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策脸红心跳将手机贴紧了耳郭,在夜色里尽量走得很慢。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挑挑拣拣说得很碎。
“骆远方,之前不是有个好点的活动联系你,有进展了么?”
“骆远方,追我不需要太努力,别太累了,大不了我以后先养着你。”
“骆远方,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人很像你,但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不在这里。”
“骆远方,我好想你啊……”
每句话开头,郑策都会连名带姓叫全骆远方的名字。
像是在书写一封及时送达的信,落笔为证,山水不远。
但每听见电话那头呼吸节奏有所变化,她便更加慌乱几分。
“怎么没声音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骆远方的声音像是隔着棉被,懒倦又沙哑。
“你不是结束了么。”郑策小声说。
骆远方低笑了声,气息像能穿过听筒,扑打在郑策耳朵尖,引得上面细细绒毛震颤。
“会不会不高兴?”
“还好。”
“还好还这么惜字如金?”
郑策其实就是替他臊的,被逼得只得多说了几个字。
“之前不都是发消息么,没做好准备。”
“打电话要什么准备啊?难不成你要准备几个小点,到时候挨个找话题?”
骆远方声音很放松,因为小声显得低沉,但尾音被他微微拖长,带着逗弄小孩的那种趣味。
连着郑策的心情也被带着上扬起来。
“有时候会把遇见的新鲜事记下来,想说的话怕忘了也会记下来,聊天的时候一并告诉你。”
郑策站在花园石板路上,垂着头,用脚尖去踢路边的泥土。
“因为怕你会觉得我无聊。”
“好哇你作弊,差点把我比下去。”
骆远方笑着说。
“摸一下耳朵。”
“嗯?”
郑策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摸了一下。
“是不是还烫着呢?”
……
“……挂了。”
“别别别,不逗了,我发誓。”
郑策油盐不进:“你都弄完了,还有要说的么?”
“你这是报复我呢。”
骆远方笑着叹了声,“我收到那个活动通知了,不过得封闭半年,不能来找你……今晚一时没控制住,就是太想你了。”
“你不是说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嘛,得抓住。”
郑策表面古井无波,脚下却用了点劲儿踹泥巴。
飞出去一个石块,哗啦落在灌木丛里,灌木丛耸动了下,传出一声远去的猫叫。
“后天从你隔壁市的机场出发,我明天就过去。”
骆远方迟疑了一下,问:“明天……想见面吗?”
*
书里有句话说,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前后几天都跟着沾光,变成好日子。
因为骆远方明天还需要签到准备器材,郑策决定过去找他。
于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都变得明媚起来。
睡不着。
在床上正反面快把煎饼摊焦掉后,郑策愣是忍住没动,怕把打呼的舍友给翻醒了。
天亮前眯了一小会儿,再睁眼,郑策就出发去客运站。隔壁市很近,大巴一小时就能到。
出发前给骆远方发了条短信,可能没看见,骆远方没回复。
摇摇晃晃的车又极度催眠,一整晚没睡,郑策在摇篮里晃了没两下便沉沉睡去。
带着她和骆远方正在同时赶往同一个目的地的心情,幸福地睡去。
因为行程是有报销的,骆远方赶了最早一班高铁,刚巧在睡梦中没看到郑策的消息。
等他回复过去,那人又睡着了。
到高铁站后,他给郑策打电话,却没打通。
负责人那边催的急,他得先去报道,领任务。
骆远方给郑策发了个定位,是市里很出名的一个人工湖,上面一架铁索桥,被情人们挂满了情人锁又叫情人桥。
他们约着在那儿见面。
赶到现场,器材上出了些问题,骆远方忙得晕头转向。中途骆远方只收到了郑策一条信息,说好的。他也没多留意。
直到午饭的时候,才算把临行前的漏洞给补齐。负责人请客吃饭,骆远方推拒说有事,跑出写字楼就往人工湖赶。
他给郑策发消息:【到了吗?】
【等久了,这边器材数量出了问题,现在解决好了。】
【中午想吃什么,男朋友带你去。】
公交车停停走走,骆远方站了一上午却感受不到疲惫,一手拉着公交上的手拉环,一手忙着给郑策发消息。
【今天遇见个好笑的……】
字刚打了一半,他听见旁边座位上老爷爷公放的新闻报道:
“今日上午十点十分,绕城高速出口发生一起连环追尾事件,两辆从隔壁市发车到我市的客运车辆发生严重翻车事故,伤亡人数还在增长……”
骆远方心里一抽,呆滞地转过头去看那老爷爷手机里的新闻。
算着时间,刚好是郑策的那趟车。
“哎哟听说是一辆小轿车和油罐车擦挂,逼停了好长一串呢。”旁边的人对老爷爷说。
“那是啊,高速上车速多快,没想到没撞上油罐车,反而急停后,后面的车都来不及刹车嘞。”
“好像死了有好多人了。”一个阿姨皱着眉小声唏嘘。
骆远方快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浑身轻飘飘的。
就听见公交车广播报道:“人工湖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他一脚刚踏下公交,腿一软,差点跪下。旁边插空飞速超车的电瓶疯狂鸣笛,擦着他就冲了过去。
罢了还转头高声骂道:“下车不长眼啊!”
