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51年3月左右入朝的……”弘湖说到这,恍惚一下,更正,“我进入梦境的时间点是51年3月,并在火车上遇到王爷爷,和他所在的十一连一起入朝。”
李医生善意地提示:“你在梦境里待的时间太长了,之后要区分好梦境和现实。”
弘湖:“谢谢,我会注意的。”他继续说那场跨越了七十年的长梦。
在现实世界里,弘湖睡了21个小时。
而在梦里,他待了整整21个月,即一年零九个月,这是第八研究所志愿者里的最高纪录。
弘湖说了他在梦境中发现的情报,以及自己如何唤醒了王强的意识,如何碰巧找到牛峤洲。
直到52年的12月,弘湖伴着受伤的王强回国休整,在到达车站的时候,他终于和清醒的牛峤洲搭上了话,但遗憾的是,由于王强的梦结束,他也跟着出来了。
讲述完毕,李医生在速记本上补充了几个点,旁边敲键盘的研究员小安呼了口气,感叹一句。
“幸好弘湖同学是射击运动员,不然怕是一进去就要露馅了。”
在量子计算机构造的深层世界里,让自己“合理”才是生存之道。
弘湖笑了一下,借研究所的浴室洗了个澡。
“我觉得自己好久没洗过澡了。”
李医生:“用我的吧,我师弟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也能给你用。”
弘湖礼貌道:“冒昧的问一下,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李医生没好气:“霸王!”
第八研究所似乎有不少以研究所为家的肝帝,因此洗浴休息的设施很完善。
弘湖站在水汽充盈的浴室里,看了看自己的手,起身走到镜子前,伸手在满是水雾的镜子上抹出一个能照人的圆。
镜中的自己竟有点陌生。
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有点娃娃脸,笑起来带酒窝,皮肤是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冷白,发量在大学里则一直是可以竞争全系第一的浓密……
熬夜都把胆熬没了,发根居然还这么坚|挺,割他胆的那位师兄都羡慕。
总之,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十岁左右,这曾是他的苦恼。
娃娃脸面相放在医生这个行当不占优,患者总是喜欢那种看起来很老很有经验的医生。
可这个苦恼在梦境中消失了,战场是最催磨人的地方,弘湖的面上染了风霜,身上带上许多伤疤,目之所及的每一块皮肤都开始变得粗粝,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然后弘湖才明白,要让自己变老不难,只是有人站在远方,为他,为很多人,将那些风霜拦了下来。
弘湖把自己打理好,出门右拐,走了几步,就到了1号病房,才从重症转出来的病人王强在昨晚21:15短时间恢复意识,但又很快睡了过去。
直到今天早上,王强又睁开了眼睛,把手指放他眼前,他眼珠子能跟着手指转,能够按照医护人员的指令动手指、脚趾、伸舌、握拳。
这代表他的确是清醒了。
整个研究所都为此欢欣鼓舞,他们给王强上了最好的医疗,时刻关注监护仪器,但他的年纪太大了,又躺了45天,可以预见的是他将会有一个很漫长的恢复期。
弘湖到病房前的时候,那个之前见过的中年大叔几步并作一步冲过来,双手握住弘湖一只手摇。
“小同学,这回真是谢谢你了,都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就是我爷爷的村啊!”
弘湖反应过来,这就是王班长那个没考上清华只好去北大的小孙子嘛。
他回握:“小王叔叔好,我听过您的事,北大的高材生,您现在何处高就啊?”
小王叔叔面露疑惑:“我考古的,你是不是看《国家宝藏》的时候关注过我们馆啊?”
这位叔叔大概不知道弘湖在梦境里长时间和王班长平辈来往,导致如今弘湖看他有一股看小辈的和蔼,短期内怕是扭不回来了。
王强下午又清醒了一阵,这次弘湖凑到他面前说了些话,当然都是弘湖一个人在说,但王强显然也记得深层世界中发生的那些事,他在弘湖说话时笑了笑。
弘湖说:“因为我是唤醒您以后正常离开的梦境世界,没有经历死亡的刺激,大脑只是有些疲惫,休息一周就可以再次进入深层世界了。”
“我已经和研究所说好了,我要尽我所能去救人,就算牛峤洲哪天醒了,只要我还有余力,我也会继续志愿者这份工作。”
王强左手动了动,做出一个扣扳机的动作:“砰。”
弘湖懂他的意思。
“射击?我会好好想想的,也许我还没到退役的时候。”
来到丹东之前,弘湖绝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在短短21个小时里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只是闭眼睁眼的功夫,他好像就脱胎换骨了。
等王爷爷睡着了,弘湖走出病房,遇见了第八研究所的所长,弘湖看着所长,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您是小洛阳。”
罗闻颤巍巍地扶着眼镜:“哟,你在深层世界见过我?”
弘湖:“是的,受了您很多照顾。”
罗闻笑呵呵道:“去体检吧,要是结果不行,你还得多歇歇,休息一周就进深层世界还是太频繁了,你一进去就是21个月,别搞到最后分不清深层世界和现实。”
弘湖坚定道:“病人等不得,牛峤洲的身体底子那么好,又年轻,躺了一个月也出现了肌肉萎缩的状态,其他病人只会状态更差,请放心,我在现实世界有心理锚点,我还惦记着射击比赛呢。”
罗闻挥挥手:“下次你进去之前,做个心理测试,过关了再上仪器。”
做完体检,弘湖又去看了看牛峤洲。
已经昏迷了30天的青年肉眼可见的肌肉量下降,估计醒来后复建期也不会短,睡颜还是宁静如稚子。
弘湖好奇成年后的牛峤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因为在梦境中的唯一一次见面时,牛峤洲没有信上的傻气,成熟,内敛,说话没高中时那么冲,反而有股难言的温和。
十一年过去了,他们也都长大了。
弘湖是运动员,平时也会撸撸铁,找研究员小安问了问,就小心地给牛峤洲按了按四肢肌肉,活动关节。
小安说:“有关2号病人的遗憾,我们已经给他的父母发信息,他们已经回老家收拾牛峤洲从小到大的所有东西,因牛峤洲是陕西出身和读小学,又在河南念中学,之后在云南工作,需要搜集的资料很多,至少要五天才能将资料汇聚过来。”
弘湖:“嗯,他手机在不在?我想加下他的微信,看看他的朋友圈内容。”
小安说:“他的手机在杨科那里,稍后也会送过来。”
弘湖就坐这等,等了一阵,杨科匆匆过来,他将一个屏幕被砸得碎了一半的手机搁床头柜。
“喏,牛峤洲的手机,食指的指纹解锁。”
弘湖拿起牛峤洲的手摁了一下,开机,然后拿这个破破烂烂的手机扫了下自己的二维码名片,把好友加上。
不过这家伙的朋友圈只显示最近半年的内容,里面只有一张张灯红酒绿的照片,有去酒吧的,有游艇上吹风的,还有性感小妞的甜笑照,照片角落还有两条超级大长腿,穿着打底裤和豹纹短裙,肌肉鼓鼓,不知道是哪路健身女神。
弘湖感叹:“这小子玩得挺花啊。”
杨科连忙解释:“这是他做任务的时候拍的!算半个工作手机,那个女孩子是他救下的任务目标,现在蹲局子里呢,我们也会询问她和牛峤洲的记忆。”
弘湖:“如果涉密的话就不用继续和我说了。”
杨科一巴掌呼自己脸上:“我保证他俩是清白的,那姑娘把牛峤洲当姐妹呢。”
弘湖:“姐妹?”
牛峤洲这玩得比他想象得还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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