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江知渺拿起手机,翻出她和柯妙妙的聊天记录,举到她的眼前。梁栖月读了半分钟,惊讶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你调查过她?”
“片场保洁一般不会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她停顿片刻,意味深长地瞥了梁栖月一眼,“作为我的经纪人,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吧?”
梁栖月认命地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是我疏忽了。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不过现在人家舍身救了你一命,咱们是得好好感谢她。”
江知渺应声点了点头,“医生说她现在才怀孕两个月,等她转到普通病房,你帮我立刻安排转院,找个私密性好一点的私立医院,让她安心休养。”
“这些都不难办。”梁栖月站到她的面前,阴影将她的身躯笼罩起来,迫使她抬起困倦的眼睛,接受提问:“但有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舍命去救你?”
这个问题,从匕首刺进程薇柔的心口,就一直强势地萦绕在江知渺的心中。“等她醒来再说吧。”江知渺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颈,“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今天的事你帮我写个声明,尽快发出去。”
“这么着急?”梁栖月又坐回她身边,凑到她的面前,小声问道:“聿哥电视台那边又有要求?”
江知渺摇了摇头,“没有吧,但还是尽快发出去。”
她一心只想着不要让自己的新闻头条影响了邵聿的工作,冷不丁被梁栖月问住,那些被血液铁锈味凝固住的思绪,这才重新运转起来。
当时程薇柔刚被送进抢救室,距离事情发生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江知渺忙着照看程薇柔的伤势,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所以接到邵聿的电话时,她就知道,片场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邵聿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像是无风的海面,让人想要仰面漂洋在微波上。
“我没事,但薇柔……就是帮我当下那一刀的女孩,伤得很重。”当时她的手上还沾着血迹,随着手握住手机靠在耳边,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现在在医院吗?”
“嗯,她刚被送进手术室。你们台里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工作室还有其他人跟你一起去医院了吗?”
“有……”她用细微短促的声音回答完他的问题,紧接着说道:“邵聿,我现在可能没有心思发声明。”
邵聿沉默了几秒,“什么声明?”
“关于这件事的声明,凶手是一位过激粉丝,她以为我是……”
“江知渺。”邵聿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似乎是笑了一声,语气骤然变得冰冷,“你觉得我打电话来是让你发声明吗?”
江知渺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愣住了,努力想要理清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变成一团乱麻的思绪,想要认真思考邵聿话外的含义,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顺从本能,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算了,你想发就发吧。”说完,邵聿就挂断了电话。
她被这没头没尾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直到刚刚梁栖月问她前,江知渺仍然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她忽然回过神来:也许电视台并没有要求邵聿对这次的事件给出解释呢?
或许邵聿打电话只是担忧她的安危,而不是要她的解释。问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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