骆远方努力控制着深呼吸,一字一字删去对话框里没发出去的话,重新发了句:
【你到了吗?】
绕城出口现在被交通管制,他更不会知道伤员会被送到哪儿去。
骆远方坐在人工湖边的草地上,抱着侥幸心理,深吸一口气,给郑策打电话过去。
关机。
心里像落下一坨冰凉的铅块,将内脏砸得稀碎。
骆远方捏紧拳头,最后给郑策编辑一条消息:
【看到消息快回我电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坐在原地等郑策。
期待郑策能从桥那头出现,告诉他一切都好。
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么久都没出现,一定是出事了。
骆远方想,日落后郑策再不出现,他就去警局问是在哪个医院。
明天不走了。
日头西斜,骆远方动也没动在原地坐了五六个小时,塑成一块雕像。
就那么呆坐着,等郑策从后面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自己来晚了。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心里最后的希望。哪怕渺茫。
游客逐渐离去,骆远方的心也随着日落一寸一寸沉下去。
手指无意识嵌进草地,指甲盖里堆满了泥巴。
他捏紧拳头,屈膝,将头埋进胳膊里。咬着牙发出一声低吼。肩膀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骆远方!我,我来晚了。”
有人在身后喘着粗气。
骆远方埋着头没动。
不敢回头去看,不知道这声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郑策像是跑过来的,咽了咽喉咙,双手撑着膝盖平复呼吸。
蜷缩着的人抖了一下,却迟迟没抬头。
郑策见状走两步在他身边坐下,快速解释道:
“我在的那辆车开得慢,被堵在高架上了,没出事。我手机没电了,我……你别骂我,我……不记得你电话号码。”
骆远方这才抬起头看她,郑策发现他的脸上有水迹。
他呼吸剧烈起伏,额前头发被压得翘起,死死盯着郑策每一寸皮肤,眼睛里是无法掩饰的脆弱。
“我没事的。”
郑策看了心疼,张开手臂,问:“要抱一下么?”
骆远方眼里还含着泪,瞪她一眼,扑过去抱紧她,埋怨道:
“我电话号码都不记得……手机没电怎么过来的?”
“我习惯会揣点零钱,就是花了点时间,还好你没走。”
郑策摸了摸他后脑勺,侧过脸吻了下他头发。
“我还怕你去医院找我。”
“我不敢去,我会疯的。”
说完,骆远方泄愤般在郑策肩膀上狠狠咬下一口。
郑策闷哼一声,没挣扎,继续抱紧了他。
“下回你只能原地等着我去找你,不能让你来找我了。”
两人回到酒店,骆远方将人压在身下,恨不得把郑策吃拆入腹。
他忽然皱了皱眉,“嘴怎么破了?”
“找你的路上磕了一跤,现在才发现?”
郑策舔了下,“刚动作太大,伤口又崩开了,还有点血。”
盯了她一会儿,骆远方垂眸俯下身道:“我尝尝。”
被尝了一口,郑策笑着推开他,“血腥味什么味儿?”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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