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王爷和白魂下了[牙牙火车],来到一处平坦山坡的野草地,设下一道圈住灯笼怪物的结界。
他俩来此副本,就是为了解决来吞吃今安的灯笼怪物的。
道士办事故意大摇大摆,因此灯笼怪物一放进来,老孙机器人就把事情原委报告给了岁王爷。
这事没让明栖知道,主要是作为幕后黑手的道士,是岁王爷和白魂亲厚的老熟人,尤其对岁王爷来说,道士是他唯一的“亲人”。
岁王爷不想因为灯笼怪物,让明栖和道士生出嫌隙。白魂则一切以岁王爷马首是瞻。
七点左右,时间尚早,在无人光临的幽深之地,气息纯粹,显得比别的地方晚了半个多小时似的。
太阳光还没在绿绒似的草地盛放,雾气稠浓,环成一个圈儿。草叶的颜色绿得发暗,草尖尖上绕着水雾,远处的坡上草地,更是扑朔迷离的朦胧。
蓝靛颏儿飞跑了,岁王爷实在想要它,又把才享受自由的它唤回来,托在手指上。
白魂叼着一根银色的牙签,吊儿郎当地跟岁王爷并肩而行。
找了有五分钟,白魂已经不耐烦,咬咬银牙签,说:“要是抓到那小家伙,你得为我办一场庆功宴,我要丰盛的美食。”
“你别老想着吃。”岁王爷抚摸蓝靛颏儿的羽翅说。
“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我在你身边,才老想着吃。”白魂惯会推卸责任,脖子一歪,半枕在岁王爷的肩膀上。
“那下次不让你在我身边了。”
“你总是给我雪上加霜。”白魂翻了翻白眼。
“奖励你一根草。”岁王爷揪了根灯芯草叶子,喂到白魂嘴边。叶子细直而尖,似是一刀刃。
“哎呀,为了博你一笑,我这位肉食动物,当一次草食动物了。”白魂活动着银牙签,含情脉脉地叼住这把绿油油的刀刃。
绕着绕着,岁王爷和白魂的四条裤管子都被湿透了,跟拖着一双胶鞋般沉重,连一丢丢的灯笼之光都没见。
等绕到山坡的阴半边,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了灯笼,但不是一个,而是不可计数的灯笼。从日悬之顶,延至双足之下的渺远草原,参杂着一只只红灯笼,全都一模一样,分不清哪个是真的灯笼怪物。
白魂讨厌这种捉迷藏,右手在眼上搭了个凉棚,问:“麻烦了,哪一个灯笼是真的?”
“靠它了。”岁王爷料到可能会这样,挑挑指尖,将蓝靛颏儿挑飞起来。
“这只鸟儿爱啄眼珠子,闭着眼,凭借着本能也能啄,人的眼珠子,动物的眼珠子,它啄的起劲儿,灯的眼珠子试试看。”
蓝靛颏儿飞舞着,然后一个飞转,被一个乍然自燃五米多高的灯笼变成了烧鸟,惨叫一声死亡,尸体坠落草丛间。
白魂瞄向傻眼的岁王爷,指着淡淡问:“岁岁,你在亲手为我做大餐吗?”
岁王爷懊悔道:“我忘记它是一只弱小的鸟,不具备防火的能力。”
“你的方法不顶用,那用我的。咱俩有的是时间,挨个戳破好了。”
白魂啧了声,指头捏着银牙签,一甩,甩成一根细细长长的银拐杖,握着拐杖的蛇头一旋,挑起来一只红灯笼。
“挂起来的灯笼才像样。”
岁王爷捡起烧焦的蓝靛颏儿尸骨,抚摸了两下,鸟儿重新焕发勃勃生机,鸟头蹭着岁王爷的指腹,叫唤了两声,愤怒地要再去捉灯笼。
岁王爷捉着着它不放,拐着弯制止说:“灯笼和你一样,都是旧时代的遗物。同类之间,还是不要相残了。”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造了灯笼。”白魂晃了晃第二只被戳破的灯笼,笑盈盈地问:“对不对啊,灯笼?”
