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那不是风声,亦非人间乐律。那是撕裂空气、强行扭曲维度的敕令。
随着鸣女那苍白的手指猛烈地拨动琵琶弦,并不是哪扇门被打开了,而是世界的底座被粗暴地抽离。无限城的物理法则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重力瞬间反转。那些错综复杂的木质楼阁、回廊仿佛变成了坠落的拼图,所有的上弦之鬼——那些在人类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灾厄,此刻却不得不像失足的虫豸一般,被迫抬头仰望。
那里是新的“地面”,也是绝对权力的所在。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站在榻榻米上。他倒挂在天花板上,或者说,对他而言,那里才是世界的中心。
眼前的景象与这古老的日式城池格格不入,充斥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理性能感。无惨的身周并未环绕着绫罗绸缎,而是摆满了无数透明的玻璃试管、烧杯和蒸馏瓶。那些容器里盛着鲜红、幽蓝、翠绿的诡异液体,在烛火的映照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无惨今日穿着一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一丝不苟。他的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西洋医学书籍,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只滴管,全神贯注地进行着调配和记录。他的皮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苍白,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惨白,仿佛是刚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千年古尸,透着一股防腐剂般的阴冷味道。
黑色的卷发垂在额前,遮住了他部分的眉眼,那五官俊美到令人窒息,却又让人不敢直视。在那阴影之下,那双梅红色的竖瞳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如同凝固的血块。他一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试管,观察着液体的反应,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冷漠地扫视着下方跪伏的一众上弦。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的火焰。那里只有如深海般死寂的——失望。
“妓夫太郎死了。”
无惨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仿佛只是弄丢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饰品。但这声音却清晰地钻进了每个鬼的耳膜,让空气瞬间凝固。
“上弦,已经出现了残缺。”
跪在下方的上弦之二·童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无忧无虑的笑容。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参加茶话会: “哎呀!这可是真的吗?真是非常抱歉啊无惨大人!妓夫太郎可是我向您推荐的呢,我也没想到他会输掉。哎呀这可怎么办好呢?我该如何道歉才好?要不我把眼珠挖出来给您赔罪吗?还是说……”
童磨一边说着,一边真的伸出手去扣自己的眼眶,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两颗玻璃球。
“我要你的眼珠有什么用?”无惨冷冷地打断了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我早已料到妓夫太郎会输。堕姬是个累赘,但他却没能舍弃。如果他不顾及那个妹妹,早点将其吸收融合,或许早就赢了。”
无惨顿了顿,手中的滴管停在半空,语气中透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厌恶: “算了。真是没用的东西。残留的人性越多,就越容易导致失败。那是软弱的根源。”
突然,无惨合上了书本。砰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无限城中如雷贯耳。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鬼,语气陡然转冷,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压: “还有你们。”
“为什么一百多年过去了,产屋敷一族还没有被消灭?” “为什么‘青色彼岸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已经不知道你们存在的意义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惨周身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冲击波。啪嚓——!! 他身边的实验台瞬间炸裂,无数珍贵的试管和烧杯化作齑粉,五颜六色的药液如同彩色的雨点般飞溅,洒落在下方战栗的鬼身上。
“噫噫噫!无惨大人请饶恕我!请饶恕我!” 蜷缩在角落里的上弦之四·半天狗,此刻正双手抱头,像只受惊的老鼠一样瑟瑟发抖,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发出一连串语无伦次的哀嚎。
坐在高处的上弦之一·黑死牟,依旧保持着端正的跪坐姿势,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并未受到情绪的波及: “这一点……我们确实无可辩驳。产屋敷一族极其狡猾,巧妙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确实难以寻觅。”
童磨笑着摆了摆手:“非常抱歉~我也没办法啊,我不擅长搜寻和潜入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一个扭曲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无惨大人~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一样!”
一只绘满诡异花纹的壶中,钻出了一个畸形的身体。上弦之五·玉壶扭动着那像蛇一样软塌塌的身躯,脸上长满错位五官的他,此刻正兴奋地搓着那双婴儿般的小手,声音里满是邀功的谄媚: “我可是得到了能助您一臂之力的情报!就在不久之前……”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并没有任何征兆。无惨依然保持着那种做实验时的专注与冷漠神情,甚至连手里的试管都没有放下,更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仅仅是一个念头。
噗嗤。
玉壶那还在喋喋不休的脑袋,就像一颗熟透的烂番茄,瞬间与身体分离。下一秒,这颗头颅已经凭空出现在了无惨的手中。
无惨提着玉壶的头,眼神空洞,仿佛手里拿的不是跟随自己百年的部下,而是一个实验产生的废料垃圾。他注视着这颗丑陋的头颅,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刺骨:
“我讨厌变化。” “事态的变化,□□的变化,情绪的变化。” “大多数时候,变化就意味着退化。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变数,都令我作呕。” “我喜欢不变。完美的状态,永恒不变,这便是我所追求的极致。”
这一刻,无惨展现出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洁癖。
而被提在手中的玉壶,哪怕身体还在下方抽搐,脑袋却因为极度的崇拜而泛起了诡异的红晕: “啊……无惨大人……您竟然用那尊贵的手捧着我的头……好爽……这触感……实在是太棒了!!”
无惨厌恶地皱了皱眉,一只手半捂着脸,似乎对这种变态的狂热感到反胃。 “时隔113年,再次有上弦被杀,这令我很不愉快。不要嬉皮笑脸地把没确定的情报告诉我。”
说罢,他像扔垃圾一样,随手将玉壶的头颅抛向了黑暗的深渊。
“就是因为你们是上弦,所以我过去太过放纵你们了。从今往后,要更加拼命地像狗一样为我效劳。”
无惨的身影开始随着琵琶声变得模糊,似乎准备离去。他最后下达了指令: “玉壶,等你确认好那个情报的准确性后,就跟半天狗一同前往,去把产屋敷确实地找出来,然后毁灭。”
就在众人以为会议结束时,无惨突然停下了动作,那双梅红色的瞳孔微微转动,视线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满身刺青的男人身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追加了一道命令:
“猗窝座,你也一同前往。”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隐忍不发的猗窝座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不希望再看到失败。既然有了情报,就必须万无一失。猗窝座,如果有阻碍,就全部杀光。”
铮——。随着鸣女最后的琵琶声响起,无惨所在的区域连同那些玻璃碎片一同消失不见。重力恢复正常,压在众鬼心头的巨石也随之消失。
“啊!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我取得的情报啊!” 角落里,玉壶那被扔飞的头颅重新滚回了身体旁,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蠕动声,脖颈瞬间愈合。他长出许多婴儿般的小手,撑起自己那滑稽的大头,愤愤不平地叫嚷着: “无惨大人真是狠心……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冷酷的大人!太迷人了!”
“哎呀,玉壶阁下,究竟是什么情报啊?我也想去呢。” 童磨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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