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的空气在托尼那句“背景辐射”的调侃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转变。紧绷的防御性气氛如同阳光下的冰棱,虽然未完全融化,但边缘开始变得柔和,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贾维斯悄然调亮了部分照明,让冷冽的金属和玻璃材质映出些许暖调。
“我喜欢‘背景辐射’这个说法,”查尔斯·泽维尔微笑道,接过那个印着“天才·亿万富翁·慈善家·铁人”字样的马克杯,指尖摩挲过凸起的烫金字母,笑意加深了些,“它恰如其分地捕捉了莱克目前能力状态的某些特质——弥漫性、非定向,且强度随其情绪和注意力波动。不过,我或许会将其形容为一种‘无意识的心灵共鸣场’,更偏重于情绪与感知的调和,而非放射性冲击。”
托尼已经彻底进入了“分析模式”,他身体前倾,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某种只有他自己懂的复杂节奏。“共鸣场。所以,他不是发射什么具体的‘别怕’信号,而是……调整了周围的‘情绪背景噪音’?像一个活的、会走路的生物安定剂?附带动物友好型外挂,因为动物们的‘情绪接收器’更简单直接?”他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构建着数学模型,试图把“心灵共鸣”翻译成他可理解的波动方程。
查尔斯赞许地点点头:“非常接近,斯塔克先生。尤其是对大脑结构和情绪处理相对简单的生物——比如大多数动物,以及一些能力觉醒不久、尚未学会有效屏蔽或控制自身情绪的变种人——这种调和效果往往立竿见影。它并非强制平静,更像是提供了一种……情绪上的‘降噪’或‘舒缓旋律’,让原本狂暴的‘交响乐’变得易于接受。这也是为什么格米拉那对兄妹能获得久违的安宁,尽管他们自己可能无法理解缘由。”
“而未受训的变种人……”托尼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意味着这种影响是可以被训练、被控制,甚至被屏蔽的?像调大调小音量,或者换个频道?”
“正是如此。”查尔斯啜饮一口新换的热茶,语气平稳,“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这是基础教育的一部分。学会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理解能力的本质,建立精神的屏障与通道。这不仅是为了保护他人,更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象一下,如果一个情绪感知或情绪影响类的变种人无法控制自己,他将永远被周围人的喜怒哀乐所淹没,或者无意识地左右他人的情感,那将是永恒的囚笼。”
托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想起了莱克偶尔在目睹“星期五”过于兴奋,或者某只猫表现出焦躁时,会无意识地皱起小眉头,伸手去轻轻抚摸,而动物们往往会很快平静下来。以前他觉得这只是孩子天真的共情,现在想来,或许那正是莱克能力的细微体现——他在尝试“调和”他所感知到的不安。
“那么您呢,教授?”托尼抬起头,好奇心完全压倒了最初的戒备,“如果说莱克是个‘共鸣场’,您是什么?一个强化版的脑波Wi-Fi路由器?自带全人类(及部分变种人)数据库访问权限,还能选择性发送加密讯号?”他比划了一下,试图用自己最熟悉的科技语言去解构眼前这位心灵感应大师。
查尔斯轻声笑了起来,笑声温和而富有感染力。“很生动,斯塔克先生。不过我更倾向于‘引导者’或‘桥梁’这样的角色。我的能力确实让我能够感知和连接许多思维,但重点不在于‘访问’或‘控制’,而在于‘理解’与‘沟通’。就像……阅读一本书,或者聆听一段音乐,重要的是领会其中的含义与情感,而非仅仅复制文字或音符。”他顿了顿,蓝色的眼眸深邃,“当然,在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发出足够清晰、足以被特定对象‘听’到的‘声音’,或者建立稳固的思维链接。但这通常是为了帮助,而非干涉。”
托尼敏锐地注意到查尔斯用了“听”这个字眼,而不是“想”。“所以,这种‘心灵感应’更像是一种……额外的感官?一种直接处理思维信息的方式?而不是魔法或者玄学?”