“不会回答,看来不是真的灯笼。”岁王爷回答道。
“没劲儿。”
白魂手执拐杖,岁王爷拿着捡来的木棍,跟刺猹的闰土似的,戳灯笼戳到黑天,也没被找到灯笼怪物。
月光如水,银辉浇透了草地,染得竖直的草叶都跟明栖的银发似的。
白魂饿了,蹲坐在草地上,捕捉一只黄毛兔子,将兔子的脑袋拆下,手指钻进脑壳子内,抽出了一枚巧克力薄皮似的芯片,血淋淋地递给岁王爷,“吃吗?”
“我愿意做素食动物。”岁王爷托着一颗蛇果拒绝。
“那我吃了。老赵,我要吃烧鸟大餐。”白魂对机器人老赵说完,叼起来芯片,吮吸着芯片传递出来的夹杂着血腥味的烧鸡大餐味。
岁王爷戳破一只灯笼,直起身子活动着,忽然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望见犹如流星闪过的雪白身影。
他嗅到了寒春时期的冷木香,侧侧耳轮,又听到熟悉的铃铛声,他知道是道士来了,急忙对白魂说:“交给你,我先溜了。”
白魂吐出芯片,昂了下头,就见岁王爷消失了。
“啊……”而岁王爷一走,白魂也没有跟灯笼怪物磨叽的必要。
他站了起来,一转拐杖,将其变成一把白得透明的,仿佛由众多游魂凝成的大剑。
“小灯笼,你铺的灯笼是多,但底盘太小,我的白剑都放不下啊。”
白魂绕着有力的手腕,对着天空搅了两下白剑,乍然剑刃击地,轰出千军万马齐震的声势。
随即,草原被一阵地震般恐怖的龙卷狂风席卷,草和红灯笼如一张皮,被一揭而起,顺时针旋转着飞上天,如同关进了碎纸机里,被霸道的剑气切割成绒絮。
白魂半弓着腰,望着天空的盛景,嘟囔句:“红配绿赛狗斯,不好看。”
他再出剑,将泥土卷上去,混着草绿和灯笼红,比赛狗屎弱了一分,所以与
真正的狗屎没什么两样。
被这么折磨着,灯笼怪物藏不住了,从龙卷风中挣脱出来。
吃了那么多的人油,灯笼怪物也隐隐展现肥头大耳的油态,张着血油大口,叫嚣道:“让你见识见识俺老灯的厉害!”
“老逼登,终于现身了。”白魂架起来白剑,嘴角扯出一个对钩,爽利地笑。
“不要给我加上奇怪的修容词!老灯!不是老登!”灯笼怪物鼓胀着通红的巨脸,朝白魂吞来!
可惜太慢了,白魂看灯笼怪物的攻击,就跟奄奄一息的老牛拉犁似的。
白魂都没耐心等到灯笼怪物近到跟前,就先往上一跳,逆风而动,白剑一戳,噗呲!将灯笼戳出个大洞。
“戳灯笼也是解压的方式之一。但是,太多也会烦的。”
灯笼瘪了,噗噗漏着气,变成正常大小,从天空掉在草地上,不服气地喊:“你到底是谁?!!”
“我是安安的守护天使。”白魂胡闹地笑着,踩了灯笼一脚,把它踩得扁成一块手帕。
灯笼费劲想鼓起来,终于害怕畏惧,不打自招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吃今安的。”
“我知道,你是来找打的。”白魂踩着它不肯松开。
灯笼感觉它要被踩地里了,它不想化成土地的废料,更大的惊慌袭来,悲催大哭,流着白花花的人油喊:“呜呜呜,我不想死。我只是想变成能提着灯笼过节的好人。”
“放心,多亏有你,我和岁才有今日的二人约会。我不会毁了我的恩人的。”
白魂挪开了脚,吹了口气,将灯笼吹鼓起来。他将白剑重新变成拐杖,提起抱着拐杖荡悠悠的灯笼,去找岁王爷。
*
在草原中出没的,的确是道士,他来此就是来逮岁王爷的。
岁王爷一逃,道士也极快去追。
踏着草坪追了有半分钟,一眨眼,竟不见岁王爷人了,道士没感觉到施法的气息,好似岁王爷是掉坑里不见的。
道士不能理解地转着圈,扫看了两圈,除了草还是草,完全没发现岁王爷的身影。
又一次让他逃了吗?
