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钱耀祖揉着宿醉发青的眼圈,腰带歪斜地挂着摇摇欲坠的玉佩,活像只被雷劈过的锦鸡。
他揣着在白昭阳面前立下的军令状,带着壮硕如熊却细声细气的翠翠,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当初遇见冬骊的街口。
砚云渡的气派园林显然没能提升他的智商,反而让他行为更加异常。
只见他搓着手,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仿佛在寻找失落的宝藏:“翠翠,眼睛放亮点!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位‘月光美人’给师父找出来!”
翠翠捏着嗓子应和,壮硕的身躯和尖细的嗓音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公子~您就?好吧~月光美人儿~跑不了~”
两人一个咋咋呼呼,一个扭捏作态,活脱脱一副话本里强抢民女的无脑反派模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冬骊的南山茶楼在此地经营日久,人缘极好。
街坊们一看这县令家的傻儿子带着个古怪的壮汉在打听冬骊的消息,心里门儿清,准没好事。
几个眼神交汇间,心照不宣。
钱耀祖主仆在街口盯着来往人群做了半个时辰的门神,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该找人问问?”
翠翠点头:“好像是。”
钱耀祖首先锁定街角卖馎饦的大娘:“喂!卖面的!你有没有见过一位穿青衣、气质……呃……冷得像井水又亮得像星星的姑娘?”
王婆正捞着馎饦,见他过来,眼珠滴溜一转,突然抄起大勺“咣当”敲在锅沿上,吓得钱耀祖差点跳起来:“哎哟,这位少爷可问对人了!昨儿个是见过!啧啧,那姑娘,真是漂亮!”
她突然凑近,带着葱蒜味的口气喷了钱耀祖一脸:“她往西市去了,说要买什么……西域孔雀毛做扇子呢!可讲究了!”
钱耀祖夸张地用手背猛擦脸,一脸扭曲,却仍记得白昭阳教导的“纨绔风度”,好歹没有大发雷霆,认命拉着翠翠就往西市跑。
春桃正在西市卖花,被气喘吁吁的钱耀祖拉住:“卖……卖花的,见着买孔雀毛的青衣姑娘没?”
春桃就着对方伸来的袖子擦了擦沾满花泥的手,声音洪亮,表情真挚得不得了:“孔雀毛?哎呀!是有个穿红裙儿的姑娘买了!刚走!”
她眼睛都不眨地胡诌:“说是赶着去张屠户那儿挑黑猪鬃呢!听说是长安城贵女们现在最时兴用黑猪鬃梳头啦!又黑又亮!”
“啊?!”钱耀祖和翠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时尚前沿”的茫然。
翠翠拔了自己两根头发,一脸期待:“公子~您看我这发质~用黑猪鬃梳梳,可能又黑又亮乎?”
钱耀祖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的大脸。
春桃歪头:“公子可是心疼这银子?”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白昭阳教导的“舍得花钱”隐约在耳边响起,钱耀祖立刻掏出钱袋:“说的是!走!去张屠户那儿!”
正是正午时分,张屠户的肉案前寒光闪闪。
钱耀祖刚要开口,张屠户“啪”一声把砍骨刀剁进案板,震得他刚刚放在那处用于购买情报的银钱“叮当”乱跳,其中一枚精准地掉进了旁边装猪下水的木桶里,扑通一声。
钱耀祖心疼地“嘶”了一声,看着油腻的木桶又不敢伸手。
张屠户声如洪钟:“梳头?黑猪鬃管够!不过那位姑娘啊,刚才被陈掌柜亲自请去品茶了!点名要尝什么‘雨后龙眼茶’,稀罕得很!”
钱耀祖感觉自己像个被抽打的陀螺,晕头转向地又扑向陈掌柜的茶叶铺。
……
南山茶楼里,时间缓缓流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柔和地洒在柜台上。
冬骊正为《渣男改造计划》的最后一章绞尽脑汁。
她烦躁地揉搓着宣纸,又一个无辜的纸团“唰啦”诞生,滚落到脚边那座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纸团“长白山”下。
(系统:警报!宿主杀气值突破临界点!建议启动《渣男物理阉割计划》泄愤……等等,我是正能量系统不能教这个!)
小豆子和另外几个小乞儿,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帮着摘茶叶,乖巧得像几只小鹌鹑。
刘力在堂中说书,讲到精彩处激动得一脚踩在凳子上,裤子“刺啦”裂了道口子。
他面不改色,用折扇一挡关键部位,唾沫星子继续横飞,仿佛只是优雅地换了个姿势。
止山擦完最后一个茶壶,锃亮如镜,能清晰映出冬骊揉皱的眉头和她手下那张饱受摧残的宣纸。
他看着柜台后低气压笼罩的冬骊,清澈的眼神眨了眨,然后非常认真地、一步一步倒退着挪出茶楼。
许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冬骊身上,只听“咚”一声闷响,他的额头结结实实撞在门框上。
止山摸摸被撞的地方,一脸茫然地看了看门框,又看了看柜台方向,确认没有惊扰到冬骊,才继续往外走。
片刻后,他捧着一个油纸包,献宝似的递到冬骊面前:“阿骊,九芳斋新做的蜜浮酥柰花。甜甜的,吃了开心。”
冬骊抬眼就看到他“战损归来”的呆样——衣襟上蹭了一大块显眼的灰色墙灰,额头上留着可疑的红痕,配上油纸包里散发出的浓郁甜香,将她那股郁结于胸的烦躁倏地冲开一道缝隙。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
与此同时,陈掌柜捻着胡须,慢悠悠开启冗长且充满生僻词汇的奇幻“茶叶经”模式:“雨后龙眼?嗯……此茶树生于云雾高山,非得在龙眼果‘映日红’熟透后三日内的卯时初刻之雨露滋养……”
钱耀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只见他听得眼皮打架,哈欠连连,却偏偏像是面对夫子,不敢打断。
“在下是问,那青衣姑娘……”一个时辰后,陈掌柜喝了口茶水润喉,钱耀祖终于打着哈欠,提醒。
陈掌柜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哦,对!……这茶老夫这里没有现货。不过,那姑娘倒是打听过,说乔家后院种了几株,兴许知道……”
……
钱耀祖主仆哼哧哼哧,已经不知第几次经过王记翠花豆花摊。
翠花怜悯地看着这两个满头大汗、眼神涣散的“冤种”,没说话。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时,卖糖葫芦的老汉扛着草靶子慢悠悠走过,靶子上只剩最后一串晶莹剔透的红果。
钱耀祖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上去:“老爷子!最后一串我买了!您……您见过一位穿青衣、特别好看的姑娘吗?大眼睛,高鼻梁,双眼皮!”
老汉慢悠悠地取下糖葫芦,递给钱耀祖,脸上堆满和善的褶子:“青衣姑娘的妈啊?哦哦哦,对对对,她特意交代了,说她在……”
“不是青衣姑娘的妈,我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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