“可以这么理解。”查尔斯颔首,“它是一种天赋,就像有人天生对色彩极度敏感,有人拥有绝对音感。只是它的‘感知对象’是思维活动的复杂产物。科学界——包括一些与我们合作的友好科学家——也一直在尝试从神经电生理学、量子纠缠等角度进行探索,但坦率说,目前的模型都还不完善。”
“哈!不完善的模型正是我最喜欢的挑战。”托尼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对“未知”的警惕,此刻大半转化为了极客遇到高难度谜题时的兴奋。“贾维斯,记录:新项目,‘心灵场动力学’初步探索。关联文件:莱克的生物波动数据、动物行为异常报告、格米拉事件记录,以及……”他看向查尔斯,“如果教授不介意分享一些不涉及隐私的、关于变种能力宏观频谱的基础数据?”
查尔斯保持着微笑:“我很乐意在适当的范围内,分享一些我们已经公开的、用于科普和研究的基础框架信息。更深层的数据涉及到学生和同胞的隐私与安全,需要慎重。”
“当然,当然,隐私协议我懂。”托尼挥挥手,心思显然已经飞到了实验室的光谱分析仪和脑波成像设备上。他在想,能不能给莱克设计一个更精巧的、非侵入式的监测手环,或者开发一种能可视化“心灵共鸣场”边缘效应的传感器阵列……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从前厅通往生活区的走廊传来,伴随着“星期五”兴奋的哼唧声和什么东西在地毯上滚动的声音。
托尼和查尔斯同时转头。
莱克出现在走廊口。他依旧穿着那身卡通钢铁侠睡衣,光着两只小脚丫,怀里紧紧抱着“面包屑”。金毛犬“星期五”跟在他脚边,嘴里叼着一个黄色的橡胶鸭子玩具,尾巴摇得像装了马达。莱克似乎刚刚睡醒不久,卷发更加蓬乱,脸颊还带着睡眠的红晕,大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看起来懵懂又柔软。
他显然是被前厅的谈话声,或者仅仅是感知到了“新客人”那平和而独特的存在感吸引过来的。他站在那儿,看看托尼,又慢慢把视线转向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
查尔斯在莱克出现的瞬间,脸上的神情发生了极其细微但深刻的变化。那是一种混合了专业性的评估、纯粹的欣赏,以及几乎可以说是……慈爱的温柔。他周身那股温和但强大的存在感,似乎主动收敛、软化,变得如同最轻柔的羽毛。
“哦……”查尔斯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真挚的暖意,“看看你,亲爱的孩子。”
莱克眨了眨大眼睛,没有害怕,也没有立刻跑向托尼,只是好奇地、专注地看着查尔斯,小脑袋微微歪着。他怀里的“面包屑”也探出头,黑豆似的小眼睛盯着新面孔,胡须快速颤动。
托尼屏住呼吸,没有出声,只是观察着。贾维斯在耳内悄声报告:“莱克手环显示生物场轻微活跃,模式与接触熟悉动物时类似,但波动更……平稳。未检测到压力或恐惧指标。”
查尔斯没有做出任何突然的动作,只是让自己保持着完全开放、无害的姿态。他的目光与莱克的对视着,那里面没有探究的锐利,只有包容与欢迎。仿佛在无声地说:我在这里,你很安全,你的一切都很美好。
几秒钟后,莱克似乎做出了判断。他松开一只抱着仓鼠的手,用那只小手指了指查尔斯,然后转向托尼,发出一个含糊但意图明确的音节:“新?”
托尼松了口气,扯出一个笑容:“对,新朋友,莱克。这是查尔斯爷爷。”
莱克又看了看查尔斯,尤其是他银白的头发和身下的轮椅,小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托尼差点笑出声的动作——他学着查尔斯的样子,非常认真、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模仿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
接着,莱克迈开小短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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