道士不甘心,蹙了蹙眉,想到岁王爷托着的那只鸟,有了个主意,吹了几声招鸟的口哨。
嘘嘘嘘——道士吹出来的清越的口哨声,引得蓝靛颏儿心痒痒,忍不住张嘴要随唱,岁王爷要堵鸟嘴,已经来不及。
啾——鸟叫声,暴露了岁王爷的所在。
找到了!
道士快速一闪,来到从草丛中站起来的岁王爷跟前,亮出一把碎光粼粼的如水细剑——名曰椰蓉剑,此名取自于道士爱吃的食物,除了有点滑稽外,倒是与剑本身相配的。
道士拦堵住岁王爷,难掩伤心和惊喜,躬身行简礼,道:“好久不见了,千岁爷。”
“你就闹我吧,你这烦人精。”岁王爷指桑骂槐,和和气气地笑着,掐断了蓝靛颏儿的脖子。
道士别了别头,表请转为淡漠,问道:“一见面,你就说骂我的话吗?”
岁王爷丢了蓝靛颏儿,歉疚的神情一闪而过,旧友重逢般,却更讽刺,说:“我来找你了。见到你太高兴,脑子糊涂,好话赖话都说不清。”
道士是直性子,硬怼:“若你真是来找我的,那你可来得太晚了。”
“真是来见你的,见完了,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岁王爷的态度超然,真正修道者的模样,对道士没有责备,也没有长者对晚辈的欣慰,他看道士如草木,温和且无情。
在老神仙和三个徒儿中,只有岁王爷有此与世无纠的神相。
道士眼中满是憋屈的泪光,递出椰蓉剑,凶气外泄,把话说得更绝情:“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岁王爷连重话都不舍得对他家糯米粉的小狐狸说,更不用说跟他舞刀动枪了,
岁王爷只能逃,可道士这些年不是吃素的,甩掉道士,一定非常麻烦,而岁王爷又很讨厌麻烦,暂时僵住了。
为难之迹,白魂提着破碎的灯笼,从天而降,挡在岁王爷面前,对道士调侃道:“谁家的宝宝,戾气这么重,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啊,原来是我家的人。”
“对不起。”道士没理白魂,先低着头,对被他害得惨兮兮的灯笼道了个歉,虽然没什么用,但能让道士的心里好过些。
灯笼怪物哼了声,不接受道士的道歉。
岁王爷走上前,捏捏白魂的手心,低声交代道:“别伤他。”
有白魂挡着,岁王爷多看了两眼道士,趁机逃走了。
白魂抛开灯笼怪物,拐杖再次变成白剑,嚣张跋扈地仰起英俊的脸,说:“我来和你打,看看你这些年长进多少。”
道士气出了一身的汗,憋屈道:“你滚开,我不和你打。”
“我也不想和你打的。”
“那让千岁爷来跟我打!”道士忍无可忍,愤怒地大喊。
“他不会的。他舍不得。”白魂很懂地说。
道士根本不信白魂的花言巧语,冷冷地反问:“所以他选择让我被别的人杀我?”
“宝宝,我不是别的人,我也舍不得杀你。”
道士一如很早之前,被白魂恶心到了。
光冲白魂的这张嘴,道士就得承认,他不是白魂的对手。
他收了椰蓉剑,如乌木的眉目装着尖锐的无力,说:“白,你走吧,你告诉千岁爷,我还会接着找他。”
“托人传话,是要给小费的。宝宝,赏我个吻呗?”
道士还没接话,白魂猝然袭来,双臂狂野地抱住道士的脑袋,重重亲了口道士的嘴角,亲亲蜜蜜地说:“我亲你一口倒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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