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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陈烜进府

小说:

塞上谁寄锦书来

作者:

小鱼连山

分类:

古典言情

祝晓山回府时,天色还未大亮,她脚步放得很轻,悄声回了房。

过了一会才听见丫鬟们在院子里撒扫的簌簌声。待听见绣言推门进来,她适时从床上坐起。

 绣言手里捧着叠衣物,轻声唤她,“夫人,今日小公子便要进府,您需得提早些梳妆,去老夫人院里候着才是。”

见祝晓山点点头,绣言上前为祝晓山换上一身碧绿燕纱对襟衫,领口绣着缠枝莲暗纹,腰间束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长颦点翠,瘦绿削红。

 梳完妆,祝晓山先去了老夫人房中。

 陈老夫人已经用过早饭,此时正靠在塌边,由嬷嬷伺候着净手,祝晓山默默接过丝帕,上前为她细细擦拭。

 陈老夫人撩起眼皮瞥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倒还算知礼。”

 虽有意提点几句,但祝晓山礼数周全,她一时挑不出错处,便沉声道,“今后烜儿那孩子过来,你须得谨记身份,好生教导着,以免让旁人看了笑话。”

祝晓山垂首应下:“是,儿媳定会用心照料烜儿,不敢辜负母亲嘱托。”

 一行人到了正厅,绍洲陈氏家主陈鸿永已等候多时,见了陈老夫人,忙起身行礼,语气热络,“二嫂身体近来可好?”

 陈沈氏与他寒暄几句,目光落在一旁安静站着的陈烜身上,语气缓了些,抬手唤道,“这是烜儿吧,过来,到祖母跟前来。”

陈烜听得陈老夫人唤她,上前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声音清脆,“烜儿见过祖母,见过婶婶。”

陈烜年方十一,是陈鸿永的庶出孙。陈砚去世后,江南陈氏嫡系后继无人,陈家老夫人便从旁支中挑出个聪慧的过继到名下,撑着后继有人的样子,不至于让旁人吃了绝户。

 陈沈氏见他年岁虽小却礼数周全,又是聪慧可爱的模样,心下多了几分满意,面上却不显,淡淡道,“往后可不能再叫婶婶了——既已到了这儿来,便是陈府正儿八经的孩子,你该唤她一声母亲。”

陈烜听了这话,抿了抿唇,片刻后抬起头应下,脸上带着乖巧的笑,“祖母说的是,烜儿见过母亲。”

 祝晓山浅笑应下,抬手虚扶了他一下:“烜儿快起来吧,地上凉。”

 等一番场面话终了,祝晓山有些疲惫,但还要强撑着周全。待陈老夫人示意她带陈烜熟悉府邸,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陈烜身量约莫到祝晓山胸口,却安静乖巧地任祝晓山牵着,亦步亦趋。

 行至庭院,看见院中的桂花树,祝晓山想起清晨,赵雁生接过木樨花,将花枝插在衣襟;想起他微微上挑的眉眼和温和的笑。

她不由得有些失神。

 快到陈烜院中时,祝晓山偏头看他,“往后有哪些住的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与我说。”

陈烜漆黑的眸子看向她,轻声应答,“多谢母亲。”

 祝晓山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你若不愿,私下时便无需唤我母亲。”

 陈烜一愣,“孩儿不敢......”

祝晓山闻言没有说话,晃了晃与陈烜相牵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赵雁生抵达凤翔府时,已经是第二日徬晚,早已出了江南地界。

连续赶了近两天的路,赵雁生有些疲倦,寻了一僻静处,下来给马喂了些水,又放它去吃草。

赵雁生席地而坐,将手随意搭在屈起的膝上,揪了根草衔在口中,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山脚处尚且是一片青黛,越往上青色渐少,再往上,便被终年不化的积雪盖住。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接连赶路最是累人,赵雁生一直无暇顾及其他,此刻暂歇一会,他心口处竟围上些许躁意,但他自己也想不清楚这躁意的来处。

赵雁生将那支木樨花从衣襟中拿出,手指捏着花枝轻转,花便旋起来,像是枝头被风吹得打转的花盏。

这几日一直被他放在怀中仔细护着,倒没怎么折损,只是花枝根部有些失了颜色,到底离了枝干,原本开的正盛的花也有些蜷缩。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其中一朵花,笑道:“你倒娇气。”

随即解开包裹,翻出一本《六韬》,这书是父亲生前所留,他一直将它带在身上,从不离身。赵雁生将桂枝上完好的花尽数摘下,仔细地夹在书页中,做成花笺。

做好后,又盯着看了良久。

回过神,赵雁生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明明只是去了一次江南,他的心却也变得如多雾的清陵城一般,总是蒙着雨,淅淅沥沥,像是能拧出水。

他觉得自己定是想军营和伙伴们了,顺势往后一倒,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晃着二郎腿哼起歌来:“太一况,天马下,沾赤汗,沫流赭.....”

天地入夜,万象归寂。

赵雁生往西又赶了三四天路,过了岷州城——那是塞外和关西的分界,再往前走就到了陇右都护府地界

他能清晰感受到空气中风的变化,塞北的风像刀,恨不得在人身上剜下一块肉。

出城后,赵雁生夹紧马腹,速度快起来。将岷州城远远抛在后面,搁很远却还能听见城墙上方的旗帜猎猎作响。

千里之外,清陵城内。

祝晓山在院子里踩落叶,一脚一响,像牛吃草,咔嚓咔嚓。

听锦心说小公子从学堂回来,祝晓山拍了拍裙上的碎叶,往他院中走去。

院内只有一名小厮在扫着落叶,陈烜正在屋内温习功课。

今日是陈烜第一天入学堂,祝晓山于情于理都应前来问问。

祝晓山进屋时,陈烜正坐在窗边的书桌前,面前摊着本《论语》,手里捏着支狼毫,却没动笔,只是盯着书页发呆。

见祝晓山来,他才回过神,忙起身行礼。祝晓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去了学堂可还适应?”

陈烜点点头,带着稚气的笑:“我在学堂一切都好,多谢母亲挂怀。”

祝晓山笑了笑,不想打扰他温课,却无意中瞥见陈烜面前的宣纸上有一处水痕,晕染了字迹。

她眨眨眼,问:“你流口水了?”

陈烜不知她何来此问,有些迟疑,“母亲...为何这样问?”

祝晓山抬手指了指纸上水痕。

陈烜脸涨得通红,从凳子上蹦下来,又不愿承认自己哭了,嘴硬道:“孩儿不知。”

 “哦,那就是你哭了。”

“我才没有!”陈烜一时气急,竟忘了用敬语。

祝晓山有些想笑,这孩子不过十一岁,却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现在被祝晓山气到,才露出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孩童模样。

她找了个凳子自顾自坐下,眼里带着笑意,“那是为何哭,与我说说好不好。”

良久的沉默,久到祝晓山以为陈烜不会回答了。

但也许是祝晓山温和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母亲,陈烜有些绷不住情绪,带着哽咽的哭腔说道,“我...我想母亲了。”

祝晓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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